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遇妹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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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铺是永安城里人来开的，掌柜叫莫百银，五十出头，精瘦精瘦的。日常总穿一件大褂，戴一顶瓜皮小帽。
他从城里贩日用品进山，又在山里收购兽皮特产出去，平时还放高利，赚得盆满钵满，成了十八垌第一财主。
莫百银老婆孩子都在城里，说是待不惯山里。这些年为了继承产业，常把儿子莫彪带进山里来。
现在看铺子的，正是莫彪，看到了来选头绳的英妹和金凤，莫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金凤低头选头绳没觉察到，英妹看到莫彪那样子，恶心至极。扯着金凤的衣摆，低声催促。
“快点走吧。”
“我还没选好呢，你不要吗？你看这条红色的挺配你的。”
“我不要。”
“好吧，老板，多少钱？”
听到叫声，莫彪才回过神来，他擦了一下嘴角，色眯眯的说：
“一块钱，哦不不不，不要钱。”
“啊？怎么不要钱？”
“我和你哥是拜把子兄弟，你就是我妹，能要钱吗！”
“这…这怎么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把这根也拿去给英妹子。”
不由分说，莫彪已把头绳塞进手里，金凤只得收下。心里暗想，怪了，莫彪和哥哥虽然是朋友，但也没好到这个程度啊！
走出铺门，金凤刚想把头绳给英妹，迎面遇到了罗耀祖和猴儿。
经过了昨天的事，罗耀祖和英妹都有点不好意思，两人都不敢看着对方。
“耀祖，你有新枪了啊，找个地方打两枪给我们看看呗？”
平时大家一起见面，先开口的必定是英妹，而今天她却低着头，金凤有些奇怪，便先开口。
“好啊，我们去寨子后面的树林吧，那里有很多小鸟，祖哥你也给我玩两枪吧？”
回答的是猴儿，他不是瑶民，也还没到十八岁，虽然枪是自己家造的，但也还没有玩过枪。
“我不去了，怎么不见进才呢？”为了缓解尴尬，英妹抢着把话题岔开。
“进才…进才这个书呆子，可能还在家呢。”
“我去叫他，大节日的一个人闷在家，不闷死才怪。”
“我陪你去吧…”站在这里特别别扭，浑身不自在，听到了金凤说去叫罗进才，罗耀祖马上跟了去。
整个十八垌的人，几乎都到了鲤鱼坪，所以走过了风雨桥，就有点远离喧嚣的感觉。
金凤跟在罗耀祖的背后，看着高大的背影，心里泛起涟漪。这是他们两人唯一的一次独处，而且是罗耀祖提出来的。
其实金凤心底一直都暗暗喜欢着这个坏坏的男人，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喜欢的她的好姐妹，所以不敢有过多表现，现在…
“你觉得我这个头绳好看吗？”
“好看。”
“你都没有回头看。”
“哦，你新买的啊，好看。”
罗耀祖回过头，看了一眼金凤手里紫色的头绳。其实头绳好不好看，也就一条绳而已。好看的是人，那白净而有点婴儿肥的脸，衬托着那双大眼睛，特别的美。
“你帮我扎上好不好？”
不容罗耀祖迟疑，金凤已经背过身去，双手在后脑勺把头发拢起。
“我…我没扎过，扎不好不要怪我哦。”
“只要是你扎的，我都觉得好。”
说这话时，金凤脸红到了脖子，幸亏是背对着罗耀祖，不然可真难为情了。
罗耀祖的手有些颤抖，轻轻的扯出头绳，一手抓住金凤的头发，一手把头绳系上。
望着那藕白的脖子，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不由得的和英妹对比。英妹很漂亮，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金凤略胜一筹。可是英妹那么泼辣，讨做老婆的话，那不得一天吵到晚啊？
抛开猴儿说的屁瓜大会生娃不说，单就贤淑这一项，金凤就是当老婆的第一人选。
“有没有人到你家去说亲的？”
“还没呢？你娘要帮你去哪家说亲？”
“不知道！”
头发扎好了，金凤转过身来，仰着头看罗耀祖，那有点黝黑的脸是那么俊朗。
“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没…没有…”
“我才不信，你是不是喜欢英妹？”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进才应该是喜欢她吧！”
罗耀祖心里一慌，连忙掩饰，慌乱中扯上了罗进才。
“嗯！他俩是挺般配的，一动一静，刚好互补。”
金凤把头轻轻的靠在罗耀祖的胸膛，他得到了答案。整个十八垌最漂亮的妹娃子就数她和英妹，不喜欢英妹，那就剩下她了，总不可能是石大夫家那孤傲的玉琴吧？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罗耀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美人投怀送抱，岂有不抱之理？他顺势搂住了金凤的腰。
如果说这妹娃子是水做的话，那英妹是溪流水，青春活力。而金凤就是平潭之水，柔弱无骨。
下巴枕着金凤的头，闻着发香，罗耀祖有些迷离。他不愿意去想英妹，不愿意去想他到底喜欢谁。
记得在学堂的时候，清叔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也许就是当下的处境吧。
“砰！”
一声巨响，惊醒了依偎在一起的罗耀祖和金凤，俩人迅速分开。原来是鲤鱼坪那边，已经开始有人放枪表演了。
“祭祀快开始了，去叫进才吧！”
“差点把他忘记了，走吧。”
“我不去了，孤男寡女一起去不好。”
“好吧！”
女人就是搞不懂，刚才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孤男寡女，现在就怕了？
“哎，等一等。”
“干嘛？”
“你闭上眼睛。”
不知道金凤要干什么？但是罗耀祖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他知道金凤和英妹不同。如果是英妹让闭眼睛的话，那等他的肯定是恶作剧。
正想着，嘴唇被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了一下，睁开眼睛，金凤已经小跑走了。罗耀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是金凤的味道，心里乐开了花。暗自叫道，明天就叫娘去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