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宁血流成河,也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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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后，通政司这里也送来了王永吉和王燮联名弹劾杨廷麟擅杀总兵陈献策的章奏。
朱慈烺在看见这份章奏后，因为有意让看看内阁是不是跟这些人的保护伞，也就直接吩咐道：
“下内阁票拟！”
接着，朱慈烺就又将方正化唤了来，问道：
“查的怎么样？”
方正化回道：“启奏陛下，我们的细作报来消息说，涉及到整个浙江上上下下以及京师几个官员，合计有一百六十名官吏。”
说着，方正化就看向朱慈烺：“你看？”
“那也得准备抓！”
“朕宁肯让浙江空了，也不能坐视他们这样颠倒黑白！”
朱慈烺沉声说了一句，就问道：“有没有内廷的人？”
方正化点首：“有！”
朱慈烺沉吟了片刻：“看起来！到时候一起收拾！”
“遵旨！”
方正化拱手应了一声。
这时，内阁。
内阁首辅范景文得知此章奏后，当即拧起眉头来，问向倪元璐：“杨汝默，会主动索贿，甚至为此不惜杀一总兵？”
倪元璐听后颇为震惊，也忙从范景文手里接过这份章奏看了起来，随即就惊叹道：
“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元辅，以鄙人之见，汝默当不是这样的人！”
“公请想想，一个昔日敢随卢公为国战死沙场的硬汉，一个敢为卢公顶撞内廷权榼和权臣杨阁部的铁骨铮铮之臣，一个主动请求外调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这王永吉、王燮是欺陛下不明，还是欺我内阁不敢激浊扬清？！”
“他们就是因为知道内阁太明白，陛下太明白，才敢这样做！”
“可以说，他们这是有恃无恐，才这么做的。”
方岳贡在也看了这道章奏后，就跟着说了起来。
“怎么解？”
倪元璐看向方岳贡问道。
方岳贡则沉声道：“很明显，这就是窝案！”
“是从上到下的集体栽赃陷害行为，甚至是已经成例的欺君罔上行为！”
“公久在翰林，或许不知，本朝不知从何时起，军饷粮秣从来都是一出京城就得漂没一半！”
“这还是吏治较为清廉时，而严重时，则是直接漂没七成！剩下两成由底下的文武大臣瓜分之，到军士手里，可能只得一成，没良心的半成都不到，以至于军士平素都是饿着的！”
“也就使得，士兵不能训练，而待要作战时，才会吃顿饱饭，发点饷银；也有不顾人情的督抚总兵，甚至直接差饿兵打仗，然后就会因此导致哗变！”
方岳贡说到这里时，范景文也跟着点首，道：“没错，陈年痼疾，是故，陛下才宁放下仇恨，招安流寇，也真的是因为对满朝士大夫失望。”
“不只是士大夫。”
“还有武将。”
方岳贡补充起来，且道：“这个被杨汝默处死的总兵陈献策，当是吃相太难看，估计不仅仅是克扣完士兵的饷银，只怕还要役使士兵为他做事，如替他开采石料什么的，替他赚钱，才激起哗变！而王永吉说是细作鼓动士兵哗变，明显是在狡辩。”
倪元璐听后则问：“那该如何票拟？”
“先上密揭，请求面奏陛下！”
“目前方公所言只是猜测，还没实证，治国自然是不能臆断的。”
范景文这时不假思索地说道。
倪元璐和方岳贡点了点头。
但方岳贡这时补充道：“但元辅，如果陛下偏信了王铁山等人的话时，我们应该将我们的推测告于陛下知道，谨防陛下真信了这王铁山等人的话，而真的觉得杨汝默是大奸似忠之人。”
范景文瞅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公还是不能小视陛下，而犯了和王铁山同样的错误！”
方岳贡听后颔首，不由得对范景文拱手道：“谨受教！”
不多时。
范景文和倪元璐、方岳贡三人组成的内阁就给朱慈烺上了密揭，请求面圣，理由有大案要报。
朱慈烺已经猜到他们要提的是什么事，忙见了他们。
朱慈烺在见了范景文等人后，就又听范景文等又禀报了此案一次，然后故作注意未定地问道：“这事，卿等是怎么看的？杨廷麟这人难道真的也是一表里不一之辈？枉朕其实还想培养他！”
倪元璐和方岳贡对视了一眼。
范景文这时则先主动说道：“陛下，恐不是杨抚院索贿不成而杀总兵，而是另有隐情。”
“难得！”
朱慈烺颔首，就道：“元辅果然是明察秋毫！”
接着。
朱慈烺就说又说道：“朕得到的奏报是，这件事的确是另有隐情。幸而朕没有只想着靠文臣，不然就真的使忠良受冤！甚至会直接导致忠良被害。不过，朕也不能只信厂卫，为以示公允，你们内阁还是议定一名钦差去查缉此案，先派一支兵马过去，和厂卫一起处理此事。”
说到这里，朱慈烺就沉下脸来：“朕的意思，浙江哪怕因此血流成河，哪怕官场被大换一遍，也不容任何对不起朕对不起朝廷的人不受到严厉处决！”
“这个钦差之选，只能从你们三个人中选，以阁部督师巡视为名！”
“因为李邦华、路振飞他们有部务要忙，只能是你们阁臣，且也只有你们去，朕才不用担心泄密，至于派兵马过去的理由，你们编一个。”
范景文和方岳贡等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拱手称是。
然后，范景文就道：“臣荐举就让方阁老去，他起于州部，熟稔地方，更知道如何查缉地方奸佞！正好，吴阁部已回京，也不至于中枢。”
倪元璐也跟着附和。
方岳贡见此便也不多言：“事不宜迟，臣愿往！若被查出姑息养奸，愿受诛！”
“好！”
朱慈烺就道：“就拟旨方爱卿去，并兼浙江巡抚事！”
范景文道：“至于派兵马去的理由，最近内阁收到一份来自福建巡抚张肯堂的奏本，言闽地发生山民叛乱，故可借此理由派兵去，顺道去浙江协助厂卫肃贪！”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