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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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翠花抬手在莺莺肩上安慰的拍了拍，低头一脸慈爱的看她。
“好，明日给你蒸包子。”
莺莺：“······”
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莺莺那小小的心灵，已经对包子饺子馄饨这类食物产生了深刻的阴影。
无奈，里边那位美艳动人的窈窕淑女，此刻正手握一把与她气质十分不相符的大菜刀，站在凌乱的案板前，挥着她的小细胳膊，剁啊剁啊剁！
旁边还站着个不时给她添个萝卜，添棵白菜的副手。
俩人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配合的相当默契，若是不看案板上被他俩祸祸的面目全非的菜，还以为他俩在完成一件顶正经的活计呢。
虽说温小宛此刻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心里已经烦闷到了极点。
那种控制不住的燥，升腾而上，充盈着她的大脑，叫她完全没有意识的发泄。
菜刀下的萝卜咔嚓一声被劈成两半，再一刀下去，砍歪了，滚落到一旁桌上半块，那不听话的萝卜更叫她生厌。
一块萝卜都要违逆她的心意，这日子真是糟透了！
忽然，她停住手，顿了片刻，微微颤栗着的菜刀，沾着碎菜渣，对准了娇嫩的小臂。
“小姐！”
翠果惊呼一声，上前了两步，却没敢自作主张的靠近。
刀刃离那娇嫩的皮肤咫尺相对，最终，哐铛一声，菜刀被丢在了案板上，震的案板上的碎菜四散崩落。
翠果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一点一点落下去。
想到那时，温小宛以自残的形式逃避现实，手臂上割破了两条长长的口子，被发现时差点失血过多而死，翠果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两道疤痕，被褚云台用药完全的去除了，那个过程是极其残忍痛苦的，但温小宛好像很享受那种痛，她沉浸在用身体上的痛去压抑心里的痛。
直到李钰认真严肃的告诉她，若她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便要她离开归月坊，总算，她不在自己身上下刀子了，开始接受何翠花的建议，剁菜。
也好，毕竟，菜剁碎了还可以包饺子。
就是架不住这夜夜剁，今天都四天了，再继续下去，别说莺莺了，院子里养的狗都要吃吐了！
“玄乙！”
温小宛丢了菜刀，扭身看向一旁的玄乙，眼下的淡青连着她眼睛里的愠怒，黛眉细长，微微锁着。
玄乙承受着她的注视，一双眼睛犹如无波的古井，片刻对视之后，他略颔首，应了一声：“是。”
······
定远侯府。
卧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纱灯，暗淡的烛火晃动着，映出朦胧的轮廓。
仔细看时，总觉得已经有些陌生。
他的脸黑了许多，粗糙了许多，五官线条硬朗了，此时因着连日的折腾，憔悴不堪。
“小宛······小宛······”
断断续续的呓语，始终念着她的名字。
站在床前的身影一分一分的僵硬加深，攥紧的双手，精心养护的指甲渐渐嵌进肉里，那点点疼痛传进心里，叫她清醒了些。
沈恒安，你欠我的，就该还。
决绝的转身时，衣角忽然被抓住，脚步顿住，她再度回头，对上了他半掀开的眸子，瞳孔涣散，迷离无神。
“小宛······”
他开口唤她，手里握着她的裙角。
“别走······小宛，小宛······”
呢喃几声，渐渐轻了，眼睛重新闭上，呼吸变得沉稳许多，只是一只手仍旧死死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温小宛扯了扯，没扯出来，她俯身要把他的手指掰开，触到他的手背时发现热度烫的吓人。
停顿了一瞬，她甩开他的手，将丝滑的裙角抽出来，看着被他捏出来的褶皱，眉心拧起，眼底一抹烦躁。
方才进来之前叫玄乙用了点迷香，眼下看有些浪费了，就他这个样子，能醒来才怪。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像是林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打斗声。
应该是守在外头的玄乙被林唐发现了，不出片刻，凌乱的脚步声也响起来，侯府的护卫听到了动静往这边来了。
温小宛拉上蒙面的纱巾，掀起披风上的兜帽，将自己裹严实之后从窗子翻了出去。
走廊上，玄乙还在与林唐缠斗。
以玄乙的身手，林唐在他手上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避免林唐闯进屋内撞上温小宛，眼下看见温小宛翻出来，立刻将林唐逼退，回身抓住温小宛的胳膊，带着她越过廊台，揽住她的腰带进怀里，借着院中假山落脚，一跃上了房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
侯府护卫赶来时，林唐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呆。
后来出现的那个明显是个女人，暗红色的披风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他连她的脸都没看见分毫，但不知怎么，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那感觉太熟悉了，不由自主的就冒出来两个字：夫人？
但是，不可能啊！
此时此刻，夫人的尸骨还在灵堂的棺材里呢！
不容他继续深想是不是夫人的鬼魂出没，赶来的护卫询问还要继续追吗，林唐赶忙推门进了屋内，快步走到床边，查看后发现沈恒安呼吸平稳，还在昏睡，只是身子有些烫。
他一边吩咐人去叫大夫过来，一边在屋里细细的巡视了一遭。
倒是什么也没少，也没有翻动的痕迹，这倒有些奇怪了，那方才那两个人夜闯侯府是为何而来呢？
隐隐地还能嗅到屋子里有迷香的味道，夹杂着一股独特的女人用的熏香，他先开了门窗通风，不免又想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实在太像了。
可是，无法确定的事情，他也不敢贸然向沈恒安提及，毕竟如今沈恒安的精神实在受不住其他的打击了。
次日李钰来时，沈恒安已经醒了，沈从容正在里边陪着他，李钰便没进去，询问了林唐昨夜侯府遭遇刺客一事。
林唐一一回禀了，最后实在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将他觉得那个女刺客像过世的温小宛的事情告诉了李钰。
其实不用听这个，李钰也已经猜到了是谁，但听到林唐这么一说，他不免又开始纠结起来。
虽说沈恒安如今这个样子，属实是他自己活该，但到底交情摆在那，他又不打招呼用了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去干那些事，愧疚自然是有一些的。
正犹豫着，听得里边沈从容的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