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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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进入洞穴，井田一野便敏锐的闻到一阵难闻的气味，那是肉类腐坏的味道，并且随着他的不断深入，这种味道也愈加浓郁，洞穴两旁还堆积着不少动物的骸骨。
“吼………”低沉嘶哑的吼声从更深处传来，井田一野的身体瞬间绷紧，手中的猎枪已经上膛，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井田一野手中的猎枪的威力非常可怕，即便是巨熊挨上一下也会被开个大窟窿，但作为代价，每次只能装一发子弹，也就是说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手就会被熊拍死！
随着井田一野一点点的深入，吼声也越来越明显，并且还伴随着撕扯血肉的声音，看来洞内的那个东西正在进食……
“咕咚……”井田一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此时他已经看到了那头巨熊，那个家伙正背对着他趴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断地颤动。
咔嚓！
井田一野端起了猎枪瞄准巨熊，但他并未立刻开枪，而是继续缓步靠近，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期望与哀求，似乎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
“吼！！”
正在进食的东西似乎被惊动了，它将脑袋从巨熊的血肉中收了回来，并站直了身体，一双比野兽还要可怕的红眸死死的盯住了井田一野，混合着鲜血的涎水从口中流出……
井田一野的双眸在一瞬间失去了聚焦，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绝望，手中的火把也掉在了地面上，而借着火把带来的微弱光亮，那只怪物的真正面目也展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人的生物，中年男人的容貌，身穿一身兽皮缝制的破烂衣服，头上长着一对小犄角，双目赤红，口中锋利的獠牙上还沾着鲜血与碎肉，双臂外侧则生长着两只锋利巨大的骨刃。
“父亲……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井田一野双目中流下了泪水，不解无助的质问自己曾经的父亲……为何要杀害母亲与妻子，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为何……不将自己也杀掉……
这个人，不，这只鬼曾经是井田一野的父亲，井田付郎，几日前的那场惨案也并非是巨熊所为，而是变成恶鬼的井田付郎做的，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媳，在被儿子发现后逃进了深山中。
“吼！！！”此时的井田付郎早已失去了理智，长时间的饥饿与眼前血亲的血肉驱使着他猛的扑向了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了，父亲……”井田一野双目含泪，面对已经变成了恶鬼的父亲，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猎枪，只要他扣下扳机，那么井田付郎的脑袋就会如一颗西瓜一样被打爆……
扑通！！！
枪声并未响起，井田一野被父亲扑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猎枪也掉在了一旁，看着眼前狰狞的父亲，井田一野痛哭了起来，他下不去手……他无法开枪杀死自己的父亲，哪怕他已经变成了怪物……
“就这样吧……母亲，樱田，我来了……”井田一野闭上了双目，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几秒钟过去了，想象中的剧痛与死亡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道颤抖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一滴泪水落在了井田一野的脸上。
“一……一野……”父亲那熟悉的声音令井田一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父亲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和其眼中落下的泪水……
“父亲！你还认得我吗？！！”井田一野本来已经死寂的心瞬间恢复了些许生机，父亲还认得自己，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办法！！
“一……一野……逃……”井田付郎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饥饿与本能在不断地驱使他将面前的食物大快朵颐。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现在恢复了些许理智，但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等自己再次陷入疯狂，那么井田一野就必死无疑了！
“不，父亲，跟我回去吧，我们可以去找医生，一定可以……噗……”井田一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父亲给打飞了出去，这一击本来是直接刺穿他的身体，但井田付郎还是用仅存的人性将爪子变成了拳头，但即便如此，井田一野还是被打飞出十几米，开始口吐鲜血。
“快逃……逃！！”井田付郎已经能感受到，最多再过十几秒自己便一定会失去理智，他那双重新变成赤红色的眸子环顾四周，最终定格在了旁边那把猎枪上。
“父亲……不！你要做什么？停下！！”井田一野刚刚起身便看到了令自己更加绝望的一幕，父亲已经拿起了那把猎枪，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一野……快逃……”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井田付郎的头颅直接炸开，他的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井田一野愣住了，他很想哭，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尸体”。
用李灵那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前提是不曾感受过光明。
本以为还有希望救回父亲的希望瞬间被更大的绝望扑灭，若是心智脆弱者说不定会直接疯掉。
“唉，一野小朋友，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啊，居然在这里又能碰到，你的猎熊行动还顺利吗？”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只白皙的手掌搭在了井田一野的肩上。
“…………”井田一野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思考，此时的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给自己一个解脱……
“唉，真是可怜的小家伙，恐怕是想自杀了吧？不过你先别着急，你的父亲还没死呢。”李灵一边说着，一边将井田一野的脑袋转向了井田付郎尸体的方向。
果然，原本头颅已经碎掉的井田付郎此时已经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并且他的脑袋也已经再生了一小半。
“父亲！”井田一野惊呼一声，就想向井田付郎跑去，不过李灵却直接再次将他按坐在了地上。
“不要着急，他现在可没有理智，你去了就是给他加餐哦。”李灵微笑着说道。
而此时井田付郎也并未像之前一样凶猛的扑上来，反而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不断后退，最后蜷缩在了山洞的一个角落里，那双赤红的眸子中只剩下了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你有办法救我的父亲吗？！”井田一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李灵的手臂，恳求道：“求你了，救救我的父亲吧，只要你能救他，我可以付出我拥有的一切！”
“救他？这要看你口中的救是什么程度了。”李灵看着井田一野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让他重新变成人类，那我能做的就只有现在杀掉他，让他轮回转世了。”
“那，其他的办法呢？”
“第二种嘛，就是让他保持现在的样子，我倒是可以让他恢复理智和记忆，可是啊，他以后只能以人的血肉为食，你从哪里去弄血肉啊？”
说到这里，李灵又将脸凑近了一些，仿佛是在恐吓一般的说道：“而且他一但饥饿到失去理智，那么第一个吃的就是身为血亲的你，就和曾经的我一样，一族数十名亲友都被我吃干抹净了哦……”
话音落下，李灵眼睛上的纱布已经落下，一双没有瞳孔的赤红双眸出现在井田一野眼前，前一天晚上的那种惊悚感再次出现。
“啊！！！”井田一野大叫一声，不断地后退，见到这一幕的李灵笑了起来，他只是想逗逗对方，没想到井田一野的反应这么大。
“好了，你要怎么选择呢？是让我现在杀了他，还是恢复他的理智，可那样的话你从哪里弄来血肉呢？”李灵戏谑的问道。
“我，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血肉去喂父亲吗？”井田一野悄悄冷静了下来后，缓缓问道。
“当然可以了，但是……你身上可没那么多血肉，想要喂饱一只鬼，至少要一个成年人的血肉，虽然你身为他的血亲更加有营养，但也根本没办法割出那么多的血肉啊。”
“我……”井田一野犹豫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纠结，犹豫，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办法，一个不需要自己血肉就可以喂养父亲的办法，可那样的话……自己真的还算是人吗？
人性与亲情在心中不断碰撞，井田一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李灵也没有开口催促，他来这座山中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在这里多等一会也没关系。
“我……选择第二种办法，请为我的父亲恢复理智吧！”井田一野终于下了决定。
听到这个结果，李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他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最终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真是令人出乎预料的结果，很好，我喜欢你的性格。”李灵的这句夸赞是出自真心的，从井田一野的表情就能看看出他在纠结什么。
而他既然选择了那个最黑暗的办法，那也就代表着，井田一野将承担这份永恒且沉重的恶！
能为了家人去残害其他无辜的性命，毫无疑问，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渣，但李灵喜欢，反正他本身也根本与善良不沾边。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动手了哦。”李灵话音落下，淡蓝色的时间纹路攀附身体，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是已经来到了井田付郎身前，单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你还真有个好儿子啊。”李灵从怀中拿出一个装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他小心翼翼的将一滴鬼王血滴入了井田付郎口中，随后才将其放回了地上。
虽然鬼王血并不能让鬼满足口腹之欲，但却能消除他们的饥饿感。让其恢复一段时间的理智。
“喏，这个就当是给你的奖励了，在你做好准备之前可以给你父亲喝这个，每次只能一滴，多了的话会死，大概能撑一个月左右吧。”李灵将装着鬼王血的瓶子丢给了井田一野，随后又说到：“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报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