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礼部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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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试前一天，其他考官也不知道靳贵到底是死是活，直到会试正式开始之前的半个时辰，靳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很多人眼神中都透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模样，纷纷都是强忍着假笑，装作一副有惊无险的表情。
“查出来这老东西从哪里而来了吗？”
考场的角落里，几个考官打扮的人小声耳语道。
“是从京师东北边儿入城的，但是到底是从哪来的，还不清楚。”
“看来线索是断了，京城这边儿，陛下已经派了厂卫在暗中盯紧了靳府，今天这老东西是不会再给我们出城打探的机会了，今晚他必回府上！”
“是啊！大人，这文森都没有死，可想而知这些衡州人里一定有行医用药的高手！大人，您可要提醒上边儿的贵人，下毒这招它已经不好用了啊！”
“本官自会去提醒，现在重要的是让我们的生源能够成功入殿试。这老东西在，第一计划就不能再做了！”
“大人，下官明白，好在我们安排了后手，就等月中整个考试结束了！”
“你可不能闲着！快去打听清楚衡州人的底细！我要知道所有从衡州来的考生的名字！十日之内送过来！”
“大人您放心！这些消息，从负责会乡试的官员那里就能花钱弄到，无需十日，过几日消息就能到了！”
随后，办差的人就离开了考场，正德十二年的会试正式开始。
有靳贵在，所有考官都清楚，很多年前，就有人诬陷过靳贵作为主考徇私舞弊，而这一次皇帝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选择靳贵作为主考官。在靳贵眼皮子底下，这些人是万万不敢动手脚的！半月之间，靳贵也是死死的盯着这些考官，绝对不会让他们对某些人动手脚。在靳贵的监督下，考试终于平安结束了。
就在收缴墨卷的时候，有一些考官终于出手了！他们开始在封名字的地方做了没人能够看到的极小的记号！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掌握了来自衡州所有生源的名字，而靳贵却蒙在鼓里。
很快，墨卷封名，封装，统一送入礼部，由礼部执笔文官重新抄录成朱卷之后，才开始对批卷。
靳贵最为清楚，在这一过程中，往年礼部的操作最为重要！舞弊案都是从这里出来的！他不顾身体的不适，在礼部熬着，他无奈的感叹自己身边竟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在礼部，他能够看出眼前这些人是有多么的厌恶他。
这样的状态，靳贵实在是无法掌控大局的，所以在礼部的操作下，衡州生源的墨卷按照笔记，重新被人重新写了一份之后送到了执笔文官那里。
很快，到了品评朱卷的日子，靳贵作为主考官批卷也很是用心。但是在批卷的时候，他看出了一些问题。因为他在鹿山安那里调养过数日，在此期间，他与鹿山安一起讨论了许多。他发现来自衡州的生源各各都是饱读诗书，他也询问过鹿山安，为何这些寒门子弟会如此博学多才，鹿山安提起了河沐书院的藏书阁，还将河沐庄用木浆纸制作的一套四书五经送给了靳贵。靳贵也是对这些衡州来的生源十分的喜爱，他虽然年迈，但是不糊涂，这些生源的文笔，他都记在了心里。
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对。
“来人！把李逊学叫来！”
很快，礼部尚书李逊学来到了靳贵的面前。
“李尚书，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你们礼部的人对墨卷动了手脚！你要给老夫查清楚！如果你没有给老夫一个交代，那就不要怪老夫告诉陛下！锦衣卫可没有老夫这样好说话！”
“下官定会认真督办，只是靳阁老，您可有什么线索？”
李逊学说罢，靳贵怒目盯着他。
“李尚书，老夫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懂得珍惜！”
李逊学一脸委屈，内心却是对靳贵恨之入骨。他还真是小看了靳贵，靳贵怎么可能告诉他具体的线索嘛！
“下官懂了，下官这就去督办。”
说罢，李逊学恭敬一礼，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而靳贵也知道，此事必须要让陛下知晓。他的命是鹿山救下来的。而且他也知道衡州这批生源是必须要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因为皇帝的科举新政是把双刃剑，上来的人是完全没有根基的，毕竟，这些书香门第最擅长的就是八股。
靳贵直接被引进豹阁面见皇帝。
“陛下，老臣身为乡试主考官，接下来的话虽然有些偏颇，还请陛下赎罪！”
“靳阁老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此前，幸得衡州鹿公子为老臣解毒，才让老臣捡回一命，调养期间，我与衡州学子多有接触！河沐书院接纳天下豪门子弟，为他们提供藏书阁，赠送他们四书五经。也是因为如此，他们不仅饱读诗书，对各行各业也颇有自己的建树！老臣不糊涂，他们中有些人的文章老夫是记得的。但是，老臣这几日评朱卷，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文章，所以老臣怀疑礼部尚书李逊学对墨卷动了手脚。今日老臣特意打草惊蛇，叫来了李尚书，命他调查礼部。不出意外，老臣以为，他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还请陛下明察！”
“好！靳阁老果然是老谋深算！如果直接探查，恐怕礼部也是铁板一块！先提前给他放出消息，他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必然露出马脚！靳阁老，您放心评卷，豹阁在礼部有人为启动，他们在没有朕的命令下不会出手。而这一次，我要直接将礼部清理一遍！”
皇帝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很少管理朝堂大臣，都是杨廷和在外边做这些事。科举新政最大的毒瘤就是礼部执笔朱卷！往年锦衣卫都有情报送过来。朱厚照也是没有动他们的理由，哪里出问题，就杀光哪里就好。而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李逊学当晚就拜见了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