第79章 尸鬼之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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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谢廉端坐堂上。
堂下设六座，依次是虞夫子、刘直、孔知东、孟守行、释通和尚、太虚道长。
释通和太虚是孔知东飞鸽传书请来的。
沐恩、释圆和尚、太冲道长等在堂外。
几辆马车则等在府衙外面。
谢廉主持此次议事，他先将城外西北郊，骷髅、灭门之事叙述完毕，然后对众人道：“诸位对此事可有高见？昨夜那骷髅行尸是否就是中了尸鬼之疫的尸鬼？”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虞夫子已然知情，昨夜萧玉郎已经告知他和颜枢、沐恩，他倒没有说谢仲、石长生四人的不是，只担心那是尸鬼之疫爆发。
孔知东与孟守行也知晓，昨夜萧玉郎先来找的孟守行，二人互通意见，达成一致，孟守行再通知的孔知东，二人头疼刘人杰，他回到书院以后变得疯疯癫癫，还不知怎么给刘知县交代。
刘直最是害怕，这邢州城以外属他管辖，还不知怎么处置，好在与府衙同在城里坐堂办差，谢知府直接提领办理。
释通与太虚倒是有点事不关己，一个想着趁机多卖些佛像佛珠，一个想着多卖些符水挂饰。
众人各自打过算盘，孟守行先说话了。
孟守行道：“自三十一年前尸鬼之疫出现以来，已有两次爆发流行，两次杀灭之后，西方、北方州府下辖之地偶有反复，却被不轨之人利用，创立个什么鬼门，信徒大多是当地贫困百姓，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近年以来，邢州府治下县邑却也偶发，大多一两例零星出现，或自动消失，或被当地修者杀灭，相信府衙也都接到过呈报，要说昨夜是不是尸鬼之疫，确实很像，不过无人目击，不好定夺，此次这么大的阵仗，若真的是，咱们怠慢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知府道：“我会写一份公文，八百里加急呈报朝廷，刘知县与我共同署名。这几日由府县捕快差役共同巡查城郊乡村，同时知会县邑乡镇以及邢州卫驻军，让他们做好防范。”
众人都道大人明鉴。
谢廉又道：“至于那些骷髅行尸被谁歼灭，那灭门之案发生时村民有听到反常动静，不知各位，可听闻什么风声？可知什么内情？”
众人都道没有。
孟守行道：“江湖中自有许多隐士高人，那鬼门也非善类，想来是有人仗义出手。过后我等自当知会各分院分教，防范鬼门作乱。”
谢廉又看向虞夫子。
虞夫子道：“孔掌院所言极是。”
谢廉会意，便道：“那灭门之案就按骷髅行尸呈报，骷髅行尸歼灭一事就按自动消亡呈报。”
众人称是。
这时孔知东道：“是否先让府县闭城，让各乡镇封道？待官府修者共同巡查过后，朝廷指令也该下达了。若真有瘟疫爆发，晚了恐怕难以控制。”
众人称是。
谢廉道：“这个，恐怕惹百姓怨声载道。”
刘直道：“不如先布告百姓，自家囤些粮油盐药，减少出行。待朝廷指令下达，再作定夺。”
谢廉道：“可，切记照拂民心。”
刘直道：“下官明白。”
谢廉道：“那就议到这，诸位请回。”
众人告辞离去。
虞夫子与沐恩自回书院不提。
话说孔知东、孟守行、太虚、太冲、释通、释圆等人直接去了洪义书院。
到了洪义书院，众人列座饮茶。
孟守行道：“都道明年尸鬼之疫会到冀州、东州、中州，昨夜之事便是征兆，二三日后，必将闭城封道。趁此机会，须将今、明年两年的银子赚够。”
释通道：“你们儒门经营盐业，道门经营医馆药铺，自然发财，我佛门经营赌场，闭城封道，如何赚钱？”
太虚道：“你佛门平日蛊惑信徒就比别家多，佛像佛珠卖的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你那四座地下驿站，闭城封道以后，人货出入全要买路，你赚的只多不少。”
释通道：“跟你们三家比，还是九牛一毛，我要让朱威抬价，各位可不要不高兴。”
孟守行道：“到时候谁不抬价，谁也别不高兴就对了。”
孔知东道：“不知谢知府那，是否如我们所愿。刚才他那意思可非咱们所想。”
太虚道：“放心，做做样子，张敬远曾给张敬冠透露，谢知府有意今年辞官，离任之前，怎么也要捞一笔。这不正是好机会。”
释通道：“此言甚是，朱猛也说过，刘知县也想调任，有意放任朱威多捞钱财。”
孟守行道：“那就好，这二三日尽快采买囤积货物，只待闭城封道，便坐地起价，狠捞一笔。”
众人称是，各自散去准备。
话说太虚、太冲离去后，便去太一门寻到门主张敬冠，透露相关讯息，张敬冠当夜找了药材商梁华，交付定金，着他三日内采买囤积大量瘟疫所需药材。
释通、释圆则找了金刚门门主朱威，着他将地下驿站过路金翻倍，三日后每日翻一倍。
释通与太虚还让金刚门、太一门次日加急定做泥像、木像、佛珠、纸符等等送到山上，以供其售卖。
安排好一切，佛道四人自回清泉山不提。
孔知东与孟守行则通知盐商多买盐引，采买食盐囤积，这三日不要放货，更不要售与盐政官仓，三日后再加价销售。又告知下属各县邑书院，这两日内放中品君子境以下学生归家，各发十斤盐带回。
他们的行为，知县刘直与知府谢廉自然知晓，奈何刘直为金刚门之庇护，谢廉为太一门之靠山，二人既须两大门派办事，更要靠其敛财，亦要互相牵制，是以权当看不见。唯一担忧的，是尸鬼之疫的真假。
若是假的，便做做样子，敛些钱财罢了。若是真的，虽说能多敛钱财，就怕形势失控，无法向朝廷交差。
次日，谢廉下发公文通告各县，并派出捕快差役巡查城郊。
府县布告张贴之后，各方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先是官盐脱销，私盐无货，后来开始抢购医馆瘟疫良方和药铺药材，瞬间即购空。
有些县邑开始限制百姓出行。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