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时代的浪潮浇的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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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亚当始终没有具体的证据，但是祂知道之前一直被自己管控，有条不紊的前进着的时代的浪潮恐怕已经脱离了管束，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
“愚者”先生发话了！
“倒吊人”阿尔杰精神一振，看着自己面前的“愚者”先生，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了些许新的想法。
“愚者”先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这些在塔罗会上的成员做出提醒，那么现在是否能说明“愚者”先生对现在的情况早就有着一部分的预料，并且做出了应对？
但是克莱恩却是不准备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多说多错，在没有确定在贝克兰德创造出了大范围的“忽视”和“遗忘”的人是否是亚当之前，克莱恩不会让自己以“愚者”的身份来将此事定性。
不过在克莱恩的猜测之中，这场大范围的影响很有可能确实出自亚当。克莱恩知道“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可以通过多种手段来影响他人的心理、从而将事情导向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像是“0-08”的能力其实就是高位格的“观众“途径的非凡者能力的外在表现，一位真正高明的“作家”基本上来说是不会只依靠这一个能力来影响现实，引导周边变得如心中所想的景象一般的。
克莱恩猜测，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亚当有关，那亚当大概率不是自己出手、而是让在自己的“黄昏隐士会”之中的某些“观众“途径的圣者来借助各种方式影响贵族。
然后，借助贵族们对战争的危险性的下意识的遗忘来削弱鲁恩王国的军队的战斗力。
克莱恩大概可以猜到亚当为什么要这么做，试想一下，如果在战争爆发，鲁恩王国的军队迅速溃败后会发生什么？
鲁恩王国境内对于支持王室的风暴之主和黑夜女神的信仰会迅速衰弱，对于亚当来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黑夜女神这边自不用多说，祂有着一部分在南大陆的“死神”信仰，并且正将传播锚的任务交给了克莱恩，并不是太过惧怕鲁恩王国信仰的崩溃。
黑夜女神自己在北大陆的锚在短时间内迅速减少反而是祂愿意看到的，这样黑夜女神就可以更快的完成之前的计划，吸引战神来主动挑起神战。
虽然克莱恩并不清楚黑夜女神留着应对战神的后手是什么，但是他认为黑夜女神定然是做好了打算，否则不会安排自己在海上宣扬死神的教义。
——自己宣扬的死神，是偏向女性化的死神形象，基本上可以借助象征符号来将信仰引导到“人造死神”的身上。
而风暴之主的锚如果大量动摇了的话，对于亚当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风白智三神的实力越弱，祂之后再晋升“空想家”的时候所遭遇到的阻碍就越小。
而且，在看着自己的半身真实造物主现在正在被“永恒烈阳”全面追杀之后，亚当就觉得自己不能将自己的期望寄托在这几个叛徒的身上。
“那么，关于这件事情我是否需要向教会求助？”
奥黛丽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对着自己面前的几人询问道。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不清楚是否要求助于教会，让教会介入现在贝克兰德贵族身上发生的诡异变化。
最关键的是，奥黛丽现在最忌惮的就是在自己表明了自己发现了异常之后，是否会因此进一步引发其他的问题；不知道是否会让自己暴露在幕后主使的眼中，从而提前引爆埋下的更大的隐患。
奥黛丽现在毕竟只是刚刚成年没几个月的少女，在面对如此严重的事情的时候，即使作为一名“观众“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塔罗会上的气氛霎时间沉默了片刻，见无人发话，和奥黛丽认识最久的“倒吊人”阿尔杰斟酌了片刻，对着面前的“正义”小姐说道：
“我建议你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的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对着面前的“正义”小姐进一步的解释道：
“我不认为在贝克兰德出现了这么大规模的‘遗忘’事件之后两大教会会对此全无反应。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有着两种可能：
一是对于这件事情，现在贝克兰德的两大教会已经有着觉察，但是由于调查者的序列不足、或是这次事件之中的始作俑者动用了某种手段，教会的非凡者无法察觉到被遗忘的事件究竟是什么；”
阿尔杰语气一转，严肃的说道：
“而第二种可能则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就隐藏在教会之中，在暗中协助‘愚者’先生所提到的亚当，或者是属于亚当的那个组织。
无论是那种可能性，我都不建议你去向教会求助。就算现在贝克兰德的情况较好，属于我提出的前一种情况，你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偏偏自己能够脱离影响。”
“也就是说，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现在发现了贝克兰德的异常的事实？”奥黛丽的语气有些紧张：
“如果鲁恩王国的军队落败，那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弗萨克帝国和因蒂斯共和国，‘倒吊人’先生，我或许可以着手调查弗萨克或者因蒂斯的间谍？
也许，教会的非凡者没能察觉到这一点，是‘空想天使’亚当借助普通人引发了这次的事件。”
“我认为，这是伱目前能够做的事情。”阿尔杰点点头，对奥黛丽的想法表示肯定。
“我明白了……”奥黛丽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喃喃自语道。
…………
塔罗会结束后。
贝克兰德，霍尔家。
几片沾染着血红色的羽毛从天空之中飘落，化作了一个身上覆盖着猩红铠甲的天使落在了奥黛丽的身上。天使仿佛拥抱着奥黛丽，融入了她的身体。
果然，这就是侍奉着“愚者”先生的天使……
奥黛丽·霍尔从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赤足踩在了柔软的垫子上。一边在奥黛丽参加塔罗会期间负责看守着大门的苏茜雀跃的扑了上来，扑到了奥黛丽的怀里。
苏茜顿时察觉到了奥黛丽的脸上所流露出的些许疲惫的神情，原本正在甩着的尾巴顿时停了下来。它看着自己面前的奥黛丽，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奥黛丽？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没事，苏茜。”奥黛丽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她看着自己怀中的苏茜，抬手摸了摸苏茜身上顺滑的皮毛：“刚才，我只是多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
“什么事情，奥黛丽？”苏茜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关切的询问道：“我能够帮你吗？”
奥黛丽默然摇头，心中涌现起了些许忧虑。她抱着自己怀中的苏茜，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苏茜也静静的趴在奥黛丽的怀中，等待着奥黛丽接下来要说的话，身上没有丝毫焦躁的心情。过了许久，奥黛丽做出了决断，看着自己身前的苏茜说道：
“苏茜，我想要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苏茜看着自己面前的奥黛丽，眼中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我希望你可以扮演成我。”奥黛丽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面前怔住、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的苏茜，并没有额外解释什么，反而是一口气说道：
“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自己去调查，但是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这两天会开始装病，尽量避免和爸爸妈妈接触。
到时候，我需要有人帮我做，嗯，‘不在场证明’！苏茜，你可以伪装成我的声音，不从房间里出来，营造出我还在房间里的感觉。”
奥黛丽的计划虽然有些幼稚，但是苏茜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幼稚。苏茜考虑了片刻，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些过载，险些直接“汪”出声来。
过了半晌，苏茜才用自己的前爪轻轻的在奥黛丽的手上按了按，做出了抚摸的姿态，对着奥黛丽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是，奥黛丽，我只是一只狗。最少、嗯，最少你要告诉我万一有人要进入你的房间怎么办？”
万一有人要进入我的房间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奥黛丽不由得皱了皱眉，对于她来说这确实难以解决，毕竟苏茜最多只能做到形态上的模仿而无法模仿奥黛丽的身体。
而目前来看，奥黛丽觉得自己的序列没有伪装的能力，因此也没有办法帮苏茜做出伪装。
如果让霍尔伯爵在呼唤了女儿的很长时间之后直接进入奥黛丽的房间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然后发现刚才回应自己的是女儿养的狗……
嘶——想到这一幕，奥黛丽顿时感到有些寒毛直竖。
爸爸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某些邪恶的非凡者下了诅咒，变成苏茜了……哇，这幅场景……
奥黛丽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摸了摸苏茜的狗头，语气之中带着些不确定的说道：
“或许我可以找几件神奇物品，让我能够迅速回到这里、或者伪装一下你的样子——苏茜，我们还是不能急躁，这样可能会导致反效果……”
“唉要是莫里亚蒂教授和亚伯拉罕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他们说不定能够有什么办法……”
奥黛丽叹了一口气：“可惜，在莫里亚蒂教授取得了南大陆的封地之后就前往南大陆了，要不然，现在应该能够找他帮忙……”
“虽然这件事情不能找别人调查，但是找他这个‘愚者’先生的眷者应该是可以的……”
“这件事情恐怕要先搁置下来，等到找到相应的非凡物品才能够继续了……”
听着奥黛丽的话，苏茜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它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开口“汪”了一声。
…………
贝克兰德的皇宫之中，坐在漆黑王座上的乔治·奥古斯都看着自己面前的亚当，托着下巴，身上穿着一件漆黑的皇袍。
祂的头上戴着铁黑色的王冠，似乎急于模仿那位“凯撒大帝”。
“朕听说，黄昏隐士会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贝克兰德的各个贵族，削弱了他们对军队的控制？”乔治三世敲了敲自己的王座，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空想天使，你可知道这样会让鲁恩在可能爆发的战争之中陷入下风，会让朕失去人心？”
“——陛下放心。”亚当的表情依旧风轻云淡。祂看着自己面前的乔治三世，对着祂说道：“陛下的陵寝屡次遭到教会探查，现在鲁恩的状况已经让教会的非凡者无暇调查了。”
“更何况，我也已经和陛下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使因蒂斯和弗萨克一同进攻鲁恩，也依旧不会影响陛下的计划。
我也在因蒂斯和弗萨克做了其他的保险，在短时间内它们不会对鲁恩发起进攻。”
“朕希望如此。”乔治三世看着自己眼前诚恳而纯真的神父，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
“陵寝还差一座便可建好，你不要在朕准备充分之前就将战争引发了。到了那时候，朕无法晋升，我们的计划将全盘崩溃。”
“我明白。”亚当略微颔首，目送着乔治三世离开。
祂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时代的浪潮已经很久没有脱离祂的预料了，但是现在情况的混乱却让亚当无法对自己之前的引导保持着信心。
“让时代的发展符合自己的预想”这个条件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却显得相当困难。亚当必须亲力亲为才能够推动那个关键的节点出现，也就是以“战神”巴德海尔的死亡作为自己的晋升仪式，让自己能够成为真神。
时代的浪潮滚滚而来，但是有些地方却已经脱离了亚当的预料。
果然是外神吗……亚当面无表情的让自己的这个分身消失在了原地，准备亲力亲为的去一件件纠正在计划之外发生的错误。
无论如何，他必须成为“空想家”；只有这样祂才能让自己和真实造物主相融合，不让被外神影响的半身主导意志。
——即使失去一位“黑皇帝”作为盟友。
——
乔治三世回过头，急促的对着面前的人影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祂的晋升仪式，不要求一定的胜利，不需要朕的成功？”
“朕一直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
“告诉……我，亚伯拉罕……”
“——公爵。”
有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吨位差不多的情况下，“无面人”的能力能不能帮苏茜伪装成奥黛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