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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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听了陆锦澜说的这话，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这些年里她偷拿了陆锦澜的好些首饰去当。有簪子，有耳坠，有戒指，光手镯她记得就有三副。
赤金连珠的手镯子......
碧桃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还是她前年偷拿的那一副手镯子。
但是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说出来她将那一副手镯子当在了永泰当铺，拿到了二十两银子......
碧桃因为过于震惊的缘故，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陆锦澜。
陆锦澜却没有看她，而是转过头吩咐雪柳：“将册子拿过来。”
雪柳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但很快她又回转来，双手捧着一本靛蓝色封面的册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陆锦澜。
陆锦澜伸手接过，慢慢的揭开封面。
然后碧桃就听到她用平静的声音在不徐不疾的念着：“元康两年三月，白玉耳坠一副，当银四两；七月，嵌蓝宝石簪一支，当银七两；元康三年一月，赤金镶碧玺花簪一支，当银八两；五月，镶珍珠虾须镯一副，嵌宝石点翠蝶恋花簪一支，一总当银二十八两......”
可以看出来碧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的。一开始还只是偷盗耳坠这样的小物件，后来就是簪子，手镯，玉坠这样比较大的物件。
而且数量也从一开始的一样，到后来的好几样。甚至她还偷盗了一幅古字画出去当。
而随着陆锦澜念出的东西越来越多，碧桃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她偷拿的那些东西，小姐她，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然而让她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到陆锦澜将册子上记录的所有物件都念完之后，她又吩咐雪柳：“都拿上来罢。”
雪柳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她又回来了，不过这一回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
两个小丫鬟的手里都捧着一只朱漆大托盘，里面琳琳琅琅的放着好些首饰。碧桃认出来这些都是从前她偷拿出去送到当铺里去当的那些。
雪柳的手里则拿着一幅卷轴。这时候她就走到碧桃面前来，打开卷轴给她瞧了一眼。
碧桃虽然不认得字，但卷轴上面画的画她却还是认得的。
正是她偷拿出去的那一幅古字画。
小姐这到底是有多神通广大啊，竟然将她偷拿出去的那些东西一样不少的全都从当铺里面拿了出来！
看目前这个情况，她即便是想要否认，只怕也是不行的了。小姐的手里肯定有她偷盗的确凿证据......
碧桃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她身为奴婢，却偷盗主子的财物，而且她偷盗的财物还是那样的多，小姐无论是将她送交官府也好，还是家法伺候也好，她横竖肯定都逃脱不了一死的。
但她却不想死。
于是她连忙跪了下去，全身都害怕的颤抖着，眼泪水也是立刻就流了出来。
“小姐，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暂且借了您的这些东西出去当。奴婢，奴婢往后是肯定会将这些东西赎回来，还给小姐的呀。”
陆锦澜笑了起来。
这个碧桃的脸皮当真不是一般的厚。事到如今，她非但不主动认错，反而还狡辩说只是暂且借她的东西出去当银子，往后会赎回来还给她。
不过陆锦澜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因为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她都有，纵然碧桃再如何的狡辩，那也是狡辩不了的。
而且她的目的原就不是让碧桃伏法。
就只是笑着问道：“你说你会将你偷盗出去的这些首饰赎回来还给我，那我倒要问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赎，又用什么去赎？”
碧桃回答不上来。
实际上这些东西当出来的银子她都给她的父亲或是还了赌债，又或是他花销掉了，现在他手里是一分银子都没有留的。
甚至父亲还欠了别人大量的赌债，立逼着她拿银子给他。
小姐的那些首饰字画，就算把她卖了十回她都是赎不出来的。
于是碧桃就开始哭。一边哭她还一边对着陆锦澜不停的磕着头。
“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还请小姐看在奴婢尽心伺候您这么久的份上，饶了奴婢的狗命吧。”
陆锦澜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碧桃。
总要让她担惊受怕一会儿，待会儿她才会乖乖听话的。
而果然，碧桃见陆锦澜一直不说话，心里就越来越害怕了。
小姐会怎么处置她呢？送到官府？官府对于偷盗主人财物的下人处置都是很重的。按照她偷盗的那些东西的价值，只怕她就会被判以绞刑。
绞刑可是很难受的。听人说，上吊的人最后脸色都会铁青，舌头都会从口中拖出来很长。
还是小姐打算直接将她就地家法伺候？
家法的话，她这样的下人，一般都是会被杖毙。
被三指宽的厚重木板活活给打死，这样的事，只是在脑中想一想，碧桃就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于是到最后，她面色煞白一片，全身抖如筛糠。
而此时，陆锦澜却又及时的给她的恐惧加了一块巨石。
“念在你在我身边伺候了几年的份上，我可以允你挑个死法。说吧，你想怎么死？是送到官府被处以绞刑，斩首，又或是在家中被杖毙？你自己选罢。”
无论哪一样死法碧桃都不想选，因为她压根就不想死！
她慌忙膝行至陆锦澜身前，想要抓住陆锦澜的手哀求，却被陆锦澜给无情的甩开了。
碧桃就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口中不停的哀求着：“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奴婢一条狗命，求小姐饶命。”
陆锦澜见她磕头的力道越来越大，全身又在不停的发着抖，就知道她这应该是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既然火候已到，陆锦澜便不再沉默。而是不徐不疾的说着：“你想我饶你性命，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一件事。”
碧桃这时只求陆锦澜能饶她一条性命，无论什么事她都是愿意做的，更何况只是告诉陆锦澜一件事罢了。
哪怕就是天大的事，她都愿意说！
于是她立刻惊喜的抬起头，急切的问着：“小姐想让奴婢告诉您什么事？您放心，奴婢必定不敢有一个字的欺瞒，全都告诉您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