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毁容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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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絮没设防,被老鸨拉扯的坐到地上,心中有几分火气,撑着地面起来,顺带抓了一小撮灰土,特意举的老高朝他狠狠的拍了拍灰。
“既然是你楼里的人,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管?
他身上的伤这么重,没准是被你虐打致死,一早就没气了,见我们车从这里经过,便将人从楼上扔了下来想再讹上几两银子?”
老鸨被她扬了一脸的灰,朝着地上“呸呸”的吐着嘴里的尘土,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假装秀气的抹了抹嘴,“死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宋南絮没理会他,又抱着膝盖蹲下身子,抬手将地上男人的头发拨开。
面前这张脸······她指尖微微顿住。
看他身量修长,没想到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对方双目紧闭,左脸上一道伤口自眉骨蜿蜒而下直到下颚。
眉骨处的伤最重,隐约能看见白骨,面颊上皮翻肉开的淌着血,唇色苍白的几经透明,若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宋南絮都会认为他死了。
“嘶~嘶~”
围观的人群也没想到这人脸都被毁了,一个个倒吸口凉气。
就连那老鸨也没想到,见那血肉模糊的半张脸,一脸不可置信,一把将宋南絮给扫开,又颤着手将少年另一半头发也拨开。
“呀!”
当一张脸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是惋惜,纷纷摇头轻叹。
这样的颜色,就是放眼这一条街,那也寻不第二个来。
少年没伤的半边脸,像是一轮皎月,矜贵又精致,周遭的灯光覆在他眼睑上,投下一片鸦黑,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却好看的让人心头一跳。
只是一眼,宋南絮便想将他打包带回家。
老鸨也没想到这哑巴竟然毁了自己相貌,脸上悔恨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气的连拍大腿。
这可是他专门去了趟州府,在官府煤窑里寻到的宝贝啊!
足足花了五两银子赔了两斤十年的陈酿,才将人弄了出来。
煤窑的管事说是这人是不久前才送来的,没听说过话,所以里头的人都叫他哑巴。
这哑巴被自己赎回,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过,直到看见小馆倌的招牌,突然发起了狂。
就连他们想近身给他清洗都不行,索性就将他捆了起来,扔在柴房,每天只派人喂点稀粥,上了点药,不饿死就成,也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他身上的伤太多了,本来是想再养上一段日子再接客,可谁曾想被陈员外看上了,今日特意派了四个大汉押着他,给灌了软骨药和欢宜汤,这才敢将人送进包房。
岂料,他性子如此烈,自己下楼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就坏了自己的脸,还从二楼包间跳了下来。
眼下脸毁了,腿也断了,这么一个破身子,就算自己舍得汤药钱,救活了也没用了。
老鸨心里一番计较,抹了抹眼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一旁的赵刚推搡起来,“干这一行的,脸毁了就全毁了,他可是我楼里的招牌,你今天别想轻易走了。”
赵刚被他推了趔趄连连,“明明就不是我撞的人,你这兔爷想赖我?”
“我不管,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老鸨掐着腰,一声比一声高,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赵刚到底也是个气盛的汉子,见他这么欺负自己,将人一把推开,人群中又钻出几个大汉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老鸨杀跌在地上,尖叫起来,“你个泥腿子,还想动手,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给我狠狠的打。”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赵刚身上,挡都挡不过来了,不出一会便滚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
周边几个看到事情全部经过的人,有些看不过眼,为赵刚抱屈起来。
“老鸨,你也太不讲理,这么多人看着呢,明明是这人自己从楼上跳出的,你还赖一个赶牛车的庄稼人。”
“你看到了?哼,老娘我也看到了,人就是他撞的。”
老鸨指着赵刚,脖子得瑟地摇了摇,张狂的不行。
“我要去报官,说你讹人。”赵刚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嚷着要报官。
“报官,你只管去报。”老鸨满不在乎的吹了吹指甲,笑的一脸风 骚。
方才帮忙的男人还想说几句,被身旁一个衣着清凉的姑娘拉住,“哥儿,你少说两句!这老鸨有个干兄弟在衙门当捕头。”
“不就是一个捕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姑娘用帕子压着嘴角小声道:“这捕头的亲妹子是县衙老爷才纳进门的小妾,听说如今肚子大的,正的风头呢!”
男人瞬间熄了火,面色难看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晦气,这死兔爷。”
这姑娘又怕男人面上过不去,替他顺了顺胸口,“哥儿是君子,不用同他这腌脏货计较,咱们进去接着喝酒去~”
两人挽手而去,原来是个地头蛇,要真去了县衙,有没有命撑到公堂都难说呢!
宋南絮脸色冷了冷,看着周遭几个大汉,一个个牛高马大,腰上还别着家伙什,正儿八经的打手。
若是一两个自己还能勉强应付,这么多人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何况车里还有明哥儿几个。
压住心头的怒气,冲着老鸨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十两。”
十两,那都够买上两个全须全尾的奴仆了。
宋南絮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们像有十两的人吗?”
老鸨一双豆眼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抿着嘴娇笑起来,“不是有牛车,将这牛卖了也能值个六七两吧?若是银钱不够,我这也能打欠条~”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他就是看中了赵刚是个没钱没势的庄户人家,不然这条街上能消费起的大爷,自己可不敢得罪,万一是个什么贵人,一锅端了自己老窝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敢。”
赵刚猛的蹦了起来,双眼血丝暴起,狠狠的朝老鸨骂道:“你要敢动我家的牛,我今天交代这条命都要跟你拼了。”
他今天非要锤死这个油头粉面男不男女不女的黑心货。
身旁几个大汉死死架着他,让其动弹不得。
这年头,牛是庄户人家最宝贵的财产,一家几代人都靠着一头牛吃饭。
要是牛没了,等同于断送了人家一口子人吃饭的碗。
老鸨那恶心的笑声让宋南絮抖了满地的鸡皮疙瘩,看着他满是脂粉的脸,她真的很想给他脸上甩上一桶卸妆水,让他从里到外都能干净些。
宋南絮将身子凑了过去,学着他夹着声音,小声道:“那个男子,他身上有官印哟~咯咯咯咯~”
说罢还学着老鸨的声音怪笑不已。
老鸨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豆眼鼓的老大,扭头直瞪瞪的看着宋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