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是我妻子,不用讨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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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慈跟着江祁云踏入别墅内。
此时身处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回想到当年跟着爷爷第一次进温家的时候,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与她格格不入。
温家人并未亏待过她,只是那无处不在的差距感始终横亘在那。
江祁云握着顾慈的手,见她眉间微蹙,他沉声道:“别多想,费脑子。”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给了她无形之中的底气。
顾慈稍稍缓了情绪,“我见你爸爸要喊什么?”
“不用喊,还没给红包。”江祁云说的随意。
顾慈白了他一眼。
他怎么这样?
“我认真在问你啊,你回答的也认真点啊。”
江祁云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嗓音清淡:“你是我妻子,不用讨好任何人。至于我爸的态度怎么样,改变不了任何事。”
顾慈看着他,眸光闪烁。
其实江祁云的态度一向是这样的,他做了决定的事,目的明确,就很难再被其他左右。
此时此刻,他站在她面前,邀请她进入他的世界。
顾慈默不作声,与他十指交扣。
她每换一个环境就会讨好一批人,有的讨好有效果,有的讨好没效果。
只有江祁云会对她说,不用讨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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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屿见他们走来,快步迎上来。
“江先生,老爷子已经请来了。”
江祁云应了声,随后差遣身边的江逾白,“去找你太爷爷。”
江逾白不愿意沦为孤单的工具人,他腻在顾慈身边,扭扭捏捏道:“我不去,要去我们一起去。”
江祁云一言不发,就这么睨着他。
四目相对下,江逾白在他爸平静又寒凉的眼神里认了怂。
“去就去嘛,凶什么……”
他噘着嘴,回头看管家梁爷爷走到哪了,等着梁管家带他上去。
不一会儿,江逾白就跟着梁管家先进门。
在这个问题上,顾慈和宋屿都很佩服江祁云,既要让小白来缓和氛围,却一句好话都不说。
他pua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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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家宴,实则江家很久没有这么多人齐聚。
江祁云和江怀谦绝对不出现在一起。
江琼蕴虽然住在家里,却常年只在母亲住的别苑里。
而江夫人这些年里的重心都在孙子身上,她和自己丈夫出现在一个餐桌上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
只是还维持着台面上的体面。
当顾慈跟着江祁云进来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看去。
客厅里。
红木沙发的主座上坐着江老爷子,手里拄着拐杖,目光慈蔼,却又透着世故的睿智与精明,不显山不露水。
江祁云向顾慈介绍,“我爷爷。”
而江老爷子身边的江逾白也伸长了脖颈给顾慈介绍:“我太爷爷。”
江老爷子乐呵的笑了声,那睿智的眸子扫了眼面前这两兔崽子,随后看向眼前站着的顾慈。
顾慈面上老人的眼神,心里稍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跟着打招呼:“爷爷。”
闻言,老爷子却是笑道:“我今个儿可总算是见着你了,小白没跟我少念叨。”
老爷子这个茬一接,整个氛围变得缓和下来。
顾慈的耳朵发热,她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别的意思,她一向是听不出那些话中话的。
是不是在说她不知礼数,结了婚才来见长辈?
难怪江祁云会让她别乱想,费脑子。
一旁的江夫人笑了笑,道:“这可都得怪祁云,我们想见一面都难,他啊怕我们欺负他媳妇。”
一言一语间,紧张的氛围不再,顾慈反倒是羞赧的红了脸。
江祁云低笑了声,视线在四下里骚扫了一圈,终于见到江博尧走进客厅,跟在他身边的还有江琼蕴。
顾慈顺着江祁云的视线望过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祁云的父亲。
六十过半的男人,严肃且冷清,仿佛他一到来,整个客厅内的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再度凝结。
顾慈挽着江祁云的手臂,手指不禁用了几分力道,她又开始紧张了。
江祁云拍了拍她的手背,平淡坚定的眼神给予她安抚。
他看向来人,规矩地出声:“爸。”
”嗯。”江博尧应了声,随之目光落在顾慈身上,静静打量。
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多久,转而对江祁云说道:“吃过饭来我书房一趟。”
江祁云点头,“好。”
梁管家适时地招呼大家去餐厅落座。
江逾白在老爷子身边小声抱怨着自己早就饿了,老爷子笑呵呵地拄着拐杖起来,率先往餐厅走去。
顾慈跟着江祁云走在后面,她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就这?
没有她想象中的为难戏码呀。
她附在江祁云耳边小声说:“你爸好像也没有很难说话。”
江祁云看着她潋滟的眼眸, 薄唇扬起弧度。
“那不挺好?”
她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也不需要懂。
但江祁云是懂的,他父亲不过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或许某种程度上还是因为他母亲,毕竟在他印象里,母亲已经很久没搭理过他了。
他父亲自然不会在这个场合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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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江老爷子主动开腔让顾慈往他这边坐一点,她照做了。
老爷子身边是江逾白,再旁边就是她。
座位的排布也是讲究,亦是老爷子的态度。
江怀谦是最后一个落座的,他的位置在江祁云对面,在江家他一向沉默寡言,也没什么存在感。
这也是他自己清晰的生态位。
席间,佣人开了酒,挨个给他们倒上。
佣人走到顾慈身边时,江祁云慢条斯理道:“她和小少爷喝一样的。”
闻言,佣人立即换了果汁。
他这句话声音不轻不重,听在别人耳中,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在秀恩爱。
这顿饭应该是江怀谦在江家最不是滋味的一顿。
江怀谦和顾慈难免会有视线的相撞,可她却能很坦荡的对上他的眼睛,再自然地移开。
她彻底放下了。
此时她的眼里彻底只有她身边那个男人,两人偶尔交头接尾说悄悄话,她又会因为男人的话脸上染上羞赧的笑。
那些细微的互动尽数落在江怀谦眼底,胸臆间尽是憋闷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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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后,江祁云把顾慈交给了他母亲。
他戏谑的说:“可给我看好了,少一根头发回来找您。”
江夫人笑了笑,说知道了。
顾慈满脸羞赧,小力锤了他一下。
他好像非要说点什么才行。
江祁云不用想也知道他爸会找他说什么。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听了就是了,可不能让顾慈听见。
书房外。
江祁云迎面遇上江怀谦。
四目相对,互相的目光里都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江祁云收回视线,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此时,江怀谦出声打破此时的死寂:“江祁云,你了解她的过去吗?”
寂静的走廊上,江祁云因这一句话而停驻脚步。
他转过身冷眼看向江怀谦,声线薄凉:“过去又怎样?”
那也只是过去。
江怀谦睨着他平静从容的眼眸,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眼,转身离去。
江祁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蹙起的眉心间生起几分困惑。
为什么莫名其妙提及她的过去?
在书房外站了片刻,江祁云敛起思绪,一改往常的散漫,规矩地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的允许,他这才推门而入。
“爸。”他走到江博尧面前,神色平静。
江博尧六十过半的年纪,一个把利益凌驾于一切的男人,江祁云一直觉得他活得很冷清。
“江祁云,你现在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敢往家里带?这种家庭身份,你玩玩可以,还当真了?”
冷肃的言语落入江祁云的耳中,他即使早有预料,也觉得这些话刺耳的很。
他全然忘了,这些话以往就是他自己的会说的。
他以前也看不上顾慈,也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玩玩而已。
现在不过是有人复述了他的话,可他却觉得不堪入耳。
江祁云的声线平静的有些冷淡:“爸,如果你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费口舌,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接受或者不接受,她都是我妻子。”
他这番态度让江博尧气得冷笑,“就她那个家里,从上到下攀权附贵,她先跟过怀谦,现在又跟你,能图什么?”
江祁云就知道,他和这晚清余孽没话说。
有些话,他是不打算放到台面上来说的,只不过到了这一步,他没沉住气。
“爸,我姐这么多年没结婚,就是拜你所赐,我们就得像江怀谦那样,才合你的心意?”
言至此,江祁云顿了顿,声线极冷,近乎一字一顿:“那抱歉,不可能。”
他这个态度就是,你接受就是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顿时,江博尧抄起一旁的笔洗向他砸去,他没躲,笔洗从他的肩膀上砸过去,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碎了一地的瓷片。
梁管家在书房外头听到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听到这动静,他快步转身下楼去请了老爷子。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书房那个的时候就见满地的狼藉,书房内那父子两的氛围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个火星子就能点燃。
老爷子沉沉开腔:“这是干什么?”
江祁云一声不吭,只是神色发冷。
江博尧见到老爷子,那气势也只得收敛下来,亦是默不作声。
所谓一物降一物。
老爷子往沙发上一坐,梁管家添上茶水之后适时地就退了出去。
“我问你们做什么?”江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拄地,敲击出沉闷的响声,语气不由自主的严肃下来。
江祁云不紧不慢地开腔:“我爸不满意我的婚姻,逼着我离婚。”
江博尧瞪着他,叱道:“是你自己把这件事情当成儿戏!”
老爷子再度把拐杖戳的很响,制止这无意义的争执。
“祁云也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你自己了解,他做的决定你扭得过来?”
江博尧紧蹙着眉心,“爸,您知道那女孩家里是什么人?”
“我知道。”老爷子抬手制止他往下说,“你当初反对琼蕴的事情,好,她到现在小半辈子都一个人过,你这个做爸的,看着什么心情?”
“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
江祁云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底跟着附议,封建余孽。
书房内安静到死寂。
老爷子看着那两人不说话,清咳了声,又道:“我看这个姑娘倒是挺好的,她对小白也好,再说了,日子又不是你过,是祁云过。锦上添花固然是好,但祁云也不需要。”
“您就惯着他。”江博尧眸色沉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博尧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他看向江祁云,拧着眉冷声质问:“她回到盛州市的时候已经成年了,据说以前被拐卖过,为什么查不到她以前?”
闻言,江祁云眸底划过复杂之色。
关于顾慈在瑜城的过往他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知道那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江祁云淡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没什么。”
但江博尧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人,一针见血道:“只要是个人过去都能查到,除非她的过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没有。”江祁云的神色逐渐烦躁,语气也自然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就算是有又能怎么样?
“我不管她的过去,现在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是我费尽心思求来的。”
江祁云抬眸,眼眸深邃目光坚定,“爸,既然你不喜欢她,我们就尽量少出现在你眼皮底下。”
这就是他的态度。
这场谈话在双方都不舒坦之下收场。
随后,江祁云搀扶着老爷子走出书房。
离开那压抑的书房,江祁云的神色都轻松了起来。
老爷子笑了声,“满意了?”
“治我爸还得是您啊。”江祁云的唇角扬起弧度。
老爷子但笑不语。
“他知道犟不过你,借题发作立威而已,你平时挺机灵,这时候说两句好话就过去了,跟他闹什么?”
“是他不尊重我妻子,我还给他好脸?”江祁云想到那些刺耳的话,眉心就再度蹙起。
“你小子。”老爷子失笑,随后又有些惆怅道:“祁云啊,你是幸运的,你姐就没你这么好命。”
其实江祁云对他姐姐过往那段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太久了,也是后来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听来的。
无非就是年华正好的大小姐,爱上了无权无势的男人。
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他爸这种封建余孽,现在都这样,别说往前倒退二十多年,只会更离谱。
江博尧一定是事无巨细查过顾慈,当然也应该知道她的家庭关系,大概率也知道顾慈那位舅舅。
如果不出意料,顾慈那位舅舅,应该就是他姐姐藏在相框背面照片上的男人。
也难怪江博尧会发这么大脾气。
江祁云把老爷子送回房间里,老爷子随口问道:“你岳父那边去见过了没?”
“还没,她父母早离婚了,她后来一直跟着她母亲生活,所以那边还没去过,还得找个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