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位小才人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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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做人呢，秦郑志简直是太会做人。
他即便是心归于长公主，也知道不能拂了小皇帝的面子。于是他一封折子送到皇帝面前，又书信一封送到了长公主那儿，意思倒是都差不多。
说通俗点就是：陛下（殿下），我这儿有个大才人，非常适合进户部。他当年就是在京城为官，对黄册改制有所想法，对税收也颇为见解。后来苦于尹烨深，不得不隐退。
然后附上了这位才人的文章。字迹一看就不同。
姜芮收到文章，一眼扫了下去，随即视线很快又拉回到前面，重新细细看起来。她在书房里轻微转悠起来，若有所思。
这篇文章，她绝对没有在朝廷之上任何官员那看到过。科举写出这样子的文章，恐怕也不会拿到多少圈，因为太过犀利，主见太大。
若非官居一品，或者背后有人扶持，这等锐利激进的官员，三两下就被人想方法搞掉了。如果说秦郑志会做官，那么这位男子就属于有才，但不太会做官。
近来姜芮学兵法书，学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关于用人。
天下百姓去从军，可能人人都天生都是将士，里面必然各种性格都有。有的人怯懦，有的人或许做偷盗，有的人莽撞。那么怯懦的人就可以在后面护送粮食，擅长偷盗的人就可以在前面打探，莽撞的人就可以做先锋。
百官各式各样的性格也都有，要怎么用这些大臣，是她和姜泓该学会的点。
要是连这等都做不到，又如何驾驭这天下？
姜芮略一思考，直接收了东西，带上信件选择进宫。她来到皇帝书房，一眼在桌上扫到了相似的信以及压在边上的折子。
摄政王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一本折子。
三人几乎已经习惯了姜芮冲进来不行礼，盛子恒不起身。全靠太监通禀一声，足够了。
姜泓艰苦从折子里抬头，见到姜芮后脑子呆了呆，然后猛得晃了晃脑袋：“哎呀，朕记得刚才秦大人来信了！要和姐姐说来着。”
他搁下笔，翻找起来，随即很快将秦大人送上来的折子和信件找到，往姜芮的方向推了推：“就是这个。秦大人举荐了一位叫马庆新的官员。以前不知道具体犯了什么事，朕让锦衣卫去查了。盛卿说你肯定很喜欢他，他要大动干戈税改。”
姜芮微微点头，接过扫了眼，确认内容一样后和姜泓说这件事：“马庆新这人，从笔锋和写文章的风格来看，性本质刚正。由于他家境在朝中众官员中不算好，可以说入朝就是孤臣。”
“就像盛卿一样。”姜芮瞥了一眼盛子恒。
但盛子恒有兵权，又是武官出身，和这等文官不同。
她继续说：“就连我要是如此推行税改，不可能导致百官反对天下大乱。更别提他这位小小官员。再者就是，他擅长的户部，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给他，好让他施展拳脚。最快也要等明年。明年科举之后，诸多官员位置都会动一动。但到那时，位置更紧张。”
姜泓微皱眉：“是有一些麻烦。”
姜芮最近已经快被户部徐大人关在户部之外。她略作思考：“不然要不，先让他领一个官职，入内阁做大学士。等明年科举之后，再让他进户部做侍郎。”
再其后，差不多就能把赵建贤杀了，替赵建贤的位置。
首辅推动税改，依旧会受到一些阻碍，不过比起内阁和户部少得多。
姜泓拍手：“这方法好。入内阁后，他能够快速知道皇姐和朕平日做事风格，也好早点习惯朝野上下真正为官是如何的。到时真要做事，一定能方便很多。”
他望向盛卿：“盛卿以为如何？”
盛子恒微点头。
姜泓如此一来，便干脆吩咐小李子：“小李子。让锦衣卫把查过的消息一份送朕这里，一份送吏部去。要是无大碍，就让吏部给他个官职入内阁。尽快让人进京吧。再迟就要过年了。年后春闱科考，那可太忙了。”
小李子忙应下：“喏。”
姜芮有了椅子，硬生生挤到盛子恒身边，然后隔着盛子恒去和幼帝说正事：“他写的这个税改方式，是要把黄册重新整一遍，丈量各地土地，再按照土地来收税。赋税并在一起，就免了很多人偷奸耍滑。我觉得是相当不错。但要让人同意，就得先让我去朝廷之上，直接掀起大浪，说让宗室和百官也纳税。百官不同意，我们再吵来吵去，等他提出这个意见，百官说不定就同意了。”
姜泓懂了：“好主意。就和我先建行宫一样！当然也有点不一样。”
姜芮笑起来：“对，是有一点不一样。修渠比修你的行宫更麻烦。修行宫又是用的内库的钱。而且当时百官没有二选一，反而选了都修。”
姐弟两凑在一起商量，居中的盛子恒一脸冷漠，身子微微后仰：“你们要是想要说什么完全可以坐在一起说。”让他居中算什么？
姜芮手轻微戳了戳盛子恒：“这是对盛卿的宠爱，说明我与陛下都对盛卿毫不设防。”
姜泓颇为正色点头。
盛子恒面不改色：“那殿下还是多设一点防更好。至少不要再在臣沐浴时冲进来。也不要在臣房内换了被褥和床幔。”
姜泓脑袋点到一半，僵持不动，看向皇姐的眼神颇为微妙：“这……好像是有点不妥当。”
姜芮一本正经和姜泓解释：“沐浴是那天他回京进宫，我给他送衣服进去。我想要快些知道江南的事，也想要给人一个教训。”虽然最后沦落到她不得不洗了个澡。
姜泓犹疑。
姜芮继续解释：“换那些是因为，盛卿真的花钱从不考虑自己。他府上的那些东西都不知道多少日子前买的，颜色都洗得发白了。”
姜泓讶异：“这么节俭？”
盛子恒听着姜芮颠倒乱说，皱眉：“……那是特意选的素色。”
姜芮一拍椅：“堂堂王爷用那么素的颜色，像样吗？”
姜泓：“是不像样！锦缎不好吗？”
盛子恒：“……”
盛子恒忍无可忍：“陛下、殿下继续说正事，不要聊臣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