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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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仆人的叙说,如娘眉头紧皱,心中也多了几分不安。
虽然有都尉丞大人担着,但都尉大人向来秉公执法,若由他处理此事,怕是不妙。
不过仆从见到升堂就赶紧回来报,如今尚且不知情况。
如娘心中不安,只能让他赶紧过去再探。
又赶紧让婢女去把麻老大寻来。
只是仆从才离开没一会,就又急匆匆跑回来。
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都尉府的卒吏。
看到卒吏那一刻,如娘脸瞬息便白了个透,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卒吏宣念完拘捕令,不顾她的争辩,直接把她反剪双手押走。
当出了大门,看到外面同样被卒吏押解着,面色灰败的麻老大时,整个脑子都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脑中只有循环不休的两个字,完了。
因为秦都尉想让都尉丞闯出更大的祸事,光明正大把人处理了,便刻意放任。
以至这两年跟都尉丞混一起,几乎成他爪牙的麻老大也更肆无忌惮,做事少有遮掩。
如今被清算了,那是桩桩件件都摆上案头铁证如山,根本都无需审问便能定罪。
两人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真论罪起脖子一刀是跑不了。
不过都尉丞好歹是命官,需押送往州府处理,麻老大则判了个月后问斩,家产也全部被抄,作为赔偿赔给所有受害的苦主。
闻言,本就强撑的都尉丞心口一闷,终是晕了过去。
麻老大还想大吼大叫求饶,被卒吏一个刀鞘直接砸趴在地,满脸鲜血。
都尉大人以扰乱公堂罪,当场杖责五十。
围观的人看得甚是解气。
潼关城两大地棍势力,一个是麻老大,一个是赖三。
潼关城寻常百姓都没少被欺负过,尤其是要摆摊或开店做生意的人,没少交钱。
赖三是后来者,人也圆滑,向来不会把事做绝,也懂遮掩,所以还好。
麻老大则手段狠辣,毫无顾忌,尤其这两年攀上都尉丞后更变本加厉。
如今见对方终于被惩治,只觉是大快人心。
在他被杖责时外边的人都不断鼓掌叫好,把麻老大的惨叫声都给盖过去了。
期间,一条树根细小根须偷偷钻出青石板缝隙,先后刺入麻老大和如娘的皮肤内,快速吸血。
如娘疼得惊叫着要起,却被卒吏误以为她害怕要逃给按回去。
有麻老大的叫嚷杖责在前,如娘也不敢开口,只能惨白着脸看着板子还没打完就晕死过去的麻老大跟死狗似的被拖下去。
最后,她眼睛一翻也软软晕了过去。
可惜即便晕过去,她也逃不过这次问审。
卒吏直接掐了人中把人唤醒,而后押到正中跪下。
看着堂上的都尉大人,如娘抖若筛糠,脸上已没了半分人色,胭脂在脸仿若纸人画朱一般。
看着不再是常日的娇媚可人,只若索命女鬼一般,叫人嫌弃。
自从成了廖应才的心上宠后,她便一直以廖府女主人自居。
没少出门乱显摆,所以不少人对她也是挺熟悉的。
如娘一跪下就屁滚尿流的往上爬,不断求饶认错。
有了刚刚都尉丞和麻老大的例子在前,她深知自己已无可辩驳。
好在她最多就是一个买凶滋事而已,现在只能争取从轻来判。
最好是能用钱赎罪。
可惜她这次是真的提上铁板,得罪了个睚眦必报的。
阮昭直接出列躬身一拜,“都尉大人,民女有话说。”
秦都尉听到她的声音就想到之前口齿伶俐的一番直怼,顿时头疼。
已知她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他只得点点头,“说。”
“前来山居味打砸伤人的混子为如娘买凶已确为实情,而打砸之人多次以热锅汤水伤人,意不在伤,而在谋杀,如今舍妹尚在医堂九死一生,秦大夫可作证,哪怕命救回了,也摆脱不得故意谋杀之罪,还清大人为我等做主,还无辜伤者公道。”
如娘一听,神色顿时惊惶起来,忙道:“大人,冤枉啊,民妇真无杀人之心,民妇也无此胆,皆是麻老大此人所为,民妇只是气不过阮昭勾引夫君,才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实在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民妇着实冤枉啊大人。”
阮重明听她说女儿行勾引之事,顿时气极,“你休要胡乱言!”
阮昭抬手按住他的手臂,冷静的看向如娘。
“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廖老板,可有证据?是亲耳听言还是亲眼见到?”
“我……”如娘一时哑口。
她哪来的证据,都是她自己猜测的。
阮昭见此冷笑,“亦或是廖老板曾跟你说过有此般心思?若真如此,怕要请廖老板来对峙了,我与廖老板只有生意往来,若他有这般心思,我断不会再与他合作了。”
闻言,如娘一骇。
如果真扯进廖应才,坏了他的生意,那才是真的完了。
到时候恐怕都没人愿意用钱来赎她。
“不是!老爷并无对我说过什么,我是听婢女说老爷对你称赞有加,才误以为……是我误会了,都是误会,阮娘子,求你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我吧,我错了。”
还是那句话,如娘并不是真是个蠢的,不然也不能踩下那么多人爬上来,她只是顺风顺水太久,有些飘了。
此时面对气势迫人的阮昭,她便知道此人绝对不会如以往那些与她争宠的女子一般。
又想到当初找上赖三时,赖三那句意味深长的:千万别惹那个阮三娘,不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她当时只以为赖三指的是被老爷知道会惹恼他。
如今再看,恐怕是因为对方背后有更可怕的人。
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一直只手遮天的都尉丞和麻老大对上她就直接完了。
此时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只能求阮昭谅解。
不然不管是阮昭要追究她谋杀还是与老爷拆伙,她都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原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此刻脂粉糊脸,更没人样了。
阮昭垂眸,冷笑,“原是如此,只凭空猜,便能枉顾人命,这还是被发现的,不知道不为人知的地底下,还埋了多少白骨和冤屈,都尉大人,民女恳请您彻查此人,还所有被害之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