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缉拿大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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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科右给事中卢象观、锦衣卫都指挥同知梅春两人，作为此次负责去松江捉拿巡抚霍达的两位钦差，此时已先率领锦衣卫一队官校来了松江。
而与此同时。
内阁则给，在福建处理大规模械斗事件完毕，而要进京述职的定西侯唐通发了钧旨，令其也作为钦差之一，率与之一同回京的顾炎武千总部负责一起去松江协助锦衣卫缉拿巡抚霍达。
唐通因为击退建奴功，已经加爵为侯。
话转回来。
卢象观和梅春一行人倒是先到松江府城。
不过，卢象观和梅春一行人刚进松江府城，就见上万名当地悍民拦住了他们这些人的去路。
“你们不能带走抚院！”
“抚院是青天大老爷，你们不能带走！”
“你们这些只会构陷忠良、败坏纲纪的朝廷鹰犬，滚出松江府！”
“吴人治吴，我们松江的事，我们松江士民自己做主，岂容尔等干涉！”
“这里不是扬州，也不是南都，松江不欢迎你们，尔等奸佞走犬滚出去！”
而这些悍民在拦住卢象观和梅春等人后，就朝卢象观和梅春等怒叱起来，且不少还拿着棍棒刀耙等武器，也有不少士子和军士，仿佛真的是齐聚了松江府的所有士民。
但其实，这些人都是徐本高等与巡抚霍达同气连枝的豪绅们组织起来的家奴乡勇，假扮成了士民而已。
徐本高不想霍达被朝廷带走。
因为这样意味着，他们这些人的底细也很有可能会被揭开。
所以，他们与霍达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霍达又是堂堂巡抚，即大官僚，身边一大堆家丁豪奴，甚至可能有别的手段，所以也不能贸然直接灭口。
因此，徐本高等当地豪绅，只能不惜以对抗朝廷钦差的方式，来保霍达。
这是时局所导致的。
在这个时代，因为商品经济大为发展，导致官府与当地士绅的勾结情况大大加深，所以也就在所难免会出现士绅保官僚，而官僚也成为士绅保护伞甚至成为替士绅对抗朝廷的工具，而不再是朝廷统治地方压制士绅的工具。
如历史上天启年间，就发生过锦衣卫去苏州奉旨拿官员周顺昌，而引起大规模的民变的事件。
据记载，当时是上万所谓百姓冲进官衙，打杀十多名锦衣卫上差，最后结果只是砍几个替死鬼交差。
卢象观和梅春，一个是常州宜兴大族士绅子弟，一个在升为锦衣卫堂官前是孝陵卫指挥官，对这种情况也不感到意外，也知道这些士民十有八九是士绅爪牙所扮。
所以，卢象观只是只沉着脸和梅春说道：“看来这霍抚院果然跟当地劣绅有勾结！”
梅春听后也点点头，道：“此时不宜强攻，得等定西侯的兵马赶来，我们先去退回驿站，免得被他们打杀，而平白损失几条人命，毕竟这些劣绅爪牙一旦做起乱来，到时候是没法处理，最多也只是找几个替死鬼。”
“缇帅说的没错！”
“那现在，我们就先回驿站！”
卢象观对此表示赞同。
……
“替死鬼找好了吗？”
霍达这时也在巡抚衙门里战战兢兢地问起徐本高来。
徐本高道：“已经找好了！放心吧，我们府里早就养好了几个愿意给人顶罪的失智傻子，到时候就让他们去官衙认罪！”
霍达听后点首：“但这里也不宜久待，我得尽快乘船北逃。”
“这是自然。”
“公先从海路去山东，然后再通过陆路去归德找若谷先生（侯恂），他现在是洪亨九（洪承畴）底下的人，专门负责联络南边的士大夫投附建奴，并协助这些人去北京投清，上次刑部的解石帆先生就是通过他的帮助见到了摄政王，如今已成了建奴的礼部右侍郎，很受重用。”
徐本高言道。
霍达一时不由得搓起手来，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最终还是要走上投靠新朝这条路。”
“这都怪朱明天子自己不仁！”
“如果朱明天子懂得以仁政治国，不因为公上疏反对增设巡检司，公自然也不至于如此！所谓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为仇寇！朱明天子自己残暴无道，公也就只能追随明君！”
徐本高倒主动替霍达开脱起来。
霍达神色凝重地点了点首，且道：“自古入中华者则为中华主，如今大清入主中原，将来必当为我中华主；而等吾北上见到礼贤下士的摄政王后，也必向摄政王说到公对他的敬仰！”
徐本高不由得朝霍达拱手：“如此，就拜托公了！”
“哪里哪里！”
徐本高则笑了笑，他是希望霍达在多尔衮面前表达一下他愿意追随建奴的意思的，因为这样可以就相当于他两边下注，如果明不亡，他依旧是明廷首辅之后、致仕一品官员；如果明亡，他就可以成为大清新贵，依旧享受荣华富贵。
徐本高的如意算盘还是打得很好的。
“但现在，这些锦衣卫不离开，我不便离去！公当速让他们赶走那些锦衣卫，不然此事难为！”
霍达言道。
徐本高道：“放心，今晚就让他们葬身火海！”
霍达听后直接问道：“如果他们没有葬身火海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是不能不思虑周全！”
“那就相当于给他们一震慑，明日再让人闹一闹，冲进驿站打死他几个人，不愁他们不畏惧而急忙撤回南都。”
徐本高道。
霍达听后没再多言。
“走水啦！”
“走水啦！”
……
当晚，卢象观和梅春等所住驿站果然燃起大火。
不过，卢象观和梅春等对此早已有预料，没有真的住在驿站，而是住在了驿站旁边的民营客栈，且在这里等来了定西侯唐通和他的兵马。
定西侯唐通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抖了抖他的大氅，就看向了驿站大火，而道：“明日，二位且先带锦衣卫去拿霍达，这里的乱民交给本侯，本侯让顾炎武的兵马和当地巡检司来处理他们！”
卢象观和梅春皆点首称好。
而次日，果然被豪绅组织起来的家奴乡勇在锦衣卫依旧还在，就真的开始组织起来，准备对锦衣卫动手。
哐啷！
这些家奴乡勇们还在出发前，每人喝了一碗鸡血酒。
其中一领头在喝完鸡血酒后，还将碗往地上一摔，将插在地上的大刀拿了起来，道：“喝了符水了，刀枪不入，给我杀！”
于是，大量由豪绅家奴乡勇和民间打行即黑社会的打手组成的悍民都持刀或其他兵械朝锦衣卫冲了来。
但这时，突然大批明廷官军从驿站左右两侧道路杀了来，且炮声大起。
顿时，大量悍民被火炮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