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好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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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慈又躺了半个小时。
疼痛感没有丝毫的缓解,她捂着肚子坐起来,艰难地下床。
她不得已去敲了江祁云的卧室门。
江祁云见她面色发白,“你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
闻言,他的眉心微皱起,没有片刻犹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快步下楼。
……
车上,顾慈疼得蜷缩在江祁云怀里,不能动,一动就会加剧疼痛。
男人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此时她紧抿着唇,额头上出了层细密的冷汗。
“你自己判断什么毛病?”
顾慈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她自己判断什么毛病?
魔鬼吗……
江祁云看她痛的厉害,一方面他是着急,另一方面也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说:“一种情况,阑尾炎……”
要是阑尾炎倒不是严重,只是来的急罢了。
“还有?”
“或者,宫外孕。”
江祁云峰眉微蹙,“我不是做措施了?”
“你放屁,你那天最后一次就没有!”顾慈是真的疼的厉害,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但语气发软,没有一丝攻击力。
“我后来自己吃了紧急避孕药。”
紧急避孕药是会有引发宫外孕的风险的。
江祁云轻抚她的肩膀,“还有呢?”
她真的觉得他烦死了,怎么这个时候小白附体,这也要问那也要问的。
“还有就是黄体破裂,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你说点我能听懂的,严重还是不严重?”
她微闭着眼睛,脸颊蹭着他的衬衣,气游若丝道:“还行……”
江祁云蹙眉,沉声催促:“开快点。”
宋屿的车技已经算不错的了,再快下去那就得扣分了。
……
最终,车子在一家私立医院停下。
接诊的医生询问的很仔细。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近期有性生活吗?”
“没有。”
“有生育史吗?”
听到这句话,顾慈稍稍顿了下,她又想起之前那次妇科检查听到的莫名其妙的话。
她摇头:“没有。”
顾慈想起了什么,主动说道:“昨天我的腹部受过重击,就是这个位置……”
就是那个来医院找她麻烦的男人,当时被打那一下是剧痛,过后就没有了反应,她还以为没事了。
“做检查吧。”
做完一系列检查的结果,和顾慈想的一样,就是黄体破裂,内出血有积液。
随后接诊医生看向身边的助手,“去找妇科的下来会诊。”
妇科医生来看了检查,很快便做出了诊断。
“先住院观察,b超上看出血量不大,看出血情况能不能控制,要是持续出血控制不了就做腹腔镜手术,如果做腹腔镜要麻醉,得让你家属过来。”
低沉的男嗓从她身侧响起,“先办住院。”
顾慈坐在轮椅上,因为太疼了,甚至头痛还有轻微的想吐,连回应医生的话都很困难。
可这一瞬间,她抬眸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静静停留。
妇科医生看了江祁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大晚上在这看到太子爷,也是很稀罕,还是陪一个姑娘来看病。
……
住到病房后,护士进来抽血。
顾慈的血管很细,不好扎,扎了两次才抽到了血,抽到第三管时还是使劲掐胳膊才抽出来。
一旁的江祁云阴恻恻地开口:“再抽没了。”
护士在他的眼神下有些发怵。
“就……就要这么多啊。”
护士抽完血给她扎上留置针后,赶紧走出病房。
之后便是输液,止血消炎,监测血压。
这一晚上顾慈一直在睡,反复的睡睡醒醒,到了深夜,她发起了烧,烧的她浑身无力,再加上疼痛,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更别说这么遭罪的。
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没力气睁开眼睛,却也不想那只手离开,于是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别乱动。”男人按住她的手,低声呵斥。
人在难受的时候一句重话也听不得,也不知为什么,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江祁云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女人,他的眉心深深蹙起。
她为什么这么爱哭?
尤其还是这样可怜的默默流泪。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好矫情。
可她现在躺在那,巴掌大的脸苍白的吓人,唇上也没什么血色,看上去真是,有点可怜。
一晚上江祁云找了好几趟医生,折腾了大半夜,她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去,到天色蒙蒙亮时,她还是有些持续的低烧。
顾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江祁云,他微闭着眼睛,俊美清隽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
他前天晚上就没怎么睡,昨晚还是这样。
顾慈心里不是很能过意得去。
她醒来的动作被他察觉到了,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还不等他说话,她便抢先问:“你为什么不睡觉?”
私立医院的套房要床有床要沙发有沙发,可不是那三甲拥挤的急诊病房。
江祁云挑着眉端,那深邃的眸底褪去了疲态,又浮起了几许促狭的兴味。
“我也想睡,可有些人抓着我的手不肯放,不然,她就哭。”
顾慈低头一看,面露尴尬之色,立刻悄悄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她刚刚抓在手里的,确实是江祁云的衣袖。
“对不起……”
生病的时候人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她小时候生病还能抓着爷爷奶奶的手,回到盛州以后,她就不敢生病了。
因为没有人可以再让她握着。
哪怕后来重新遇上了江怀谦,她也再没有过这种脆弱的时候。
江祁云没说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的眼睫颤了颤,长而卷翘的睫毛似是划过他手掌的边缘,有些轻微的痒。
他收回手,淡淡道:“把你家里人手机号码给我。”
顾慈皱眉,“为什么?”
“如果要手术,得有人签字,我签不了。”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片刻后才喃喃道:“那我自己签。”
江祁云挑眉睨着她。
她的父母对她究竟是能不在意到什么程度?
……
早上,宋屿从云水墅拿了江祁云的衣服过来。
顾慈这才发现,他穿的还是家里那双拖鞋,他昨天带她来医院的时候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她试探性问:“江先生,你今天不走吗?”
江祁云站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我怕我走了有人哭。”
他又是在嘲笑她。
“我才不会。”
闻言,江祁云似笑而非地看着她,把她看的心虚低下了头。
顾慈其实是很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待着的,哪怕她自己是学医的,但也莫名的极其讨厌这个感觉。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没过多久,头发花白的妇科主任来查房,重点查看了顾慈的情况。
“再输三天液看看情况,看起来问题不大,应该不用做手术了。”
主任是对顾慈说的这话,说话间,她的视线在这年轻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有几分眼熟,却又记不得了。
江祁云走到病床前,“方姨,这是个什么毛病?”
“和你说,你懂吗?”
“我不懂才问。”
顾慈听着他的称呼,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方主任解释:“排卵期后到下次月经之间的这段时间叫黄体期,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剧烈运动,外伤,腹压增大都可能导致黄体破裂,有些小年轻害羞,有症状忍着不来医院,内出血严重直接引起休克的都有不少。”
“为什么害羞?”
江祁云一本正经的发问,他确实不理解。
方主任看了他一眼,又解释:“因为性生活也是剧烈运动的一种。”
江祁云意味不辨点了点头。
明明是正经科普,顾慈的脸却热了起来。
方主任意有所指道:“女孩子很娇贵的,你注意点。”
顾慈觉得好像自己又发烧了,脸颊温度升高,她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查房结束,方主任离开。
江祁云见她整个人都快缩进了被子里,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谁知刚一碰到她,她就像个受了惊的小猫似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让你问问问,别人都误会了。”
她恼了,可刚起身的动作太大,小腹处又是一阵阵的坠疼。
他知道她脸皮薄,确不知道薄成这样。
“你不要质疑一个从业几十年的医生的专业程度,我问的是正经事。”
顾慈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怼的哑口无言。
确实他问的是正经科普。
就是她敏感,听什么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就是不希望别人明晃晃的在她身上贴上他的标签。
说白了就是矫情,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在作祟。
顾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你为什么从来不怕相熟的人看到我?”
江祁云好整以暇睨着她。
“我为什么要怕?”
“别人会以为你和我……你一点不在意你的名声?”
她哪里是怕他的名声受损,是怕她自己吧。
江祁云并不拆穿她,只是淡淡道:“我又不是江怀谦,还需要借着女人的势力上位,我不用经营个好名声再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她攥紧了手指,许久不曾开口。
他和江怀谦,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生来就在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