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挖呀挖呀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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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载着二人在水面上速度却不慢,许迢迢余光见着剑尾清浅的带着一片漾开的蓝色涟漪。
弱水牌小船。
这沉阴水给许迢迢的感觉有点像化尸水,杀人越货的居家必备好物。
可惜没有琉石她带不走。
在她畅想间,二人很快便挨近那块湖中心黑色的土壤。
之前站在湖边隔了一大块湖泊看不清土壤的全貌,这会儿靠近之后就发现这土壤中蕴含着大量的灵气。
许迢迢从弱水上跳到土壤上,一落上去与想象中的踏实感不同,她感觉到脚下的土壤似乎在上下不定的浮动。
这还是个活的??
许迢迢心中悚然一惊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向后一跳试图回到弱水身上。
没想到这一跳直接撞进身后之人温热的怀中。
她有些懵的仰起头,见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角,或许是他生的太白净了削弱了坚毅感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柔和。
他身上的檀香清淡雅致,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恍惚。
“怎么了?”
琢心见她慌不择路往回退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异状,然而他跟着她的脚步上前,往后退也来不及干脆接住了她。
“那个土,会动。感觉像浮在水面上的,不知道是不是活的,我总感觉不太稳当。”
许迢迢胆小,怕万一上去之后脚下踩的土地解体,那掉到水里岂不是尸骨无存。
“没事的。”
琢心扶住她叫她在弱水站稳,才道:“能在这沉阴水中抚育七玄盏的土壤自然非凡物。”
许迢迢瞅瞅琢心,她站在他前面,挡住了他的路,不然就让这和尚先上去给她探探路了。
僵持在这也不是事儿,她一把抓住琢心的手,心一横又踩了上去。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果然脚下的土又开始摇动起来,像极了踩在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桥一般。
好在她死死的抓着琢心的手心里不是很慌,要是有什么变故他还能拉她一把。
她借着琢心的力站稳之后,便见琢心也跳了上来。
他足尖轻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看的她一阵眼热。
“你既长于幻术,就该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眼见的那般,你的意识也会欺骗自己。”
琢心见她紧拉着自己不放就知道她是放大了心中恐惧。
他也不急,她向来聪明,给了一些时间就能适应了。
见他好心劝导,许迢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跟着他的是她,这会儿又在拖他后腿。
她松开了抓着琢心的手,道:“走吧,我没事了。”
只要不去想这土壤下的沉阴水,这点子波动对修士来说还是轻松驾驭的。
这片土壤面积不大,走个百步便到了土壤的中心。
许迢迢一看,正中间一个小坑,从上至下已经被挖空了。
“这就是那七玄盏生长的地方?”
也不知道琢心来此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将七玄盏种回去吧?
不过之前他打算一个人前来也并没有问她讨要七玄盏的打算,她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了。
琢心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蹲下来轻轻用手培土,将那突兀的小坑慢慢填平。
许迢迢见他白皙干净的指尖尽是泥土,于是从储物袋掏出之前挖药的小玉铲递给他。
见琢心接过小玉铲,她又掏出锦盒,道:“这七玄盏还有救吗?”
反正她现在也用不上,而且这是被丹宗盯上的东西。
现在丹宗弟子全部折耗干净了,她带出去一旦被识破祸多福少。
在她看来为了这株用不上的草冒着被丹宗盯上的风险属实有些不值得。
琢心点点头,“能救,但是不需要你这锦盒中的七玄盏了,你自己留着吧。”
许迢迢磨磨蹭蹭道:“你看这锦盒材质特殊我带出去可有被发现的危险?”
琢心立时有些啼笑皆非,他看她一片赤子之心,原来是在担心带出去会惹下祸端。
不过他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她性格如此,谨慎又有分寸。
“不会被发现的。”
琢心接过锦盒,手中佛光一闪,将锦盒上的凝固的血渍便融化为鲜血滴落在土壤上,而他的手中一滴血污也未有沾染。
锦盒露出了洁白的底色,琢心手中浮现金色的莲纹佛印轻轻扣在锦盒上。
似印章打下印记,一朵盛开的金莲花绽放在盒面上。
做完这一切又施了个净尘诀使锦盒光洁如新才还给她。
许迢迢接过锦盒打量一番,琢心在这锦盒上打下的佛印应该是屏蔽气息用的,这下隔了两层禁制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她将锦盒收好之后,对琢心道:“多谢。”
琢心手中的玉铲适才已经放下,她心中感激,于是便拿起他放下的小药铲。
“是要将这个坑填满吗?”
许迢迢问道,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轻轻将小坑旁边的土铲起来铲到土坑里。
她望着那中空的坑被土渐渐填平,确认了这块湖心土壤应该是无根之土,漂浮在沉阴水上。
恐怕这土也大有来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许迢迢专心的填坑直到琢心示意她停下她才将手中的小玉铲收起。
琢心席地打坐,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嘴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脸上一片悲悯,气氛看起来有些沉重。
许迢迢有些动容,于是老实的跟着盘腿坐在琢心身后。
琢心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有些奇怪的望着同样双手合十闭着双眼一脸虔诚之色的许迢迢。
“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远山含黛的眉拧着,眼中有些不解。
“你不是在超度吗?这点礼数我还是知道的。”
许迢迢理直气壮道,她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佛修但是给七玄盏收尸了心诚无比好吧。
琢心听到她的回答,先是一愣,见她清眸流盼一脸认真,不由哑然失笑。
他忍笑问道:“你觉得我是在超度何人?”
“七玄盏?丹修?妖兽?”
许迢迢想了想,丹修是罪魁祸首不值得同情,妖兽死伤惨重但是也造了杀孽。
最无辜的是七玄盏咯,但是没生出灵智的一株灵草有什么超度的,要是佛修们如此善心泛滥那丹宗都不用开了。
见许迢迢振振有词还在认真思考,琢心莞尔一笑。
“我不会超度。”
“?”
那你在干嘛?不说话装深沉?
许迢迢木着脸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表示你自己玩去吧。
琢心见她芙蓉娇面因为尴尬染上薄红才低下头弯着眉眼将手抚在许迢迢之前填满的土坑上。
他手中有绿光闪过,那道光静静的笼罩在那块土壤上。
“你是木灵根吗?”许迢迢一脸惊讶的望着琢心。
不同修士修炼体系也不同,她见他一出手就是金闪闪还以为他是金灵根呢。
琢心正在关键的时候故而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更加专注于手下的温软的土壤。
他能感觉到黑暗的土壤下有什么正在响应他的呼唤。
七玄盏虽未生出灵智,但是生长在此也接近千年,不可能连一颗种子也未有留下。
琢心此前打坐便是在感应寻找它昔年结果时是否有藏下一两颗籽种。
好在是寻到了一颗。
其实他不出手,过个百余年这籽种也能发芽长出新的七玄盏来。
但是看许迢迢的主意怕是打算将幻境一直笼到秘境结束,再用曲莲殊的精血护住他们的性命。
然而因果难言,虽是好意一个不好只怕会弄巧成拙。
他向来信奉人需自渡的道理。
许迢迢强行将他人全部护于自己的羽翼下与介入他人因果也差不多了。
她心虽好处事却绵软了一些。
不若将七玄盏花期提前。
然而他现在只有筑基,恐怕耗尽全身灵力也不过能堪堪提到五十年的年份。
不过好在这处土壤自然蕴含充沛的灵力,他只要催发到七玄盏盛开,拖延至秘境结束便够了。
至于下一个五十年,七玄盏便会自然长成无需后人担心。
稚嫩碧绿的小芽慢慢的破土而出,正好顶着了琢心覆盖在土壤的手心上。
它似乎有些意识轻柔的蹭了蹭琢心的手心,生命的力量在他的手下绽放着无尽生机。
琢心抬起手,许迢迢蹲在一边一脸震惊的望着黑色的土壤上突然长出的小苗苗。
“这是七玄盏的幼苗吗?”
真就一念起万物生啊,许迢迢想不明白她填的坑明明空无一物琢心怎么变出来的幼苗。
琢心并未解释,微微颔首道:“走吧,等我们回去便差不多到花开之时了,妖兽会被它再次吸引过来,你将幻境妥善撤去便可。”
许迢迢起身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那抹小巧的翠绿,琢心在它的根部布了一个聚灵阵,它正在拼命的吸引着土壤中的灵力。
这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到她脚踝处了。
许迢迢想了想从储物袋中寻了两个空瓷瓶,用手各抓了一小把土壤放进瓷瓶内。
再将一个瓷瓶递给琢心,好在他并未犹豫接过之后收入袖中。
这土壤漂浮在沉阴水上明显有异,生机盎然,灵力充足,一看就是好东西。
她踩在上面晃晃悠悠这么长时间也习惯了,走着走着还生出几分趣味来。
而且照琢心的意思她回去便可撤下幻境了,暴露的风险又小了几分心中也松快不少。
她与琢心行至湖边,便看到在湖中来回戏水欢快无比的弱水。
感应到许迢迢的呼唤弱水才回来接应他们。
等到过了湖又是一桩。
见琢心两袖清风,她跟弱水打着商量看能不能将他的莲台捞上来。
弱水给她的回应是自顾自的抖落干净了剑身上残留的沉阴水。
得,看来佛子大人尊贵的座驾是没救了。
许迢迢认命的与琢心共乘一剑回去,如今她了解琢心此人后只觉得他风光霁月,对他生出不少尊敬之心,并不抵触与他在一处。
二人很快便到了众人驻扎的地方,因着器修的人也被他们喊来了,他们提供了可以作为暂时寄居之所的灵宝。
而一道粉色的锦绫正飘扬其上将下方众人全部笼罩在其中。
旁边几处地方果然被琢心布下了严密的防御法阵,叫暗处窥探的妖兽不敢上前。
“现在撤吧,最好叫他们亲眼看到妖兽退去。”
琢心的意思也是她所想的,不过她原还想见无忧一面看来是拖延不得只能等下次了。
许迢迢心念一动,锦绫便乖顺的收了回来。
幻境缓慢的消失露出秘境的本貌,白姣姣等人面露恍惚。
许迢迢心知此时不可直接将他们直接唤醒,要等他们灵识逐渐从幻境中抽离回来才不会发现异状。
她当下也不急,因为拿不准这些人能否听到她的话,于是也不和琢心交谈,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候。
白姣姣怔然的望着面前的景色,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似乎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转过头望向司诀等人,确认同门都在身边,包括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俱在,同伴的气息让她安定下来。
心里暗道那白卯给她造成的影响过于深远了些,那人虽自称是她的祖先但是行事疯癫,她出去以后最好还是找人给她看看才好。
九鼎宗的一位弟子眨了眨眼睛,刚刚他在说什么来着?
一脸难受用手锤了锤头,方才想起来之前说到一半的话:“你们说的丹宗弟子挖了七玄盏惹的妖兽暴动。”
“如今被妖兽围困是事实,我们不得不信你们,但是这尘眠之间五十年开启一次我们总不能在此束手就擒,不若一起捕猎妖兽。”
也好弄点难得的材料,这才是器修们想说的。
他们原不知道这事,直到一位与佛修同行的弟子得了消息才叫他们过来汇合。
到了此处之后。万剑宗,仙符宗,慈悲寺三宗言之凿凿说丹宗的人挖了七玄盏。
连神剑宗的人都没吱声,他们还能拧得过其他三宗的大腿不成。
何况丹宗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身处妖兽潮可怖之地,他们九鼎宗当然得伏小做低抱紧这群符修剑修的大腿。
不过这所有人拘在这什么机缘都觅不得,还不如多杀几只妖兽总比空手而归要好吧。
陈韫回答道:“等我与两方剑宗商量一番。”
往年慈悲寺都是不参与猎杀妖兽的,若要什么材料便用其他他们有的来换。
陈韫已经清醒了,昏昏沉沉之间都是陈妙照应着他。
他与关盛元气大伤,陈妙又没经过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比较稳妥。
所以压力便给到神剑宗与万剑宗这边。
司诀刚要开口便似察觉到什么一般脸色大变,道:“快起来,起来,似乎妖兽又有动静了。”
众人连忙皆掏出各自的飞行灵器滞留在半空中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空中也有灵兽总比在陆上要少一些。
许迢迢低下头,便见底下的兽潮似乎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全部一窝蜂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那是......冰原的方向?
她悄悄望向琢心,他面容秀致目若濯玉,朝她温润一笑。
七玄盏,又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