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访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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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坐在了前往摄政王府的马车上。
秋水抱着一坛酒，懵着看向自己面前坐着的桃兮，不知现下是怎么回事。桃兮则是在旁一样抱着另一坛酒，面上难掩无奈，不知道该拿长公主怎么办。
姜芮不是天生就是长公主。她注意到秋水的无措，轻笑着：“秋水到我身边没几年，没见过我晚上出门吧。”
秋水注意到长公主不再自称本宫，轻微摇头。她是太医院医师之女，前几年才被送到长公主身边。跟着几年，却并不算太近身。
姜芮没有掀开马车帘，趁着路上这点空闲说着过往：“小时候脾气骄纵，对外头满是好奇。想知道宫门外是什么样，老百姓怎么生活。不过晚上多宵禁，一般不会出门。”
宵禁时，京城守卫但凡看到有人，在一声提点不被理睬过后，会有第二声提点。再不被理睬可当场抓人，若反抗必当场诛杀。唯有办案或持令者可例外。这类在马车上挂特制灯笼，便能在京城夜间畅通无阻。当然，守卫一见必查令牌。
当宫中大喜时，京城中会加派守卫，同时当日不管宵禁。这一日必百姓同乐，街头巷尾都是各种彩灯与有趣摊贩。
姜芮讲着：“后来给弟弟带了些民间东西，惹得他也想跟着出去。父皇子嗣太少，弟弟出宫不安全。之后便很少这么随意出宫。”要是弟弟人没了，江山社稷动荡，边疆外敌虎视眈眈，不是小事。
想起以前，恍若梦境：“盛子恒和我不一样。他少时长在百姓中，做事常常多从百姓心声出发。”
秋水和桃兮两人对视着。桃兮知道以前摄政王日子过得如何，反而秋水眼神里透着古怪和好奇。这说的是摄政王？她怎么在宫里听到的都是摄政王的冷酷呢？
宫里的人都知道，一般没事都别出现在摄政王面前。没犯错还好，若是犯错必被问责。伺候别的主子，宫女太监常常会收到一些打赏，伺候摄政王，几乎从拿不到打赏。
今日柳梦被杖三十送出宫去。傍晚她听说陛下那儿来了人，柳梦直接没了性命，裹了尸送去葬了。陛下不是那种会清楚这等小事的人，必然是摄政王知晓处理的。
至于摄政王小时候，秋水是听说过。这事说来话长。摄政王是开国大将军盛吉的后人。祖帝当年为了让高帝坐稳皇位，寻了个借口取走盛吉将军的军权。盛吉将军后人确实不擅打仗，后更有几个纨绔子弟，将家业败光。
盛吉大将军曾是屠户，后人常常被众人嘲讽上不了台面。到摄政王这代时，偏生他父亲算歹竹出好笋，再次出了一位能人，行军打仗屡屡告捷，官位步步高升。
可惜年纪轻轻，尚未得到太多战绩，人就因病没了。当时摄政王年仅五岁，和母亲过着民间清贫日子。
当朝荣王深受祖帝晚年影响，对已逝的盛吉大将军心有愧疚，不忍盛大将军后人就这么全然没落了，认了摄政王为养子，赐了别院给母子两生活。
秋水心想，这似乎也没几年在老百姓中生活。念头刚有，秋水便听见长公主说：“母子两人被赐了一座院子，几个仆役。他们连仆役的钱都给不出。院子养不起卖不掉。”
“现在没几个人敢在盛子恒面前说他小时候的事。”姜芮敢说，还敢笑话，“他那么小个，没我的腿长。在路上摆摊卖饼。”
秋水震惊，脱口而出：“他不是荣王义子么？”不然怎么可能成为王爷，最终成为摄政王？怎么还要摆摊卖饼？
姜芮颇有深意笑着：“有时候恩赐是一种折辱。”
这世上面上事做得好，私底下龌龊的事多了去。放到外面，谁不称赞一声荣王心善。要不是她亲眼见过，哪能想到面上慈善的荣王也有这等心计。
以至于当父皇让她不可相信任何人时，她真切不敢信任何人。她连弟弟也不算全然相信，毕竟幼弟太过天真。太过天真，就如何不食糜肉一般，或成恶毒。
马车途中被查了一次令牌，很快行驶到摄政王府。
正门口大门紧闭，姜芮下马，吩咐马夫：“明日早朝前过来接人。”说罢，她敲了敲王府正门，等人开了门，见了守门仆役，颇兴味，“王爷睡下没？我来找他喝酒。”
大门口值守的仆役年纪很轻，没见过长公主。
他没见过大晚上漂亮女子上门找王爷喝酒的，一时间脑中已想到各种妖魔鬼怪的传闻，当即心头发颤询问：“您是哪位？这么晚了，王爷早就睡下。”
“叫起来。”姜芮睡不着，没打算让摄政王好好睡，“不过该是没睡。去叫他一声。”
桃兮在边上立刻开口：“长公主殿下想找摄政王喝上一杯，还不快去通禀！”
这位仆役呆了呆，没想到长公主大晚上会来。他头脑发懵，被桃兮这么一说，赶忙往屋内跑去通禀，浑然忘了大门开着，可以让人随意进。
另一位守在门口的是侍卫。他一样年轻，只比仆役好些，虽无措，但好在知道行礼，再是谨慎：“殿下可否让属下查一下令牌。”
桃兮取出令牌，给侍卫看了眼。她低声算夸了一句：“摄政王府的侍卫算有心。不过下回可得认清了权贵，免得见了人都要一一查令牌。”
侍卫确认了令牌，眼神复杂再次站好恭敬行礼：“见过殿下。王爷暂未睡下，您先进门，属下领您去前厅。”
“前厅多见外。喝酒哪有人在前厅喝酒。”姜芮带着两个抱着酒的宫女进门，“本宫认路。晚上凉，让他带个烤架，从厨房顺点下酒菜到后园赏荷亭里。”
侍卫噎住：长公主为何说起来如此轻巧！
姜芮不仅说得轻巧，还对摄政王极为熟稔，对王府各种陈设建造都知道得清楚。小时候不信邪，和秋水一样认为荣王不至于折腾一对母子，因此来过罢了。
她径直到了赏荷亭，拿过酒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