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不过是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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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在京城后宫中，并没有受到过多少苛待。
她如今哪怕去掉了一头华发，依旧看上去有种常人难以媲美的雅致漂亮。
在尼姑庵被围住，所有私密的物件都被宫中人打开查验。宁妃便清楚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荣华富贵是永恒的，没了地位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那些之前在宫里私底下嘲笑她败落的人，如今比她还不堪。至少她曾经的妃子位，给了她该有的敬重。她的母族依旧是她最大的靠山。
当然，她也后悔。她后悔就该在刚发现摄政王与长公主对兄长动手的时候，就开始把控后宫，从而想办法优先解决姜芮这个麻烦。
与其一千两让姜芮放她兄长出来，不如一千两买了姜芮的命。
当姜芮出现在她面前，宁妃眼内一闪而过了杀意。她垂下眼藏起情绪，朝着姜芮行礼：“长公主殿下，不知何时才能让这尼姑庵重新恢复秩序呢？”
她再度抬眼，眼内已是平和：“该抓的人已经抓到。殿下已经达到目的了。”
要是满朝官员看到这一幕，必然是困惑极了。
因为宁妃与重臣有染的事，早已经传开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如今宁妃还可以安然无恙待在尼姑庵，都没有被找去审讯问话？
姜芮见宁妃如此，开口：“本宫已下令，让锦衣卫将赵建贤送入北镇抚司。”
宁妃猛然一颤，指甲几乎嵌入到肉内：“殿下是什么意思？”
姜芮实在太忙，没空坐下与宁妃闲聊那些有的没的。她连茶水都没让人上，只是说着她的想法：“秋水是本宫名下善于用药的侍女。”
她笑笑：“可能需要让你受苦一下，起一身疹子去见赵建贤了。这么久不曾见面，想来两位该有不少话可以说。”
宁妃调整好情绪，认为姜芮颇为好笑：“赵大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姜芮对着宁妃：“赵建贤通敌叛国，已有证物在锦衣卫。本宫希望他能说出一些本宫不知道的事，因此想要劳烦他曾经的心上人。不知道宁妃母族重要，还是赵建贤更重要。”
通敌叛国，诛九族之大罪。
宁妃眼眸一黑，强撑着：“什么心……”
姜芮挥了挥手：“秋水，带两人送宁妃去北镇抚司。本宫想过去的这一段路，可以让宁妃足够想清楚，到了地方该说什么。”
她提醒着宁妃：“或许将功赎罪，至少可不被牵连到死罪。”
宁妃终于遏制不住，颤抖着充满杀意看向姜芮：“殿下，您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即便我兄长有罪，即便赵建贤有罪！但我家人何罪之有！”
姜芮也曾问过她父皇这个问题。
这世上真的需要诛九族吗？
通常如此杀戮，她父皇也不会干。甚至对于年少者和妇女，在性命上会网开一面。但若是死罪要连坐的，他父皇也不会真的心慈手软。
姜芮看着宁妃：“贪官贪了财，难道没有用来养自己的家人么？”
“买官造杀孽等罪，难道没有为自己家中人谋求好处么？”
“宁妃在后宫得势的时候，可想过也是踏了别人的血泪上来的。您得势，您的兄长造孽，朝中本该得到重用的官员甚至被欺辱免官。您兄长尚且是猖狂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您的家中人，难道就没有做什么逾越规矩的事了么？”
她重生到现在，最初的愤怒仇恨慢慢一点点，随着满朝文武官员的势头变好，而渐渐退散。她能够更加清醒去看待这些事了。
“你与赵建贤之间的关系，难道就没有对你们相互之间的地位，造成一些互相成就的影响么？”
姜芮深深看着人：“你不过是自私自利。你是刀子砍在别人身上无所谓，砍在自己身上便叫天喊地，只觉得可怜无辜。”
宁妃头嗡嗡作响，全然听不进姜芮在说什么。
她愤怒想要朝前过去给姜芮一个教训，手抬起的瞬间就被人拦住。秋水更是立刻上前，对着姜芮行礼：“秋水这就将人带走。”
宁妃被带走，姜芮也并没有在这尼姑庵多做停留。
这些被吓坏的女子们只听见姜芮留下最后一句：“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惹事。”若非有事，谁要来为难她们这些女眷。
处理了尼姑庵的事，姜芮这才前往宫中，去找姜泓。
此时锦衣卫调查的很多东西，现在也全然整理好放在了姜泓面前。只是后面还有更多要查的事，所以锦衣卫送上的卷宗也只能表明一部分。
姜泓看到这些，哪里能不知道他皇姐早就开始查。只是之前证据太少，不好兴师动众，更不好对朝中官员起疑。
如今有了这些，几乎板上钉钉，戳穿了这些人叛国之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皇帝年幼，后宫子嗣不多，会让异族敢直接打皇宫的主意。
他们是想要直接擒贼先擒王，让京中乱了阵脚。
其后便是一点点吞噬他的国土，奴役他的百姓。
在看到赵建贤名字的时候，他更是难过。比起皇姐，他其实与臣子私下接触必然会更多。尤其是早年摄政王对他管控极多，他对父皇留下的其它臣子，都带着一种期盼。期盼要是哪天摄政王真的有异心，这些臣子可以帮上忙。
谁能想到，摄政王的异心没有产生，全然被他皇姐所掌控。而他所看重的臣子，却成了谋逆之人。
姜泓年仅十二，悲伤得眼眶都红了。他是第一次如此深刻感受到背叛。尤其是之前，赵建贤还在勤勤恳恳为他做事，朝中很多事，没有赵建贤也很难推行下去。
他问小李子：“姐姐呢？”
小李子当然知道陛下伤心，忙劝说：“长公主殿下让人先送了这些来，想来很快也会亲自来一趟。”
姜泓“哦”了一声。
他是皇帝。他就算是悲伤，也要将新的首辅提拔上来，以免朝中如今正在推进的政事停摆。京中即便出事，依旧要顾忌天下百姓。
姜泓吩咐：“让吏部尚书与内阁大学士都来朕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