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宫里一个比一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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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是什么事？”
“不知道。”
礼部尚书杨大人和户部尚书徐大人到了宫门口，困惑询问起对方，问完更困惑。叫他们进宫的太监是一问三不知，只透露长公主与摄政王及陛下在书房内相商，之后就让叫人了。
没有事可比有事让人不安得多。
这几天，宁妃以及其母族为了其兄长一事情不断走动。官员里一部分在参其兄长，一部分人顺带着将京中更多纨绔一起参了，还有一部分人在参摄政王。
区区一个闹事纵马，在京城承办的案子中都上不了多少台面，关摄政王什么事？这事京城府尹能管，大理寺能管，刑部勉强能说两句，其余人没必要管。偏偏摄政王见人拿不下，直接让侍卫将人抓了扔去牢里。有官员上奏指责，摄政王找了个“贪污受贿”的由头把这位官员一并送进了大牢，并冷言说谁再上奏一并关了。
不扔还好，一扔让原先中立不想惹事的官员勃然大怒。上有皇帝坐龙椅，侧有长公主垂帘听政，摄政王是摄政，不是直接越过两人和百官掌管朝政。
幼帝耳根子软，听谁说都认为很有道理。再加上长公主有意削弱摄政王权势，并没有直言制止，于是官员们越吵越凶，越闹越大。
如今对于他们这些臣子而言，早不是什么纨绔纵马案，而是争权夺势之事。然而现下听上去，怎么都像是三人商量了一番，终商量好了谁得什么权谁放什么势，决定轻轻放下这宗案子。
上面一打算轻放，下面官员可要准备好秋后算账。
两人心中揣摩着长公主和摄政王的念头，惴惴不安加快脚步往里走。临着快要走到皇帝书房，两人往前一看，发现是首辅大人也来了。
两人心头又是一惊。
按理，首辅是文官之首，领内阁一起为皇帝效力。只是现在长公主和摄政王之间的权势都说不清道不明，更别提皇帝了。首辅虽有名，实权极低，且随时有被更替的可能。
毕竟三位斗来斗去，谁赢了都必然希望首辅是自己的人。
礼部尚书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同僚，见人没有什么反应，先一步走上前，在首辅大人背后就招呼起来：“赵大人，今日没有朝会，没想也能在宫里见着。”
文渊阁就在宫中，距皇帝书房并不远。首辅与内阁除去休沐，其余每日都要在文渊阁内办公。赵建贤赵大人听见喊声，转身当即笑容满面：“哎，原来是杨大人和徐大人。为陛下操劳，应该的。”
赵建贤招呼后，询问两人：“哎，没想陛下将两位也叫来。不知是什么事要那么兴师动众。连朝会都等不及了。”
没听说哪里大灾大害了。边疆也没听说有战事告急。寻常事完全可以等到朝会，不寻常事却没听到风声。
杨大人诧异：“您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真是奇了怪了。
三人心中各有念头，结伴入了书房。他们一眼扫过屋内，随即躬身行礼：“见过陛下，见过王爷。”长公主竟不在？
幼帝姜泓见来了三人，兴冲冲从位置上起来，伸手扶起赵大人：“三位免礼了。朕是有一件大事，要找三位商量。”
三人疑惑中，只听矜贵年幼小皇帝下一句：“朕要在江南建一个行宫。”
赵建贤当场驳回：“这不妥。不说行宫建造之复杂。江南距京较远。宫中事务繁多，陛下前往一次江南，将带上诸多官员和后宫多人。诸多事务会被拖后……”
别说赵建贤了，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已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公务。皇帝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说是建一个行宫，实际上要做的事远超一个行宫建立要做的。
尤其是，听皇帝的意思，不是说要将以前谁家的府邸改造成皇家行宫，而是要凭空建造一个行宫！这要多少钱多少人多少力？
两位尚书大人头痛看向摄政王，企图让摄政王开口，让皇帝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什么朝堂内斗，都没拦住皇帝荒唐念头来得重要了！
小皇帝听到赵建贤的话，和人分析着：“赵大人说的朕知道。朕这不是在想法子么？江南距京城路远，朕不曾去过江南，又怎么知道江南百姓日子过得如何？平日百官治理如何？”
赵建贤都禁不住看向了摄政王。
摄政王坐在位上，并没有半点礼贤下士的姿态。他手在椅上微敲：“你们来之前，陛下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你们同意他建立行宫。各位大人平日在朝上颇有见解，便和陛下多聊聊这事。”
意思很明白：皇帝非要建，你们看着办。说服靠本摄政王是没什么用了。要是这点事处理不好，你们朝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无用废话，早该吞回去了。
赵建贤只能拉出长公主：“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呢？”
小皇帝诚恳表示：“姐姐先提出的。之前在孝期内，大动干戈不好。现在出了孝期，自是要顺从父皇当年叮嘱的事，以天下百姓为重。”
赵建贤深吸一口气，直觉全身血液上了头，让他摇摇欲坠。这个皇宫里怎么一个行事比一个荒唐。偏偏还是最位高权重的三人！
赵建贤的愤怒全然没能传递到长公主姜芮这里。
姜芮派了桃兮去内库处找大太监过来，自个回到书房，让小宫女替自己布了桌上的笔墨。她看着面前安安分分的宫女秋水，知道秋水是替了柳梦的差。
秋水在殿内官职比柳梦低，懂一点药理，平时常负责殿内餐食以及一些琐事。宫破时，秋水死太快了。人没能走到她面前来，她当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往后跟着她，得多锻炼才是。
姜芮开口：“秋水，去叫北镇抚司，找锦衣卫许跃光。”
秋水突然领了这么重要的事，当即眼眸亮起：“喏！”
姜芮想了想，提醒了一句：“记得进门前不要喝水吃东西，免得都吐了。”北镇抚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地方是后来摄政王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