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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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的紫禁城中，皇帝在豹阁拿到了康远的密奏，送信之人是老将左将军赵朗。此时，在场的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大太监张永，镇军将军领江彬。
老将赵朗与康远交好，康远的儿子康明也在其手下效力，也是康远与皇帝密奏的渠道。赵朗在弘治年间因为与康远这些人走的比较近，所以没有得到重用。直到朱厚照登基，意识到康远这些人的价值，便重新启用赵朗。而康明的优秀，让皇帝对康远这样的人多了几分信任。
在密信之中，康远所代表的组织在追踪玄雀的时候，发现玄雀的党羽在暗中往京师集结。有可靠情报指出玄雀的党羽很可能已经勾结的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官趁新年众臣朝拜之时对陛下图谋不轨，希望左将军要做打算，保护陛下。
虽然信任，但是皇帝却不会单独召见赵朗，而今日密奏的大事也不免让皇帝感到了不安。所以皇帝叫来了他所信任的人一同前来商议。
看完密信的皇帝，没有将密信往下传递，，而是先开口问钱宁。
“钱卿家，京师这个月可有什么异动？”
自从刘瑾死后，张永带领的东厂低调起来。而钱宁的锦衣卫自然成为了皇帝的主力。
钱宁上前一步，说道。
“回禀陛下，陛下前几日命微臣盯着的几个文官这几日频繁走动。似乎密谋着什么。只是这些读书人都精得很！孙义微臣并没有查到他们具体在谋划什么。”
皇帝听罢，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永，张永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江彬却上前一步，行了礼，然后说道。
“臣有事启奏。”
“江卿家有何事要奏？”
“回陛下，自从微臣新任镇军将军便开始整肃军纪！前几日，微臣发现了许多千户百户官员都在暗中调配军士！今日前来奏报！”
江彬说罢，便拿出了一份奏报。就在这时，一旁的钱宁脸都绿了！他心里暗骂道，江彬这个攀附上来的小人，利用了自己不说，还在这个时候打他钱宁的脸！只恨如今皇帝偏爱江彬，不能对他如何！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皇帝其实就是在等人确定密信的内容。很显然，现在的厂卫都没有查出什么。其实皇帝并没有责怪钱宁的意思，因为如今的厂卫都在负责盯着文官集团。而不那么精明的武官，更容易在江彬的面前露出马脚。
当皇帝看到江彬的奏报，脸色开始变了！他将奏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斥道。
“真的是反了！反了！文官也就罢了，朕又何尝亏待过这些武官！上阵打不了胜仗也就罢了！谋划这些下作之事却是不亚于那些两面三刀的读书人！你们说，朕还能信得过谁！信得过谁！”
见到皇帝震怒，众人赶忙都跪了下来。
赵朗赶忙说道。
“陛下，事到如今，还请江将军立刻集结镇军至紫禁城！万万不能让贼人借着一些逆贼趁虚而入！”
而一旁的江彬却是说道。
“陛下，微臣已经提前将乱党拿下，并调拨了人马正往皇城赶来！事态紧急，微臣先斩后奏，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原谅！”
“江彬！你好大的胆子！”
钱宁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以往这样的功劳，江彬自然是先与他知会一声，然后让他钱宁去请功。如今江彬却完全瞒着他做这样的事！他实在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实事。
“罢了！如此紧要的事情，厂卫都没有探查到蛛丝马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攀咬其他人！江卿家有功，朕恕你无罪！朕这便拟旨命你负责统领镇军前来！赵将军负责禁卫军！钱卿家继续深入探查！之后论功行赏！这一次，我不希望钱卿家再出什么差错。”
“臣定不辱命！”
三人异口同声，说罢便离开了豹阁。看着几人离去，皇帝有气无力的问身边的张永。
“张伴伴，如今朕真的无人可用了吗？这奏报里的人到底为何这般对朕？”
张永则说道。
“陛下，历朝历代，哪为君王没有遇到过乱臣贼子。陛下仁厚，不喜杀戮。他们不仅不记陛下您的好，还变本加厉的忤逆陛下！奴婢以为，无需再给他们什么颜面，抓到之后，直接杀了便是！也好让那些首鼠两端的人知道陛下的厉害！或许他们以后就听话了。陛下放心，东厂这便早就就位了！只要陛下在宫中，什么魑魅魍魉都甭想靠近陛下一步！陛下安心准备过年就是了。只是，奴婢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年初一的朝拜。陛下还是不要去的好。”
朱厚照有些恼怒。
“镇真的是受够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面临这样的事！每年都不能参加，于是就有人上奏斥责朕不懂礼数！这些首鼠两端的狗贼！朕何尝不想杀之而后快！”
张永说道。
“陛下，那些御史借着读书人的清高，攀咬陛下，换取美名。不说这些，他们也会说那些。就让他们嚼舌根吧！过些时日奴婢买通一些他们的下人，将他们弄死就是了！何须为此而伤了心神？”
皇帝欲言又止，此时的皇帝朱厚照，何尝不想做一名有名望的皇帝。只可惜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这些读书人的认可。
“上一次，弗朗机的火铳与大炮是多么的厉害！却是有人一再反驳，说军费不应该浪费在这些无用的火器上头！此后，土豆与新种又被查出有人暗中阻拦种植！张伴伴，你再看看这些奏报中的河沐庄，衡州府地！这些东西都能够造得出来！难道我这个皇帝还不如他一个山庄的庄主吗！”
皇帝也不知为何，时不时的就拿自己与那河沐庄的庄主做对此。他从内心里羡慕银河这样的人！衡州这样的小地方，哪里会有京师这般的复杂！小地方得豪杰只要能够笼络人心，就有无数困苦之人为其卖命！这些人甚至别无他求，只求一口饱饭就能义无反顾无比忠诚。皇帝又想了想周围的文武大臣，做任何事，一开口就是几万两十几万两的白银！而每年收上来的税却只有几千两。有的时候，他真的想，真的有人造反也好！只要自己能够逃出去！找一个地方，召集一些人马，做刘备！做太祖高皇帝！打下真正属于自己的江山，这该有多好！但是，幻想总归是幻想。现实的他能躲在这豹阁里，暗中调配信任的心腹，获取这皇城之外的许多真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