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两张泛黄的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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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缓缓走来母女二人的视线。
桑小米面对他厉声的质问，吓得不知所措，随即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叫，“这位大哥，我找子悦表姐。”
韩景霖没听到她自报家门，固执堵在门口不让人往里进。
“大哥，我不是坏人。”小丫头急的都快哭了。
明明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可韩景霖却只把院门打开了一道小缝，尤子悦对他的行为很是疑惑，伸手将人扯开，入目是浑身脏兮兮的桑小米，她很是诧异。
“小米，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闻言，程清霜往前多走了几步，目光匆匆扫了一眼桑小米，迅速收回心底酸涩，这丫头几月未见，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小小的身板弱不禁风，可怜的小模样，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
尤子悦亦是同样满心的疑问，怪不得韩景霖一时认不出她，两人本就只有匆匆一面之缘，如今人瘦的只剩皮包骨，脸上黑黝黝的，能认得出来就怪了。
“子悦表姐，”
桑小米怯生生喊了一声，巴掌大的小脸上神情很复杂，激动，欣喜，彷徨，黯淡无光的眼睛，在看到尤子悦后，瞬间变得明亮有神。
“小米，先随我进来吧。”
尤子悦很惊奇她顷刻间的面部转变，丝毫没有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的，主动将人牵进了院儿里。
程清霜将院门关上后，掏出素帕，偷偷抹了抹眼泪，平稳好情绪，随后才朝着堂屋走去。
“悦悦，你跟小米先说会儿话，娘去做碗面条，让她垫垫肚子。”
“大舅母，您别忙活了，小米不饿的。”
桑小米刚说完，肚子却发出“咕噜”的声音，令她尴尬的垂下了小脑袋。
“舅母做的很快，你乖乖等着。”
程清霜心有所触，见小丫头这副模样，不免想起之前的尤子悦，都是好孩子，可惜出生在了那样的人家，遇上了那样一群不慈爱的长辈。
临时的厨房，搭在了先前跟青砖瓦房，一块搭建存放杂物的瓦棚子里，程清霜净手后，快速揉了一个小面团。
“娘，小景烧火。”
韩景霖跟桑小米不熟悉，主动跑到厨房帮程清霜干活。
空荡的堂屋，只有一张吃饭的木桌，以及几张凳子，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小灰灰在主人的示意下，带着尤子乐在外面玩泥巴。
“小米，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尤子悦将面前一碗未动的山泉水，推向了桑小米。
明明口渴的不行，嘴唇干的发白，桑小米却没有急着喝，率先解释了来意。
“子悦表姐，我阿奶让我去姥姥家，可是我不敢去，便跟人打听到你和大舅母的住处，冒失跑过来打扰，是小米不懂事儿。”
尤子悦知道桑小米是个聪明的姑娘，转道来找自己，定然是有事相求。
“ 不打扰，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
桑小米也不再拐弯抹角，简单跟尤子悦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听完，尤子悦脸上神情未变，心中却唏嘘不已，心疼桑小米被当成货物卖来卖去，其中必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否则小丫头也不会瘦成这副模样，可她却只言不提，轻轻带过。
同样想不通桑富贵那样精明难缠的老头，会为了不拖累家人而选择自杀，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
“小米，真是没想到你爷爷会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赵花妞派你过来通知桑凤芝回去吊唁，可人都死了这么久，桑凤芝未必会过去，你绕道找到我，是想让我帮你出主意吗？”
桑小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轻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那碎布包着的油纸包，外面的油纸被她替换掉了。
“子悦表姐，这里面的东西你打开看看，小米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在这个世上，小米只信你。”
尤子悦迟疑片刻，在她殷切的注视下，伸手接过她手中小小的油纸包，将其打开后，里面竟包裹着两张泛黄的书纸，不知道用什么墨水写的，上面的字迹竟然能保存如此之好。
可这上面的内容，令尤子悦越看越心惊，当听到程清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来不及多言，迅速将两张纸塞入身上的挎包之中，装作若无其事。
桑小米连忙站起身，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程清霜手中的面碗。
“谢谢大舅母。”
程清霜却没有松手，“好孩子，你手上有伤口，这面碗烫。”
桑小米愣住了，低头看向手心被划伤的几道小口子，以及面碗上煎的金黄的荷包蛋，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小米，发什么愣，快坐下吃吧。”
“哎，谢谢您。”
在桑小米吃饭期间，尤子悦和程清霜很随意的闲聊着，无形中缓解着她的不适。
桑小米因这母女俩的细心，心中再次感动不已，吃进嘴里的面，越吃越香，而当她吃完，刚放下碗筷，韩景霖就从她面前将碗抢走，这洗碗是他的活，可不能被这个外来的抢了。
桑小米有点惧怕韩景霖，可又不好意思，吃过的空碗还让别人洗，小声央求道：“大哥，这碗让小米去洗吧。”
尤子悦一把将人按回了凳子上，“你就乖乖坐着别动了，看看你这一双脚，都磨成什么样了。
我们家小景，最喜欢洗碗了，你可不能抢了他的活呀。”
“啊！”
桑小米小嘴微微张开，似是没想到还有人喜欢洗碗，她晒得黝黑的脸上，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她好像每回都是以最窘迫的状态，出现在这位表姐面前，可对方全然没有轻视，像亲姐姐一样关心着。
程清霜从外面端来了一盆清水，尤子悦让桑小米把鞋脱了，清洗脚上的脏污，这双脚简直没眼看，都是些陈年伤疤留下的痕迹，还有新磨出的水泡。
“疼吗？”
“不疼，习惯了。”桑小米憨憨的笑了，毛躁打结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怪味道。
“娘，辛苦您帮小米烧点热水，让她等会儿在家里洗洗头，不然这头发怕是梳不开了。”
程清霜没有多想，立马重新投入厨房，添水烧火，尤子悦是故意将人支出去的。
“小米，你打算去桑凤芝那吗？”
桑小米摇了摇头，“子悦表姐，我不想去，姥姥若知我的来意，斥骂于我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打上一顿轰出家门。”
桑小米想想都觉得恐怖，心里对此十分抵触。
“刚才那两张纸上写的内容，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