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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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灵与这黑衣男子，便是曾风靡一时的捡漏王，黑白无常。
此时的二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山匪留下的唯一活口。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穿着粗布短衣的山匪在头颅环绕中一下下地磕头，咚咚作响。
“行了，吾兄妹二人也不为难你，告诉我你们的寨子藏匿在何处，吾二人便饶了你。”
常昊灵舔了一口食指上的鲜血，味道有些腥臭。
“大侠……大侠，大当家他们，往临安县去了，俺就知道这些了，大——”
山匪的话戛然而止，脖颈中喷涌而出的血柱昭示着其死亡。
“斩草除根，可是你们说的喔。”
常宣灵擦去指头上的鲜血，摸了摸身旁娃娃的脑袋。
“别怕，杀牲口呢。”
……
“祀起！”
“祀起！”
“呜——”
三孔陶埙的吹奏声连成一片，神圣而肃穆。
“呼哈——呼哈——呜——”
从潮湿的密林中，摇摆走出一群身着斑斓服饰、脸上抹着迷彩的健硕汉子。
“呜——”
三孔陶埙的声音接近笛声，但更低沉些。
密林中晃荡出的汉子们，纷纷朝前方一大块空地走去。
往前看去，有人面石柱各立在空地四周，人面雕刻上附带着些蚊虫的浅影。
“宣圣女！”
“宣圣女——”
声声娇柔却又带着些古怪的音调响起，是空场尾端一群穿着鲜艳华丽的少女所喊出的。
其头顶硕大的首饰冠叮当作响，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伴奏。
“宣圣女——”
“呜——”
急促的三孔陶埙声响起，比起之前更快更密集了几分。
“蛊兮，蛊兮，裕丰叠绵，载道足乐。
虺王守窟数十载余，断兵神，庇众生。
然虺王仙逝，万毒窟不可一日无主。
经窟内长老共协，定圣女登顶万毒！”
“呜——”
一白发男子捧着手中卷轴，朗声道。
“圣女到——”
“叮当……”
人未至，声先行。
铃铛的敲击声异常清脆，让空地上所有人都心旷神怡起来。
“然后呢？”
微微发嗲却带着些古怪的腔调从一青鬼面具下传出，其手腕上所佩戴的硕大铃铛尤为显眼。
其身上穿着更是繁琐，不露出一点肌肤。
唯独紫色的发梢从青色面具间透出，显得有些俏皮。
“圣女，请登阶。”
身旁穿着朴素些的女子牵起圣女之手，缓缓向前走去。
“轰——”
空地摇晃起来，带着数阶高台的石座从地下升起。
“尤川，辛苦辽。”
圣女在走上台阶前，对着先前诵读卷轴的白发男子道。
“此乃大祀官份内之事，圣女言重。”
“嗯。”
二人身影交错，没有任何滞留。
“哒……哒……哒……”
圣女缓缓走上高台，坐在石雕的座椅上，握着一金色蛊虫。
“好辽，然后呢。”
“圣女习金蛊，承万蛊愿，今登高，立参王位！”
大祀官的声音犹如叠浪，连绵不绝，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参王携万蛊！”
“参王携万蛊！”
“参王携万蛊！”
密林中，空地上，饶是几里外的竹村里，皆是跪倒一片。
“大家都起来吧，不要跪着咧，地上凉。”
参王坐在高坐上，操着口古怪腔调道。
“参王仁爱！”
“参王仁爱！”
今日，万毒窟迎新王——参。
普天同庆，不醉不休。
深夜，血月倒映在一水洼子中。
虽恐怖，但比之先前要好了不少。
一穿着清凉的少女晃荡着双腿坐在边上，紫发盘起，黛眉微蹙，忧思深重。
“尤川锅，你来啦。”
少女没有回头，对着水洼子轻声喊了句。
“见过参王。”
来人尤川，正是白天主持的大祀官。
只见其恭敬行礼，道：
“方才大宴未见参王，窟民担忧，我便来寻找参王您。”
“好啦，尤川锅，现在不是在台面上，你咋个一直要称呼我参王嘛。”
女子托起脑袋，看着水中血月的倒映。
“参王，你我身份有别，需遵礼数。”尤川再俯身道。
“礼数……哎，尤川锅，咱们这不似中原……算辽，知道你是个死脑筋，转不过弯来。”
二人半晌没有对话，尤川的目的，也只是关心参王的安全。
“你回去罢，本姑娘要在这想些事。”
少女声音清冷，往洼子中丢了颗细小的石子。
“是。”
尤川恭敬告退。
“啵……啵……”
石子打了两个旋儿，沉入了洼底。
“娘，血月来辽……感觉比兵神怪坛还厉害，我好怕呀……”
“我要不要去中原帮忙，毕竟蛊可是很克那些坏东西的……”
“嗯嗯，我给它们布迷阵，下石头蛊，嘿嘿。”
深夜，少女对着水洼倾诉着心事，虫鸣不绝于耳，却仍显得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