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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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宴，小皇帝没有大设特设，搞百官同宴。和往年一样，除夕宴不过是小宴，就是小皇帝、皇后以及后宫里一些妃子，再算上姜芮和摄政王以及一些留在京城中的宗室。
姜芮坐在靠近姜泓的位置那儿，盛子恒倒是因为和宗室算不得熟络，坐在较为偏后的位置。
觥筹交错，妃子献礼，教坊献舞。幼帝喝了好几杯，就在首座上口出狂言：“这一年天下百姓过得都不算太平，往后免不了也会这等事情。但有朕在，必将学皇祖之英勇，父皇之睿智，集群臣之智，让天下得以再盛兴百年。”
众人自是配合叫好鼓掌。
姜芮慢悠悠喝着酒，扫过了一眼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一度微笑着的宁妃，唇角也带着笑意。
十二岁的小皇帝不胜酒力，很快就被太监带去休息。皇后跟着红着耳尖一道去休憩。
除夕宴便就此散去。
姜芮将礼盒让小李子送去寝宫，本要离开了，却在出门后被吴王妃喊住。吴王一系代代相传，到现在子嗣总是比姜芮这一支人多。
她看着可以说是长辈的吴王妃，挂着笑意：“王妃可是还有事？”
宗室不可随意参政，免得颠覆皇权。吴王在宫中可没有任何官职，吴王妃来找她，不知算是什么意思。
吴王妃眼角有着细纹，却也化着妆容，算面容姣好一类。她笑盈盈放低了声音，知道现在不该在宫里说一些正事，便话很是委婉：“芮儿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没想到前一日见你，还觉得你在走路，如今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姜芮微微颔首：“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要是不做好当下的事，过几天便会赶不上。自垂帘听政之后，这等感受尤为深刻。今年江南一事便是如此。”
吴王妃如同随意问话一般，问了一句：“我听说，你打算税改呢？”
姜芮和吴王妃两人都打哑谜，吴王妃却还没没在意她的意思。她有些可惜。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盛子恒一样聪明。
姜芮在朝上其实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太明白，但也表了个态。她打算大幅削减宗室的益处，也可能将天下百姓高收入的那批人多收一些税，从而改投到其余百姓身上。
她抬眼直视着吴王妃，依旧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说太明白。太明白了，恐怕没等到叛徒处理，她就人真的直接没了。
姜芮笑了笑：“当然要税改。内阁新任命的一位大学士，名字您可能没听过，叫马庆新。他有不少的想法颇得我心。一个是，天下很多土地被隐匿，黄册鱼鳞图册都没统计上，地方偷奸耍滑。这要管管。”
吴王妃若有所思，在心里悄然松了口气，只当长公主的目的还是在百姓手里捞钱。
“另一个是，听闻宗室一些人，刻意领养孩子。就是为了多领一份钱。”姜芮低声笑了起来，“荣王这等事情，我想诸王也不想再发生吧。”
一个养子将养父圈养了，反而有了新的王爷头衔，破格得到了上朝的权势。这是寻常宗室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姜芮想，其实父皇也早就发现了这群宗室的问题，只是他踏出了一小步，而她将顺着他的步调往后走。
姜芮刻意扭曲着她的意图：“朝中有一位垂帘听政，还要一位摄政王，在陛下年幼时尚且可以，等陛下年长，必然没这个必要了。”
吴王妃笑起来，点头应声：“说的是。”
如此一来，这个话题宾主尽欢。姜芮伸手，示意吴王妃先行：“话是如此说，今日我还是想与摄政王一道过个除夕。”
她朝着吴王妃眨眨眼：“毕竟王爷俊美，不是么？”
吴王妃名下有一女，虽没成婚，但日常入幕之宾很多。日子过得相当荒唐。不过这种荒唐并没闹出什么事情来，自然没人在意。
身为母亲，吴王妃能容忍这等事，当然明白姜芮的意思。她朝着姜芮笑而颔首，随后施施然离开。
姜芮目送人走，才笑盈盈回到自己马车上，拿了礼出来，在马车中寻着盛子恒。直到找到盛子恒的马车，她摆摆手让秋水空青回去：“今夜睡摄政王府，记得给我带衣物来。”
秋水空青应声。
盛子恒的马车都要出动了，却被姜芮拦下。姜芮都没用踏板，大咧咧失礼跨上，穿着一身华服裹着香气入了马车内，再示意马车直接走。
马车内没有灯火光亮，昏暗且就盛子恒一人。
她将早让人做好的盒子交给盛子恒，半点没在意里面东西的贵重：“这是我特意在库房里挑的，玉带。适合你用。以后逢年过节，总该有些可以置换的腰带或者帽顶。”
她这么说完，对盛子恒头上的帽顶看了眼。
今日盛子恒又戴了她送的红宝石帽顶。
她点了点帽顶：“你不喜欢头上戴东西，下回要不多送你一些发带。发带可比帽顶好做多了。换起来款式也多。”
盛子恒没想到姜芮送礼会亲自拿来。往年都是让人送到摄政王府的。
他微愣神后，并没有拒绝姜芮。他很清楚姜芮。要是他敢拒绝，姜芮为了让他收下，指不定会扔出马车外。
他此时不由在心里思考着，府上库房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回赠给姜芮。
如此一想，他完全忘了就是，除夕夜这种时候，长公主竟也试图和他一块儿回他的摄政王府。
姜芮见盛子恒微愣，伸手替人打开木盒：“是青玉带，细的。京城里都喜欢宽的，看多了只觉得俗气。这一条青玉带是少见的细的，我让人给上面镶了红宝石，特意挑了一颗圆润的。”
宝石昂贵，通常不会雕琢而是整块采用，以求天然。当然也是工匠哪怕手艺再好，也不敢对如此昂贵的物件下手。要是磨损了赔不起。
木盒内软垫上，红宝石青玉带摆放在其中，在昏暗的马车内如同会发光。
姜芮带着笑意：“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