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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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现在硬气了！有沈家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赵姨娘一脸气急败坏，声音又尖又锐。
“你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还真以为冯氏拿你当宝贝？你也不想想到底谁才是你亲娘！”
“他们大房为什么围着你转？还不是图沈家的富贵！拿你当联姻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是吗？”
温小宛低低笑了两声。
“那我属实感到庆幸，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用处，这么看来，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我还是沈家妇，温家上下都得哄着我，敬着我，让着我。”
“倒是你啊，如今，你还有什么用处？你活着，除了浪费温家的粮食，辱没温家的名声，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你······”
“我什么？”
赵姨娘越是气急败坏，温小宛越是冷静。
“你说我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可这世上，谁和谁，亲不亲的，不是从谁肚子里出来决定的。”
“你以为我都忘了，从小到大，你连个正眼都没给过我，你满脑子都是你那个宝贝儿子，满脑子都是教他怎么争家夺产，你以为你是谁？温家凭什么落到你手里？瞧瞧你自己这副德行，你配我叫你一声娘吗？”
“母亲就是心软，我若是她，早早一副药送你归西了！你却不知好歹，上蹿下跳的，你全把别人当傻子是吗！”
“温小宛！”
赵姨娘直接被怼的无话可说，气昏了头，抬手一个巴掌就挥在温小宛的脸上。
一声脆响，温小宛被打得别过头，脑子里嗡嗡的。
“小姐！”
翠果立时冲上来，将还在懵着的温小宛拉到身后，双手张开护着她，努力装作强硬的冲赵姨娘喊道：“姨娘！你······你再敢动手打小姐，姑爷，姑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怕他？”
赵姨娘明显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一边推搡翠果，一边狂妄的骂着：“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我是他的亲岳母！他们沈家，个个都得敬着我！养着我！”
“小贱人！滚开！”
赵姨娘疯了般大力将翠果推搡开，又朝着温小宛扑来。
被推倒在地上的翠果，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朝外面高声叫喊：“来人！来人！林唐！”
守在院外的林唐听到翠果的呼救，冲进门来，见此情景，上前扭住赵姨娘的手腕，将她按在地上，又看向翠果，问了一句：“没事吧？”
翠果踉跄着起来，摇摇头便冲过去看温小宛。
温小宛本就娇小，力气也不大，赵姨娘这一番像是疯狗一样，扑上来又是打又是抓的，温小宛躲闪不及，倒叫她在手臂上挠出了好几道血痕。
“夫人，您没事吧？”
林唐一看温小宛手臂上见了血，半边脸也红肿了起来，顿时心里一慌，沈恒安叫他跟着来，就是为了保护温小宛的，这下她挂了彩，自己在大人那里着实没法交差。
“没事。”
温小宛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走到赵姨娘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半晌，她轻轻笑了笑，说道：“往后，我不欠你了，你不再是我娘，我也不再是你女儿，我与你，最好一辈子都不再相见。”
“温小宛，你休想！”
赵姨娘满眼狠毒，挣着，喊着，嘴里全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这时，温平带了几个婆子进来，瞧着这场面，先是到温小宛身前关切了一番，又叫人把赵姨娘拖走。
骂声渐渐远了，温平又安慰了一番，刚要走，温小宛又叫住他。
“三哥，能不能劳烦你帮我两件事。”
“小宛你说，三哥能帮你的，尽力帮你办妥。”
温平虽算不得争气，但还算识时务，懂人情世故，就以沈家如今的地位，他且都要抬举温小宛几分，更何况，照大哥所说的，朝中局势有变，沈恒安前途无量，别说温小宛叫他帮忙办两件事，就是二十件，他也是无有不应。
“刚才的事，还请三哥不要告诉母亲。”
温小宛被翠果搀着在罗汉床上坐下，翠果又拿了药来，敷在她手臂上。
温平在另一边坐下，点点头：“好，母亲年纪大了，不宜操劳，若是知道了，必然心疼你，更会自责。”
“所以，往后赵姨娘的事情，还有劳三哥。”
温平一怔，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温小宛。
自从她嫁到沈家，第一次回来奔丧时，温平就觉得温小宛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一样，明明还是那张脸，但看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一举一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他那个自小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见了人就躲的六妹妹。
“六妹妹的意思是？”
“三哥寻个地处，府里也好，外头也罢，总归，我不希望赵姨娘再出现在我眼前。”
“她若要闹，便让她闹，有口饭吃，人死不了就行，若她自己要寻死，那就随她去，告诉她，看在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份上，我会给她收尸。”
温小宛倒了盏茶，递给温平，自己又倒了一盏，微微抿了两口，神情冷淡，语气平常，好似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情。
温平心中讶然，但细细想来，温小宛十几年从未曾被赵姨娘善待，如今，约是嫁了人，有了依靠，有了底气，这才敢于反抗生母的压迫，不再继续忍气吞声，受血脉亲情的束缚。
“好，三哥明白了，定帮你办妥此事。”
“多谢三哥，”温小宛道了谢，又思虑一番，方才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温贺，还须得三哥把人寻回来。”
听得这么一句，温平脸上略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方才应道：“好，三哥去办。”
说完便起了身。
“时候也不早了，六妹妹早些歇着吧。”
温平直到出了门，也没想明白，温小宛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翠果也不明白，温小宛敲着她那额头，十分鄙夷。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
温贺才多大，但满朝安县的青楼妓馆，没有一处是他没去过的，嫖娼路上，还不得有个引路人？
巧了，翠果曾对她说过，她那个三哥哥，没什么别的大毛病，就一点，好色。
也不知兄弟俩一同去那销魂窟里纸醉金迷的时候，有没有因为瞧上了同一个女人而争得面红耳赤，斗鸡似的对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