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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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梦性子活泼跳脱，虚空大师也从来不束缚她。
所幸千梦有些事做得是出格了些，却不曾令虚空大师失望。
“梦梦，去向聿王殿下辞行。”
千梦呆了呆，“老和尚，真的要走啊，不走行不行?”
“你想进宫?”
千梦点头，“我前一次进宫，殷贵妃先是因为我火烧凤仪宫救了我一次，再是为我报仇，亲自领着我剃了那个恶毒嬷嬷的头发，而后因为我身陷宁幽庭在御书房门口长跪不起。殷贵妃对我恩重如山。”
说到这儿，千梦垂眸，声音也低了很多，“老和尚，殷贵妃是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梦梦。”虚空大师眉心跳了跳，见惯了千梦自由快活、没心没肺的模样，虚空大师就更看不得她这样低落神伤。
“不是为师不想去，实在是那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梦梦，我不想你卷入朝堂纷争，只愿你一生平安顺遂，你知道吗？”
他希望她只是千梦。
“我没关系的。”千梦手指微缩，喃喃道：“老和尚，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早就已经不只是千梦而已了。”
虚空大师长长的叹了口气，“梦梦，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千梦笑了笑，抬眼，抱着虚空大师的手直摇晃，“老和尚，就这一次，等事了了，我们就离开。求你了嘛，老和尚。”
千梦一副撒娇讨巧样，只一瞬，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样子，是虚空大师最熟悉的模样。虚空大师更加无奈，有些心疼起小徒弟来。
“梦梦，何苦这样苦了自己。”
千梦调皮的眨眼睛，“老和尚，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乐在其中呢。”
“小丫头，杀孽太重了，不好。”虚空大师一本正经的说。
“知道，知道。”千梦答得看似敷衍，却又极其的认真，“老和尚放心，我没有枉造杀孽。”
有的人本来就该死，杀了，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佛陀会原谅的。
虚空大师一直是个豁达的人，很多事情看得很开，不迂腐，也不古板。
千梦始终觉得虚空大师是出家人中的一股清流，心中有信仰，却从不盲目。
虚空大师还是答应了千梦进宫的请求。
于是千梦顺理成章的来向商聿辞行。
“哥哥。”
商聿听到动静，抬头，“这是要进宫去了?”
“嗯，皇上的诏书下到府里，老和尚推辞不得。这几日承蒙哥哥照顾，我和老和尚要离府了，特地来跟哥哥说一声。”
商聿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乖乖留在府里等虚空大师回来。”
商聿的思量千梦心中明白，无非是她得罪了永安帝，又假死摆了永安帝一道。
现下，在宫中众人的眼中，千梦已然是一个死人。倘若她随虚空大师进宫去，难免会碰上商晨萧。商晨萧知她未死，依旧逍遥，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
千梦知商聿好意，但不会就这么听了他的话。
“哥哥，我要进宫去的。殷贵妃对我恩重如山，当日我一走了之，总觉得有些辜负她的期许，这事，我该给她一个交代。”
商聿的不愉都写在脸上了，“千梦，你是嫌你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上一次侥幸逃出宁幽庭，就以为皇上会放过她了吗？
“哥哥，我惜命，不会轻而易举就死了，哥哥放心。”千梦说得很认真。
商聿冷哼一声，道：“千梦，原本你的生死与本王并无什么干系。本王愿意劝你一句，不过是念在与你相识一场，你又唤本王一声哥哥，到底有几分情分在的。你若是执意要进宫，本王不会拦你，只今后你是生是死皆与本王无关。”
千梦乌黑浓密的眼睫掩去眼中的神色，“我知道了。”
千梦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算是拜别商聿，礼毕，转身离开。
“千梦，你可要想好了。”说是不管，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她一句。
“我想好了。”
商聿默了一瞬，只道：“让落鹰送你们进宫。”
“那就，谢谢哥哥了。”
“举手之劳罢了。”
千梦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开门离去。
落鹰遵从主令，将虚空大师送到皇宫门口。
“虚空大师，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先告辞了。”
虚空大师转着佛珠，“多谢施主了。”
“应该的。”落鹰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临到头了还是忍不住，“千梦姑娘，恕我直言，你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进宫。”
“我知道，多谢提醒。”
“那你……”知道了还来，这不是找死?
落鹰觉得他家主子再无心，多少会提点几句，所以，是这个千梦姑娘不大听劝?
“落侍卫，你还要回去复命呢，我们也还有事。”
“啊对，那我走了。”落鹰转身，又想起来他原本想跟千梦说的话，“千梦姑娘，我们王爷应该给你说过吧。”
“对，但我没听。”
“啊?”他家王爷很少善意劝人，为数不多的一次还被拒了?
千梦已和虚空大师走远了。
她姓千，本不该与商家的人有所牵扯的。
商陵也好，商聿也罢，他们终不过是她人生中一过客而已。日后，江湖四海，是她的天地，她和他们后会无期。
承乾殿。
吴公公来报，“皇上，虚空大师师徒到了，现下正在偏殿候着，皇上可要先去见见?”
商晨萧放下手中的奏折，“贵妃没出常宁宫吧。”
“没有，贵妃娘娘这些时日都没出过常宁宫。”
商晨萧大约也知道，殷贵妃不爱出常宁宫，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常宁宫，寸步不离。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是因为想要再确定一下。
“这就好，朕先行一步，你安排人带他们去常宁宫。”
“是，皇上。”
吴公公招呼人去偏殿引虚空大师师徒，商晨萧这时候已经出了承乾殿。他最近每次去常宁宫都会有些迫切，靠近常宁宫，又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