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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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旺跃得极高，将浑身内力凝聚在剑锋。
长安剑宽大的剑锋上有血光凝聚。
长安剑为泰华所铸，本就有灵，跟在王远身边温养多年，诛杀万人余，浓郁的杀气在今日被彻底激活。
“李星云，我要你血债血偿！！”
握着长安剑末端，林旺整个人在半空中竖直坠落，成一道血色流光。
“快散开！”
李星云暴喝一声，瞳孔处黑气往眼周滚动，眼角处很快便浮现黑色纹路。
“李兄，吾等同你一起阻挡！”
张子凡双掌上雷电缠绕，喘着粗气道。
“星云！”
“师哥！”
“我们与你同在！”
看着二女横着剑身，一脸坚定地站在自己身旁时，李星云忽地一笑。
“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总是站在我身后……但此杀劫，应当由我一人面对。”
话毕，李星云拳头下落，轰然砸在地面，一道强烈的气波从其掌心处喷涌而出。
气经发动，张子凡三人被吹飞至远处。
“星云——”
姬如雪惊恐喊出声，尚未站稳便要冲向李星云身侧。
但只是上前走了一步，林旺所形成的血色流光便带着无上威势而落。
比之陆林轩施展的惊鸿，要强上不知多少。
李星云浑身黑气滚动，多数凝聚在双臂处，抵挡着血色流光。
“轰——”
“轰——”
自二人相撞之处，一道又一道的气势波动形成涟漪向周围涌去。
“不好，尸祖，岐王，同我护住医馆！”
李平川大喝一声，内力释放，堪堪抵挡住威势。
李茂贞与侯卿相视一眼，二人皆是身形一闪，将位于气势相撞处较近的张子凡三人带回了医馆。
“啊啊啊！！”
李星云双臂处的衣物浑然爆开，自胸腔处不断涌出黑金色内力，包裹至整个身体。
“本帅才是……天下！！”
瞳眸已彻底蜕变为黑色，李星云已然有入魔之势。
二人碰撞所产生的波动，尽数摧毁近百米内除了医馆外的所有建筑。
“轰——”
最后一声轰鸣声传来，二人的身影已被隐藏在黑雾与血光中。
半晌没了动静。
姬如雪嘴唇颤抖着，往黑雾飘涌的地方奔去。
张子凡与陆林轩紧随其后，分别施展雷法与剑法劈砍开了黑雾，露出其中二人的真容。
只见此刻——
李星云一只膝盖弯曲，埋进地面，踏碎了周围的青石板砖。
整个人的上半身衣服均破裂，头发散乱，目中黑光已褪。
再看林旺，正持着长安剑，抵在李星云的肩膀及脖颈处。
只是，进攻用的是剑柄，剑刃那端，朝向自己。
“哐当。”
长安剑掉在了地上，林旺并没有去捡。
而是面色释然地看着李星云半跪着的狼狈身躯。
“现在，我们两清了。”
“你为何……不杀我。”李星云语气颓然道。
“你已经死了，不是吗？李星云早就死了。”
林旺手一张，长安剑自动飞回。
“你身上……有远大人的气息，我想，你可能也是他所在意的人……”
少年一瘸一拐地背着大剑，从废墟中向城门方向走去。
他仍要踏上寻找远大人的征程。
“等等。”
“新帅，可还有事？”
林旺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悲戚道。
“对于上官云阙的死，我很抱歉……这些年，我无不是在梦魇中度过，我过得又何尝不煎熬……
我一直在让自己变得杀伐果断，想要弥补曾犯下的错误，但我做不到，做不到坦然面对……
林旺，至于你口中的远大人，我想，应当是他吧……
若天下事了，我会以死谢罪。”
李星云语气低沉地诉说着。
“不必了，你还不清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好好活着吧，不为苍生，不为远大人，只为……你身边之人。”
林旺说罢，便继续在废墟中前行了。
“噗通。”
李星云整个身形都摔进了坑中。
“星云！”
姬如雪赶忙跑上来，将李星云搀扶起。
只见李星云捂着心脏，眼眶处泪珠涌出。
“雪儿，我这一生……满是错误。”
姬如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李星云。
相拥于废墟中。
“岐王……这……”
李平川看着面前大片废墟，语气一滞道。
“我方才探查过了，百姓先前都已逃离此片废墟，未出人命。”
“那便再好不过了。”
李平川说完，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只能看着远处林旺的身影逐变小。
直到消失在视野当中。
“李兄弟，看开点。
人，是要有信念的，没有信念，活着也是具行尸走肉。”
侯卿拍了拍李平川的肩膀，淡淡道。
“侯卿尸祖，你的信念是什么呢？”李平川眼神茫然道。
“我的信念……便是这苍生。”
“我不信。”
侯卿：“……”
“不跟你贫了……岐王，这几人怎么办，虽曾同你有过争执，但已然过去数载……要不，就算了吧。”侯卿看着李茂贞道。
李茂贞未作回应，只是思索半晌道。
“不能这么简单，他们需得达成本王一个条件。”
“那便是你的事情了，你只要不杀这几人，怎么都行。”侯卿摇着折扇道。
李茂贞瞥了侯卿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废墟中，李星云磕磕绊绊道：
“雪儿……有无百姓伤亡。”
未等姬如雪回答，张子凡便抢先道：
“李兄，我特意留意过了，未有百姓伤亡。”
李星云闻言，眼前一黑，倒在了姬如雪的怀中。
“星云！星云！你别吓我！”
“雪儿姑娘，不必惊慌。”
侯卿的声音忽地出现在三人身边。
“感谢方才侯卿尸祖搭救。”姬如雪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你四人有些胆识，竟敢与持着长安剑的林旺捉对厮杀。”侯卿轻笑道。
姬如雪未再回话，只是紧张地看着怀中的李星云。
试了试鼻息，尚有生命体征。
“不是大事，李星云只是彻底释放狂躁内力，冲击经脉导致的后遗症罢了，休养几日便无碍。”
侯卿的话让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进来医馆吧，给你们抓药。”
“侯卿尸祖怎还开了个医馆悬壶济世？”张子凡拱手道。
“并非我的医馆。”
侯卿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旺远去的方向。
希望，你能寻到大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