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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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心柳“啊”了一声，“你好奇这个？你见了我这穷凶极恶的样子，还问我为什么叛出家族？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我太坏了呗。”
“那个阵……”玉儿道，“你创造的那个阵，叫什么名字？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坏得彻彻底底，是无法创造出这种阵法的。”
“以纯粹的守护、信赖之心来完成的阵法，即使你叛出家族之后也没有改变它的启动方法。哦对了，我们在第三圈层的时候差点碰上了食人鱼，当时我们被困入了一个阵中，是你在帮我们躲过他吧。所以我觉得你以前没那么坏。”
万俟心柳呵呵发笑，笑完了点点头，“既然你非要知道，那就告诉你。可惜，听完你就不会觉得我不坏了。”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最后，她竟先问了他们俩一个问题，“家族对你们的要求是什么？成为这一代最强大的人？还是超越前人，让家族更上一层楼。反正，除去所有言语的修饰，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家族荣耀。”
“我在丹符阵咒上的才能比起你爹强很多，那个阵法名为守护阵，是我在三十岁的时候创造的。”她看着叶杉，“你拥有顶级悟灵感，从小肯定有人在你耳边说要如何给家族争光吧？怎么样，烦吗？压力大吗？还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责任？”
但她也并不需要叶杉的回答，“他们说享受了家族的资源，那就该肩负起责任。嗯，说得没错，很有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前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我这个人就是没有责任感。”
“我既不想为了家族荣耀努力，也不想为万俟这个姓氏负责，但是没有办法，我且得奋斗几千年呢。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和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
“直到我遇到小新，并且和他签订了人兽契约。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全心全意对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该同样对他。他想吃肉，我给他买，他想吃人，我就带他去杀恶人。”
她的眼神冷下来，“直到有一次，在一个小镇，我们帮当地人把恶人杀了，不知道被谁发现小新把人给吃掉了，他们竟然害怕地去找万俟家族的支系来处理。”
她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他们太天真了吧，知道了这种丑闻，怎么可能还能活着，所以你们懂了吗？家族的人是来处理他们的，为了家族声誉，屠了一个镇。”
万俟玉儿瞪大双眼，“屠、屠……”
“别露出这种表情啊，家族不是连一整个镜湖森林都能屠掉吗？你怎么还在意一个小小的镇。”万俟心柳笑道，“你肯定学过历史，怎么，难道中心城和下界下属城的所有权是和平划分的？”
或许万俟玉儿也习惯了从高处往下看世界，但他们毕竟都不是真正冷漠无情的上位决策者，当一个人具体地说到这种事，她瞬间就会被拉到小镇旁边，听见它倒塌的轰隆声。
倒塌的声音越响亮，她站的高地就陷得越快。
万俟心柳继续道：“但我更可笑，一开始还保护了他们，就是用我的阵，可想而知，阵轻易就被破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受到实质性的打击，所以我恨上了他们。紧接着我就被带回家族了，要不是我和小新签订的是灵魂契约，他们肯定一早就把小新杀了。”
“之后我就叛出家族，和小新远走高飞，这十几年的自由是我以前从没享受过的。我不必一言九鼎，可以朝令夕改，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小新不会束缚我，我也随他去。这才是我喜欢过的日子，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她看向笼外的两人，“你们难道从没觉得自己像工具吗？家族延续荣耀和血脉的工具。”
玉儿皱起眉，明显是有点被问住了，或者说，被动摇了。她未必对万俟心柳口中“人过的日子”心动，但她并不是完全无法理解万俟心柳。
叶杉冷不丁道：“不觉得。”
万俟心柳和玉儿立即抬眼看他，他道：“你别误会了，我可没什么责任感。只是我运气好，刚好身边的人对我很宽容。”
万俟心柳一笑，“那你是运气好。”
“现在不好了，有个非常宽容我的人被你害得人魂分离。”叶杉盯着她，“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万俟心柳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这个嘛，不告诉你。”
氛围霎时冷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运气好吗，那现在我就让你失掉其中一个好运。”
在叶杉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会回答万俟玉儿的问题，却不会帮他。
叶杉道：“但我并不需要别人对我宽容。在我小的时候没人对我宽容，想要我做这做那，我但凡如了一个人的愿，现在就不可能在中心城。”
叶杉俯视着她，“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吗？不想为家族做事，却也受了几千年的摆布，要是我的话……几天都忍不下去，早就跑了。”
万俟心柳嗤笑一声，“你以为家族是那么容易脱离的！”
叶杉眯起眼睛，“哦，所以之后的你是怎么脱离的呢？因为你强大了？不会吧，你只是个证道境界，万俟家族里面的证道境界得有多少，难不成抓不到你。”
“……”她冷哼一声，“你想说什么？”
叶杉道：“我没什么话想对你说的，我只是想告诉万俟玉儿，别跟你一样犹犹豫豫，什么都想要，平白蹉跎几千年。如果你早点脱离家族，说不定精神状态比现在还正常点。”
万俟心柳：“……”
万俟玉儿忽然被点名，瞪圆了眼睛看着叶杉，“啊？”
叶杉难得想帮人渡过“心灵上的难关”，就得到这么个反应，他踢了踢玉儿的脚腕，“你听见了没。”
玉儿：“听见了。”
叶杉道：“所以呢？这家族你还要不要？”
“嗯？！”玉儿震惊，猛地站起来，“谁说不要了？”
“哈？听了她的话你不觉得失望？”
“失、失望啊……”她支支吾吾道，“但是我还是想要啊，大不了、大不了……”
她喊道：“就让本天才来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