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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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姜老夫人听着茉莉说着在花园里的时候，杨氏和周念兰是如何的欺负陆锦澜，她就已经是气的心口胀痛，满脸通红了，一叠声的让丫鬟去将杨氏和周念兰叫到清夏堂来，她要好好的问一问她们两个这件事，为陆锦澜出这口气的了，却没想到现在杨氏和周念兰竟然主动送上了门来！
于是，姜老夫人听到小丫鬟的通报，面上立刻就冷笑不止。
当下她就沉声的对那个小丫鬟说道：“既是她们两个来了，那便让她们两个进来就是了。怎么，难道她们两个还要我亲自出门去迎接她们两个进来不成？”
茉莉知道姜老夫人这是迁怒了。就对那个吓的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她下去，这屋里不用她伺候了。
小丫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忙转过身掀开碧纱橱上的软帘，一溜烟的就跑了。
而这小丫鬟才跑出去没多久，碧纱橱上悬挂着的软帘又被人掀开了。是杨氏和周念兰走进了屋子里来。
杨氏一走进东次间，就看到陆锦澜，雪柳和茉莉都静静的站在一旁。而姜老夫人正坐在临窗的木炕上，右手肘搭在黄花梨木镶螺钿的炕桌上。
杨氏一看到姜老夫人沉着的一张脸，以及她望着自己的冷冷的目光，杨氏就明白自己还是过来的太晚了。陆锦澜，雪柳和茉莉她们，肯定将先前在花园子里的发生的事都已经添油加醋的告诉给了姜老夫人知道，姜老夫人心里这会儿只怕正恨着她和周念兰，巴不得狠狠的责罚她们一顿呢。
杨氏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点儿埋怨起周念兰来。
原本她的脚步是很快的，完全是可以追得上陆锦澜，雪柳和茉莉三人的，但周念兰在路上却一直都是磨磨蹭蹭的。甚至中途周念兰还会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来，说是自己不想去清夏堂，让杨氏一个人过去。
杨氏如何能不明白周念兰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她这就是害怕到了清夏堂之后姜老夫人会责罚她，所以就索性打算躲回她自己的院子去，却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出去，让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对一切。
杨氏心里想通这一层之后，当真是既觉得寒心，又觉得生气。
她自问自打周念兰生下来，她对这个女儿是没有话说的。无论周念兰想要什么，她都是想方设法的满足她的。就是周念兰偶尔在她面前对她说话做事没有尊敬的意思，她也是一点儿都不计较的，心里还觉得这是因着周念兰年纪还小，等周念兰再长大了一些，自然就会跟她这个做母亲的更贴心了。
却没有想到，现在一旦遇到一点事儿，周念兰心里却只想着要如何的保全自己，却全然不顾她这个亲生母亲的。
不过最后杨氏到底还是拉着周念兰一块儿过来清夏堂了。
周念兰不来，那她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姜老夫人面前唱独角戏了？而且周念兰的两边脸颊上面现在也还红肿着，这就是陆锦澜曾经对周念兰动过手的最好的证明了。若她任由周念兰回去了，那她即便嘴上说的天女散花，可想必姜老夫人心里也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
而现在杨氏走进东次间，一看到屋里的阵仗，心里就已经明了了。
她也不等姜老夫人开口问她话，就已经率先开口对周念兰说着：“你刚刚在花园里的时候不是一直在跟我哭诉呢么，说一定要过来找你祖母，让她给你主持公道。可怎么你现在过来了，见到你祖母了，你却哑巴了，不说话了？你倒是快些将你受到的那些委屈跟你祖母说个明白啊？”
但杨氏却没有料想到，周念兰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先前她是想着陆锦澜是刚嫁过来的新妇，面皮薄，再加上前些日子她又总是听到杨氏口中对陆锦澜骂骂咧咧的，就以为陆锦澜是个好欺负的人，所以刚刚那会儿在花园里面看到陆锦澜的时候，她才会肆无忌惮的那般欺辱陆锦澜。
但是姜老夫人可不一样！姜老夫人虽然面上看着慈祥温和，但姜老夫人可是做了周家多年的主母的。她可是将周家的一应里外的庶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主儿。这样的人，能是好拿捏，好欺负的人？
周念兰记得她从小时候开始起，她就是心里害怕姜老夫人的。所以不管她在外人面前是如何的飞扬跋扈，可到了姜老夫人这里，她却是立刻规规矩，垂头敛目的站好。若姜老夫人问她话时，她也是温言软语的回答着，不敢稍微大了一丝声音。
而现在，周念兰就察觉到，当她母亲刚对姜老夫人说完那番话之后，姜老夫人的视线就慢慢的移到她身上来了。
周念兰又不是个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得到姜老夫人望着她的时候，那目光又冰冷，又凌厉。就像是数九隆冬的天，晚上下了一夜大雪，早上起来推开门时，门口屋檐下挂着的那一排排寒冷又尖锐的冰棱子。
而周念兰在姜老夫人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得心里发颤，手脚发软，于是她哪里还敢开口说什么刚刚在路上时杨氏教她说的那些话啊？她现在只觉得头脑发木，杨氏教她的那些话她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于是她索性就低垂下头来。不但不开口对姜老夫人说一个字，更是连看都不敢看姜老夫人一眼了。
杨氏一看周念兰这样一副没出息的怂样，只气的在心里一直大骂着周念兰。
既是这般的没有胆量，先前你又去招惹陆锦澜做什么？你招惹出一场祸事来，最后却是把头往后一缩，烂摊子全都交给我来给你收拾了是吧？
不过纵然杨氏在心里再如何的大骂周念兰，但她却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在姜老夫人面前为自己和周念兰辩解。
至于周念兰，等待会儿回去了，她再好好的跟她算算这笔账。
于是杨氏就对着姜老夫人哭着说道：“老夫人，我们兰姐儿可怜啊！您看看，她的脸竟然被人给打成了这个样子了。”
口中一边说着这话，杨氏一边就抬手去托周念兰的下巴，想让周念兰把脸露出来给姜老夫人看一看。
但周念兰刚刚才被姜老夫人那既冰冷，又凌厉的目光给一吓，她这会儿竟然压根就不敢抬起头面对着姜老夫人。
于是虽然杨氏伸手过来要托她的下巴，好让她抬起头来，将脸露给姜老夫人看看，但周念兰却是躲开了她的手。依然还是低垂着头的，就跟个刚出生没多久，胆子跟米粒儿一样小的鹌鹑似的。
杨氏一看她这样的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只恨得牙根都开始痒痒了。然而这会儿她也只能强行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然后她的右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狠狠的捏住了周念兰的下巴。
她的手上是很用了几分力道的，所以纵然周念兰在同她较着劲儿，但可惜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她的力气大。就被迫着，让杨氏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头，直面着姜老夫人的审视。
而与此同时，她还听到杨氏哭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夫人，您看看兰姐儿的这脸，脸颊上都快没有一块好皮了，都已经红肿成了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她的脸会不会就这样的毁了。”
说到这里，杨氏的哭声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老夫人，兰姐儿她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啊，她的亲事都还没有相看的。现在她的脸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她这万一要是就此毁容了，那她的这辈子可就全都给毁了！”
“老太太，兰姐儿可是您的孙女儿，她心里是向来就是尊敬您这个祖母的，背地里她是时常跟我们说您这个祖母对她有多好的，还说往后她是一定会好好的孝敬您的。她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啊。现在她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您可一定要给她做主啊。”
越说到后面，杨氏的哭声就越大，最后甚至她的哭声简直都可以用嚎啕大哭，天地变色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