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总是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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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一趟很快，琼林宴也早有准备。
一张张桌子摆放齐整，四张方形大桌拼在一起，便于人落座。大概十人左右一个席位。
皇帝和皇后坐在首座，左右是姜芮以及盛子恒。这种情况与三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特殊。
姜芮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没有朝服那么正式，颇为日常一些。
墨绿色的圆领袍上点缀着一颗颗珍珠，头顶上簪子造型如百鸟戏珠。稍一走动，珠串晃动，惹得人心中痒痒。
姜芮这些时日实在太忙，再加上百官最近也没催婚。她每隔一天去盛子恒那儿住，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结果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当年说过，要在科举的进士里面选驸马。
她当年搪塞百官，是为了暂缓百官烦人的催婚与不干正事只知道权衡朝堂这点破事，也是为了逗盛子恒。如今日子一眨眼就到了科举成绩出来，她哪里还记得这些小事？
礼部尚书主持着琼林宴，说了一堆废话。姜泓也说了一些鼓舞的话，与百官同喝下第一杯酒。
姜芮喝完第一杯酒，稍吃了两口菜，趁着舞姬上台，拿起酒杯朝着盛子恒方向敬酒：“盛卿与本宫也来一杯？”
他们的关系与众不同，现在必要来一杯，以示她对盛卿的盛宠。
盛子恒举起酒杯，自然与她共饮一杯酒。
两杯酒下肚，舞姬悦动。
姜芮欣赏着美人，隐隐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在往自己这边瞥。
她轻微内心诧异了一下，随即顺着各种目光回过去看。她发现首辅赵建贤以及各大尚书，基本上都和她对上了视线，且一对上就纷纷自罚一杯。
姜芮面露笑容，拿起酒杯慢慢品着，内心疑惑：怎么这群人一副想要灌醉她的样子。她好像最近没得罪他们吧？
也就是和去年一样压着他们干活而已。
这时，她的视线又落到了新晋的进士那边。她视线才扫过去，这群刚从学子身份转换过来的家伙，竟然是集体骚动起来。
隐隐有一种坐立难安的错觉。
姜芮愈加困惑，甚至招了招手，低声问凑过来的秋水：“我今天身上穿的可是有哪里不对？”
秋水也疑惑打量了一下长公主：“殿下今日极美，没有哪里有不对。”
姜芮不解。这群人都是什么意思？里面还有自己面试过的考生，当初面试时也没见他们如此不安稳啊。
姜芮身边最近的是皇后。
小皇后虽每天要处理后宫事宜。但马上后宫要走一大批的人，她平日里也空闲下来。
后宫不能参政，但对于女眷她总是多加关心的。尤其是对长公主。
小皇后坐得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笑盈盈压低声音，与姜芮说：“姐姐可有看上的？”
姜芮抬眼看向小皇后：“嗯？”
小皇后知道姜芮身为长公主，也不是非要独守一人。当然，她也知道长公主和摄政王的事。
现在如此更多是打趣：“姐姐当初不是说要在这一届科举中选一名驸马么？当时话都传到后宫里来了。”实不相瞒，宗室那儿也是知道的。
姜芮愣了愣，视线很快望向不远处的盛子恒。
盛子恒眸色深邃，与姜芮的眼眸对上。他面上看不出神色，好似对这件事全然不在意，又似乎在意到了极致。
姜芮被小皇后提点，终于知道现下是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当年朝堂之上戏谑的托词，好好一个琼林宴眼见是要变成她择选驸马的宴会。
什么舞姬乐曲，都不如她这儿的戏码好看。
姜芮当场笑出了声。这事情未免也太好笑了。到现在百官原来还在指望她能够和摄政王脱离一点关系。
亦或者以后有机会，这群人也会在她和盛子恒之间搞出这样那样的矛盾误会。
天底下说不清的事多如牛毛，稍有差池就是越说越黑，越说越说不清。
姜芮放下酒杯，带着点笑意：“这要是真选中了谁，怕是本宫今天晚上不好睡觉。”
姜泓忍不住轻微咳嗽起来。
小皇后跟着捂嘴偷笑，还要体贴给姜泓端上喝的：“陛下注意身体。”
姜芮总是对盛子恒充满了兴趣。她想不到两人有朝一日会有这般亲近的关系，友善和盛子恒说着：“盛卿怎么看呢？”
盛子恒哪能不知道姜芮骨子里的恶劣。
他幽幽说着：“臣能怎么看？臣不过小小一个王爷，哪能管得了长公主殿下选驸马一事。如今的臣子们一个比一个年纪轻，且才貌双全，臣这等老臣，指不定哪一日便被弃之脑后。”
兵部尚书险些把酒给喷出来。
这是什么说辞？怎么充满了一股佞臣味？摄政王要是算老臣，那他们这些算什么？好进棺材里埋了么？
户部尚书看天看地，耳朵竖起却就是不看前面。其余几个尚书有样学样，揣着态度看情况。
首辅赵建贤作为文官之首，不得不开口：“王爷说笑，不论是陛下还是殿下，又怎么可能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只是长公主殿下年纪不小，是可以考虑驸马一事。”
他坐在靠近盛子恒那头，和姜芮有一段距离。如果说盛子恒那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那赵建贤为了让长公主听清，并没有压低嗓子说话。
这么一说，偷偷摸摸看向姜芮的眼神更多。朝廷官员五品之上太多，在加上百人进士，姜芮比中央的舞姬更引人注目。
姜芮带着一点轻微的好笑：“本宫一直在想一个事。”
姜泓在上面顺着问：“什么事？”
姜芮扬起唇角：“本宫一直在想。人到底哪里和畜牲不同？”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都脑中第一时间有所思量。
姜芮引出了这思考的题目，也给出了她的答案：“即便是动物，也有可为和不可为。它们大多会有顺从它们种族部落的习惯，也会有例外。”
“若说文字语言，有些动物也会有它们有别于人的话。只是我们听不懂罢了。”
“后来本宫发现，如此一来，好似人与畜牲相差不大。只不过人总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