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饥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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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菁继续逛着,没有再关注乞丐,无聊的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好奇。
活像现实版的土鳖进城。
她花一文钱,买了个糖糕蹲在树下和小商贩待在一起,听着他们吆喝声和交谈声。
太阳逐渐落下,他们估摸着时间,收拾着自己东西。
很多人都是附近村庄的农夫,要点走才能天黑之前到家。
“也不知道最近谁家撒了老鼠药,到处都是死老鼠,嘶,你不知道,我昨儿个出门,一只老鼠窜在我面前,那老鼠全身抽搐的,痛苦地在地上呻吟嘶吼,最后半张着嘴,口里吐出鲜血,倒地而亡,惨极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嘶了一声,瞪大眼睛追问:“”他用的什么药这么厉害?我亲戚前两天还跟我说,张大善人家里有鼠患,正求药呢!赏银开到了二两之高!”
“二两?!这么多!都够我们大半年支出了日常支出了!不行,我得回去问问他们用的什么老鼠药!”
汉子着急忙慌把自己编的竹筐塞进背篓,急匆匆就跑了,生怕晚一步就捞不着这么好的事了。
千菁耳朵竖着耳朵,一口一口蹲着吃糖糕,周围的小乞丐面露贪婪的目光盯着她。
糖糕和糕点在古代都属于奢侈品,虽然叫糖糕,但却没什么甜味,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便宜。
古代制糖最常见的只有两种,一种是用甘蔗熬煮,另一种是麦芽熬之。
这两种对普通人说极为奢侈,根本买不起。
做糖糕的妇人应该是用茅草根熬出,吃起来大部分是一股青草味。
出完糖糕,小厮也带着大夫回来了,老远就挤出略生硬的笑容:“贵客!咱们回去啊?”
“嗯。”千菁拍了拍手,走了过去。
酒楼内。
白泽躺在榻上,招来自己心腹侍卫长,不停咳嗽着询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侍卫长眉头一皱,露出忌惮与肃杀之气:“此人身上杀气已成型,做事没有规矩,当慎用。”
白泽眸子泛着冷光,轻笑一声:“没关系,能训练好的刀才是好刀,等到时候回到京都,再好好打磨一番,为我所用。”
他有信心打磨一把好刀。
真正爱刀的人,从来不怕养不好自己的刀,就怕没有好刀可以养。
“我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只希望时间再缓缓,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听见白泽的话,侍卫长眼睛一红,哐当一下跪下,声音有些哽咽:“属下愿为主子鞠躬尽瘁!”
以前有人说天妒英才,他是不信的,可遇见白泽他才知道,天妒英才不是空话。
白泽诗词歌赋、谋财策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身白衣宛如天上仙人,完美的不像凡尘中人。
唯有身体孱弱,大夫说活不长了。
“我要你鞠躬尽瘁有什么用,你去给本县县令的递拜帖,我明日去见他。”
穆应闻言,眉头紧皱:“要拜访也是他来拜访您!”
白泽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穆应这才噤声。
千菁推开白泽的房门,和小厮与大夫一起进去,看着大夫给白泽诊断若有所思。
大夫诊完脉摇了摇头,提笔写着方子:“咳嗽只是因为舟车劳顿,休息休息即可,至于其他……”
白泽用帕子捂着嘴,打断他:“不用管其他,白某知道自己身体情况,请大夫写个调理咳嗽的方子就好。”
“嗯……好的。”
说完大夫开始忙着写方子,写了个方子之后就告辞了,白泽差手下抓药煎药。
他喝完药,疲惫的睡下。
千菁自然不想和他们一群大男人挤在一起,一个人爬到酒楼房顶看着天空的皎洁的月亮,双手枕在头上。
夜空明亮,繁星闪烁,街上早就没有行人,一副萧瑟的模样。
黑暗中只有几处摇曳着灯光,能用上油灯的没有几户人家,夜再深时,所有灯光熄灭,只剩下朦胧的月光。
清凉风带着满是腐朽的味道。
千菁闭上眼睛假寐,躺在房顶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白泽也已经醒了好久,明明服过药,脸色却更苍白,仿佛下一刻就会倒。
“咳咳……下来了啊,我让人在锅里给你温着早餐。”白泽看着千菁坐下,十分温和的开口。
千菁点头,一边嫌弃难吃一边吃的干干净净,看着白泽真挚的询问:“你病好点了吗?”
我的长期饭票,可别那么快就死了啊,至少要让她多吃饱几次,不然她只能干回打劫老本行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想保留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
“暂时不会。”
“那就好,不然我还是想当个好人。”千菁面露娇羞。
白泽:“……”
别娇羞了,想吐。
作为书童,千菁和白泽一起上门拜访县令,侍卫敲开门,一个小童子毕恭毕敬十分惶恐打开门,冲着衙门内喊道。
“大人!快点!贵客到了!”
“哎!来了!来了!别催!”县太爷穿着有些有些宽大的官袍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老母鸡。
宽大的官袍有些破旧,细看之下还能看见缝补的痕迹,他将老母鸡塞进小童子的怀里,谄媚的笑着:“贵客里面请。”
衙门里面,几个衙役撵着几只鸡鸭,擦洗着地上的石板,衙门内更是一片狼藉,看的白泽直皱眉。
也许是察觉到白泽的不悦,县太爷点头哈腰的道歉:“让贵客见笑了,家母刚从乡下带的鸡鸭过来,没地方放只能先放在县衙。见笑,见笑。”
小县城不大,也不算太小,但其实他们的衙门咋就名存实亡了,所有的命脉都被郧镇里的士族掌握着。
他们衙门闲的很,空着也就空着,干脆就养着鸡鸭。
白泽被县太爷请进里面喝茶,大碗茶里漂浮着几片青绿的茶叶子,里面的桌子更破破烂烂的。
白泽没有嫌弃的坐下,语气很淡:“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县太爷眉头紧蹙:“不知贵客问的是?”
白泽直接端着碗砸在地上说:“我问你!为什么我看见到处是难民?你们到底隐藏着什么?!”
县太爷汗水一下就流了下去,心虚的支支吾吾:“是……是有个地方受了旱灾,才会有难民……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