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有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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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内心很在意陕西民乱一事，奈何现在手中无可用之兵亦无可用之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斟酌再三，加之脑海中对孙承宗还有点好印象，于是下旨选定孙承宗为陕西三边总督，平陕西民乱。调洪承畴任为蓟辽总督，防备东虏。

随着时间推移，六月中，孙传庭率先抵达北京城，朱由检听闻消息，立即召见。

“草民孙传庭，拜见陛下，吾皇圣躬金安...”孙传庭道。

“朕安，孙卿平身...”朱由检看到孙传庭，大喜道。网书有云:传庭死，而大明亡。多少是有些道理的，至少证明孙传庭是一位能臣。

“如今国事多艰，内有民乱，外有东虏肆虐，朕每每思之，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啊，如今急招爱卿而来，想问爱卿可有对策？”朱由检问道。

“陛下，恕臣直言，如今国事已危如累卵，灭国之祸，只在旦夕之间…”孙传庭起身直言。

“哦，爱卿何出此言？”朱由检道

“陛下，臣近年赋闲于家，观民事多艰，如今各地流民四起，盖因贪官恶绅为祸乡里，巧立名目，肆意兼并田地，各地官绅大肆收税，以辽饷为例，朝廷实际只加派百姓九厘，但从中央层层加派，到地方百姓实际缴税银达十两之巨，恐怖如斯，其他苛捐杂税更是繁多。如今豪绅之家连田千里，不用缴税，而贫农却无立锥之地，却需要担负沉重的赋税，臣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千里无人烟，路有冻死骨，听闻流民有易子而食之事，为之震骇，再这样下去臣恐怕陕西民乱只是开始，最后恐会波及全国，陛下，国事积弊如斯，祸事不远矣。”孙传庭言真意切，尽抒胸中所想。

“爱卿所言，字字珠玑，句句真言啊，依爱卿看，为之奈何？”朱由检惊讶于孙传庭的认知，他一个后来人以先知的眼光来看并不奇怪，可作为时下的孙传庭，却能一语中的，看破其中的危机，真真是具有超前的眼光了。

“臣愚昧，苦思多年，并无对策，臣曾想，若是像太祖皇帝一般杀光这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这天下是不是就会好了，可太祖皇帝也曾严刑峻法，却也杀不尽这天下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孙传庭苦恼道，似对这世道绝望，又满心不甘。

“关于土地兼并，朕有些不成熟的想法，爱卿可否帮朕参详参详”朱由检适时抛出话题。

“请圣上赐教”孙传庭说道。

“现今天下，虽是我朱家的王朝，却是士大夫的天下啊。皇权不下乡，朕的旨意最多只能到达城镇，乡村一级都是乡绅说了算，这帮人，出而为官，退而为绅，前者把持朝政，后者把持民户，这帮人联合起来真真是能做到只手遮天，颠倒乾坤啊。朕苦思多日，欲在各地建立皇庄与之抗衡，他们要兼并土地，朕也去兼并土地，他们兼并百姓的土地，朕就兼并他们的土地…”朱由检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天下豪绅万万千，且不说您这样做会举世皆敌，要是陛下也和那些土豪劣绅一般，这天下百姓哪里还有活路啊”孙传庭听到这里心下大惊，赶忙出言阻止。

“孙卿勿要急躁，先听朕说完…”朱由检温言抚慰道:“…朕欲招募流民，分皇庄之土地租种，朕予其租赁契约，得到土地的百姓只有土地的使用权而土地的所有权仍归国有，这样百姓可以得到土地收益，而不必怕土地倍豪绅兼并，岂不美哉？”

听完朱由检的话，孙传庭沉思良久，忽而转忧为喜，又忧虑道:“陛下天纵之资，此法妙不可言，如可实行，当可解土地兼并之患…只是此法将陛下与天下官绅至于对立面，恐招致天下人的反对，陛下慎行啊…”

“孙卿，朕非亡国之君，奈何满朝尽是亡国之臣…”朱由检感叹道“朕有一个梦想，在朕有生之年愿使我大明百姓人人惜衣有衣，惜食有食，百姓不再受冻饿之苦，我大明不再受外虏之患，为实现这一梦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爱卿可愿助朕？”朱由检一脸希冀的看着孙传庭说道。

“人人有衣穿…虽千万人吾往矣…”孙传庭内心震撼，没想到皇帝有如此魄力，反复念叨随后下定决心，俯身说道“陛下为天下苍生念，欲行大事，微末之臣，亦愿附陛下之尾翼，为陛下犁庭扫穴，虽百死而莫悔…”

“爱卿快快请起…朕不要你百死，朕要你我君臣一起完成这宏愿，一起看着我大明万里江山海清河晏，人人如龙…”朱由检急忙上前扶起孙传庭，宽言抚慰道。

“陛下…”孙传庭深受感动，森然泪下，大丈夫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啊。想想陛下之宏图大愿，若能实现，虽身死道消亦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