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鹰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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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的傍晚，远处雷声闷响，大雨倾盘而下，狂风骤雨扑打屋檐，树叶摇晃剧烈，似有狂兽咆哮。
大雨扑棱在深宅屋檐，洒入长廊内，侍女们忙拿出扫帚将水往外推。
一道黑影呼啸而过，冲过天空如闪电般没入窗棱后面。
砰的一声闷响被雷声所掩饰，黑影扑倒在墙角，利用花瓶将湿漉漉的身体藏起，血水掺着雨水弥漫开来。
屏风外灯光明月如昼，楠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个黑袍绣金云的男子，男子五官俊美冷硬，漆黑的瞳眸平静望着眼前的公文，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笔写信。
男人只是端正坐着，就给人一股威严敬畏之感。
“去看一下屏风后面有什么？”
声音冷冽，如寒月内的凛风，让人不敢违抗。
他的随从明松，竹影相视一眼，绕过屏风走入里屋。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棱下疾速冲出，扑棱着冲上高梁，却不慎朝着下面的男人摔落。
明松和竹影异口同声惊呼：“主子，小心。”
玄霆抬眸，一把捞住黑影，掌手重量让他讶然，定眼一看竟是一个小鹰。
小鹰不断挣扎，翅膀处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鲜血，和着雨水滴落桌面，洒得那里都是红色血水。
玄霆一眼就见到它爪子上的信筒，伸手想取下
招财唳声挣扎，锋利的爪子直接划过他的袖子，在手腕处留下一道伤口。
明松和竹影迅速上前捉住小鹰，待它动弹不得后取下里面的信，递给玄霆。
玄霆展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眸光霎地阴沉。
明松忙道：“主子，怎么了？”
玄霆冷酷的脸上透着阴鸷：“这不知是给谁的信，上面竟然猜到了这次科考主题的内容。答案之精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什么？
明松和竹影倒吸口气。
招财扑着翅膀，痛意让它微微颤抖，就算如此，它锐利明亮的眼神仍直直瞪着玄霆手里的信。
哼，这个坏人，拿了它主人的信。
玄霆望向竹影：“帮它处理伤口，用最好的药。”
“是。”明影捉着鹰，径直往外面走去。
招财剧烈挣扎，嘴里发出尖锐的嘹叫声，在雷雨狂风中仍清晰可辨。
明月忙拿出药膏来到主子眼前，挽起他袖子为他上药。
玄霆冷冽的视线落在那清秀隽永的字体上 ，心情莫名激动，仅凭今年各地灾情，就能推出考题，简直就是天才。
这个鹰的主人，才华惊艳绝伦，格局远大，这样的人绝对是栋梁之才。
如若此人为朝廷所用， 必是本朝之福。
明松拿起干毛巾将血水擦拭干净，望着旁边被打湿的公文，有些无奈：“主子，这些公文。”
“无妨，先凉干，到时候我会注明原因。”
“是。”明松利落将桌面上的文件收起，迅速整理干净。
玄霆盯着那两张纸差不多半个时辰，直到那鹰飞扑而来。
扑腾窜上桌，气势汹汹瞪着玄霆，直接抬起放着信筒的爪子，意思不言而喻。
哼，信还给它。
竹影紧随其后出现，手里拿着小截纱布：“主子，属下的错，让它乱飞到这里。它挣扎得厉害，伤口都没包扎。”
“无妨。”抬头，玄霆抬头看着招财翅膀上抹着红色的药，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味。
想起信上的答案，向来心肠冷硬的男子抽出一块丝帕亲自帮它把伤口包好。
明松和竹影大惊失色：“主子，那是公主绣的。”
“无妨，她不会介意的。”
相反，如果那丫头知晓有这么一只有趣的鹰，只怕恨不得来抱走。
“此鹰有灵性，我倒好奇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心翼翼折好纸，重新塞回筒纸内，接过明松递上来的肉块，递给它。
招财也不客气，低头就咬，它飞了一路又累又饿还被雨淋。
可能是这肉很美味，它接连吃了好多块才饱，歪头看着眼前的人类。
玄霆发现它的眼睛竟褐色中透着暗金，很是华贵，褐黑色羽毛根根明亮光滑，可见平时主人很是爱护。
修长的手指抚上它的翅膀，玄霆直接给它取了个名：“叫惊雁吧，如此美丽。”
明松和竹影相视一眼，心中莫名，什么时候严肃冷漠的主子有了这样乱起名的嗜好。
“主子，这是一只鹰。”
雁字，把人家的档位唤低了。
而且看情况，人家有主人，必然早有了名字。
玄霆冷硬的下巴透着坚持，语气冷寒如冰：“无妨，一个名字而已，它又不懂。”
谁想它的话一出，招财立刻后屁股对着它，满身的嚣张。
明松和竹影噗的笑出声，觉得这鹰有意思极了。
玄霆淡淡道：“敢反抗，直接炖了吧。”
招财果然听懂，立刻扑着翅膀朝他尖锐的叫，声音满是不满。
玄霆嘴角趣味扬起，抚着它受伤的翅膀道：“我倒好奇，你的主人是谁。”
招财翅膀有些痛，它察觉到玄霆等人并无恶意，放松在桌面乱走。
好在竹影刚才帮它擦干了羽毛上的水珠，倒不会再弄湿桌面。
趁着玄霆不注意，招财扑落地面，朝外面奔去。
轰隆隆，雷声震鸣，雨势越加的大，狂风能把树枝折断。
刚出去就被吹到廊下，忙缩起身子靠近墙根，翅膀上的痛意让它委屈的叫唤。
平时被北堂卿宠得要紧，只是偶尔传个信，还真没遇到过什么苦。
雨越下越大，灯笼摇晃幽 亮光芒，凉意袭满长廊。
夜色越来越深，雨势渐小，风势越发狂乱。
屋内，玄霆沐浴后靠坐在桌后看书，语气有些冷道：“它呢？”
明松忙道：“正在外面，还好伤口没被淋到雨，蜷缩在墙根边。”
竹影整理好桌面，笑道：“也许是见我们没有伤害它，还是愿意呆在这里的。”
玄霆未言半句，看了一会书就休息。
明松二人侍候他上床榻，恭敬退下去，无声关上门。
桌边幽亮的烛光摇曳， 纱帐床帷内，玄霆睁开瞳眸，冷芒暗藏，视线望向不知何时缩在角落里的小鹰。
明亮清澈的瞳眸映着烛光正歪头看自己，莫名呆萌可爱。
修长有力的手探出帐外，朝它招手：“你倒是有灵性，很好奇你主人是何等风姿绰绝的人物。”
能养得这般通灵性的小鹰，必不是泛泛之辈。
招财迈出小步伐，凌空着翅膀来到窗下拖地的纱幔内，钻到里面取暖。
玄霆见它真不客气，冷硬的嘴角终于有了暖色：“待你送完信回这里如何，到时候我也给你主人去信一封，交个朋友。”
幽幽的声音在帐内响起，淡淡荡漾开来，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