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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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大雾弥漫，雾是飘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云雾是弥漫。我仔细观察着，天和地好像被一顶巨大的纱帐笼罩着。这时，大街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雾逐渐浓厚，遮掩了天。遮掩了远处海平线，甚至连城都给遮掩了，什么都隐没在白茫茫雾里。
天水渐渐白了起来，雾也更为浓郁了。大团厚实的白色和着雾气腾升着，弥漫了整个路面。眼光只能锁定在数步之外，已难知前方之物。
起雾的晨曦空气格外清鲜，沈思南深深浅浅地呼吸着，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
沈思南走至城门口，抬头看着城墙上的二字，迁城
沈思南有些惊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迁城呢，善衾大师在那里?
沈思南往四周看去，未曾见到一人，沈思南霎时间慌乱极了，往城中跑去，口中轻念着善衾的名字。
“善衾大师，善衾大师......你在何处?”沈思南在城中穿梭着，可这城中到处白雾茫茫。
空无一人，眼下一片死寂，沈思南跑累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沈思南双手撑着膝盖，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穿了一身红衣，腰间佩戴着双刀。
沈思南将双刀拿手中，只觉得无比熟悉，她认得这是她的佩刀。
腰间有一把软剑缠腰，可她却想不起来它们的名字。
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却没半点思绪，反倒叫她头疼不已。
“家主”
“家主”
沈思南抬头，往四周看去，却空无一人，究竟是何人在说话呢?
“家主”那声音空荡的传了出来。
“是谁，是何人在装神弄鬼?”沈思南怒声道，不由的握紧腰间的佩剑。
警惕的看着四周。
“家主”
沈思南跟着声音到了城中，霎时间火把通明，只见一只军队，威猛高大的将军手握一把大刀。
下面的跪了一地的百姓，皆是老弱者，沈思南走至他们身旁，可他们像是看不到自己一般。
沈思南走至一老者面前，见老者眼中凝聚着眼泪，如忏悔一般头紧紧贴着地面双手合十。
接连着城中数名老人都跪了下来，见罢众人都跪了下来。
这将沈思南吓了一跳:“将军?”
沈思南朝威猛的将军喊道，可却并无人应她。
沈思南视线落在一柱香上，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当兵的在欺压百姓???
这是一城主见香快烧完了鼓足气“将军”将喘气声压下，但心却跳的越来越快。
沈思南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疼极了。
只见那城提了口气“将军，那五千士兵在水中。迁城虽属塞外边陲但在城中西面，那地下河水冰冷，才将这尸臭盖去。
那日主帅与太子带五千兵马进城安抚，小人设宴”城主咽着口水，浑身抖的厉害。
“小人连每位将士都发了吃食，酒过三巡小人怕事情败露。便放四位将军回营怕留营的将军发觉不对。
太子和主帅以醉酒之名留在城中休息。那五千士兵被我等连手下药杀害。，马匹与城中百姓一起杀吃了。”
沈思南听完，怒气横生，这是怎样一群畜生啊！
沈思南眼神变的阴戾，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主帅呢?”一女子声音刺骨道，沈思南闻声看去，那不是自己吗？怎会......怎会如此......
“主帅......主帅和太子被我们送给怀盛了。”
话音刚落，“沈思南”伸手掐住城主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手指收紧在城主以为他快死了，呼吸不上时那“沈思南”却松了手。
“我不能让你......”抬眸看向众人“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死了，你们的罪行还没完。”
沈思南后背起了一身汗，见那“沈思南”
说完又站回了沈三都身旁，沈三都历声道“你们最好祈祷我那侄儿无事，不然我沈三都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
言罢沈三都站了起来，看着众人将头盔拿了下来。“当年与怀盛一战，我二兄沈洛屿阿姊沈云锦都命陨于此，五兄沈伯舟也险些死于此。
还有十万沈家军”沈三都眸子变的浑浊起来“我已猜出定与今日一般，一样的计谋但我还是要听...听听你们是如何害了我阿兄阿姊。”
沈家军面色变的凝重起来，咬紧后槽牙。
听完这番话，沈思南才反应过来，这是沈家军，这里便是迁城一战。
她曾有耳闻，沈家军在迁城殒命五千将士，思南郡主一怒之下烧了迁城。
可这不应该是过去的事了吗？自己怎么会看到，难道是梦???
想到是梦沈思南便也不在纠结，自己心中还是崇拜这位思南郡主的，或是因为太过于崇拜。
在梦中才会将她梦成自己，可这心中的痛意却越发的疼痛。
这是老人站起身子走至沈三都跟前跪下。声音苍老带着悔意“当年怀盛人对迁城进行烧杀抢掠，天高皇帝远皇上久久未派人镇压。
百姓们的日子苦不堪言，就在此时怀盛的大将军将抢掠的东西都还给了我们，但要求我们打开城门，迎他进城。
我们与怀盛达成了共识，只要我们联手骗过前来的大军，我们百姓便可从中货利。
将军一百两银子，士兵五两银子，这是他们的价格表，城中的年轻人早就逃了。
留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为了将来的孩子们，日子好过一点，我们只有照做。后来我们真的杀了将军，也真的得到一百银两。
人的心是无法满足的，我们便一直错了下去。”老者还对着沈家军比出了一根手指
将士们握着刀柄的手因为愤怒，仇恨百感交集。
就连沈三都都咬紧了后槽牙，伸手捏住“沈思南”的肩膀安抚着。
沈思南不由的红了眼眶，狠不得砍了这老头，心口越来越疼，沈思南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手护住胸口，五两银子便可买一个将士的命，眼泪掉下了来打湿了地面。
见那老头继续道“一百两啊，够小老儿吃一辈子了。大家见事已至此便想着法子下了手。
将士们很好相处，也很信任我们，从后一刀便能抹了他们的脖子，有的将士也反应了过来。
可我们在饭菜中下了药，他们那能还得了手。
我们也是为了活命啊！谁会与钱过不去呢?”
那头头反问道对着沈三都磕头道“小老儿后悔过，每夜都在悔恨中度过，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小老儿愿已死谢罪任凭将军处置。”
沈思南捏紧拳不能平息心中的满腔怒意，何其可悲保家为国。
为了解救百姓们于水火之中，日夜兼程换来的不过是成为百姓心中的获财之路。
将军一百两，将士五两银子。这便是此次出征最大的耻辱。
这群畜生活该被烧死，他们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我想过亲手杀了你们，将你们一块块销了。可我觉得这般不太好，你们本就将死之人。
你们的犯下的滔天大罪，便让你们的子女和你们一同，下到阿鼻地狱去赎罪吧。”沈思南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思南郡主目光狠厉的说着。
可眼下的畜生，他们还敢为自己开脱求情
沈思南听着他们求情的理由，好个孩子们是无辜的，那你们杀死已取得钱财将士们呢?
他们就不是无辜的了吗？他们也是父母的孩子！
“佛前不缺我三炷香，阿鼻地狱无冤魂”沈思南听到这声，看向思南郡主，见她眼眶血红的看着天上月亮。
沈思南记得刚来来时，这迁城大雾弥漫，这天空中的是残月，不曾想这么快月便圆了。
真相要大白于天了，这是五千将士在为自己申冤吗？
沈思南抬眸看向将士们，见他们眼眶湿润泪流满面却未吭一声。
沈思南又朝沈三都看去，见他将刀拔了出来。声音暗哑“军令如山，将在外无论事与大小都已百姓为先，生死与否都以百姓的命为贵。
本将军不曾悔过也不曾违抗过军令。如今本将军要你们血债血偿。拂前不缺我三炷香，阿鼻地狱无冤魂。”
言罢将城主提了起来“前面带路”
沈思南当即便跟了上去，那声音又开始传来:“家主，我们在这！”
这次的声音似乎有千万人，那声音凄惨无比，沈思南当下便掉了眼泪。
“你们将这地砖砸开”沈三都命令道
良久后，尸腐味越来越重。百姓们受不了轻吐了起来。
沈思南站在一旁，往下望去，似乎一股力将她拉了下去，底下河的河水冰冷刺骨。
沈思南本能的便要往上游，可是印入眼中的场景。
叫她痛心棘手，只见那冰冷的河水中，一排排的尸体堆积着，有的残缺不全。
因为尸体过多，将地下河中的洞口封住了，才将这些尸体保留着，因为地下河中十分寒冷，现在他们的表情还是那么的鲜活。
他们表情痛苦，似乎不甘，更像是在悲鸣。
“家主，这地下河中好凉，好凉......将士们想回家，想回思南城。”
“家主我们不甘心，不甘心，用我血命之躯，换来的不该是这般的耻辱。
将士们不怕死，可抛头颅洒热血，可身首异处.........可到头来，我们的终点不是战场，是这冰冷的地下河。”
“家主我们想回家了......我想我阿娘了。”
“家主怀盛又将进犯，历史不能再重演，您当振作起来，有多少个七年?”
“家主没有时间了，历史不该重演，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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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南痛苦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沈思南大哭起来，一旁的侍女怎么叫也叫不醒，见她哭的厮声裂肺。
太医也无从有办法。
“主上，思南阁的人来报，思南小姐在梦中疼哭怎么也叫不醒。”左河朝善衾禀报道。
原本在批奏折的善衾，闻言将笔放下，快步朝思南阁去。
去到时，屋内传来沈思南的痛哭声，那这哭声很苍凉，很悲愤，一阵紧似一阵，好像激流出闸。
善衾眉头紧皱，看着屋内慌做一团的人。
善衾摆手示意，众人都出去，善衾走到床边将沈思南抱了起来，将她抱在怀中轻哄着。
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为她顺着气，慢慢的沈思南的哭声停了下去，只剩抽噎声。
外面的人也松了口气，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哭的这般的悲愤。
善衾皱着眉头，抱沈思南的手又紧了几分。
在梦中沈思南看着沈三都思南郡主单膝下跪，一手持刀一手握拳置于胸前。
朝着那砸开的大坑，里面堆积满河的将士们默哀。
沈思南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单膝下跪，一手握成权。
他日我定不会让这样的历史在上演，绝不无人可害沈家军。
将士们神色严肃，随着将掩饰的石砖都砸开来。里面的堆积的尸体重见天日。
因为地下河水冰凉，加上铺上了石砖做遮掩。尸体的腐臭味根本无法传到地表。
沈三都带着众人起身“你们将，将士们护送请回思南塔。”
沈思南站了起来，看着将士们抬起了他们的尸体。
霎时间火光冲天，沈思南觉得自己哭的极累，极为痛苦。
他们连全尸都不能够，回到思南城回到父母身边吗？
沈思南惊醒了过来，眼眶哭的血红，闻到了熟悉的梵香味，还有这熟悉的怀抱。
沈思南抱住善衾抽噎着:“善衾大师，这世道为何如此残忍，毫无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