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朕的大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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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臣说后就瞅了李乔一眼，随即说道：“你我以后还是谨慎些吧！”
李乔点了点首：“是得谨慎啊！”
接着，李乔对朱之臣笑着说：“如公所言，此时只能暂且忍耐，以待他变！他们现在看上去赢了，但其实是得罪了更多的人，将来会更危险。”
朱之臣点了点头。
但当晚，朱之臣就突然进了宫，来到会极门，对守门的锦衣卫道：“烦请通报，本堂有要事求见陛下！”
朱慈烺本已和周灵睡下，但听朱之臣这个刑部尚书深夜求见，也就只得穿衣起身，且在寝殿见了他，问：“什么事？”
“臣向陛下请罪！”
朱之臣突然跪在地上，向朱慈烺大拜了起来，且说了这么一句。
朱慈烺有些惊讶：“请什么罪？”
朱之臣随即就落泪哽咽道：“臣明明臣对元辅和大冢宰他们主持的新政很不满，却不敢站出来明着反对，反而只在背地里挑唆刑部左侍郎李乔他们搞事，为难陛下，让陛下不得不下旨剐了自己的姑父！无疑臣是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但只是臣想着，人再无耻，也不能忘了一个忠字，所以臣今夜才冒死闯宫来见陛下，剖明心迹于陛下，且向陛下揭发，是刑部左侍郎李乔私下里撺掇了保国公和齐驸马他们去见太上皇的！”
“保国公和齐驸马他们做的事，本来就是李乔暗中操作的，与他们勾结的胥吏虽然是户部的管仓大使，但其实是李乔的家奴，是李乔安插在户部的蛀虫，来腐蚀我大明朝的公卿勋贵的！”
说着，朱之臣就又道：“当然，臣也有罪，臣做南京左佥都御史、操江提督时，也私下里漂没过三十万两军饷，且靠的就是李乔安插在户部的人做的假账，臣愿意双倍归还，以赎臣罪！”
“你给朕说实话，你是因为幡然醒悟才来向朕坦白，还是害怕迟早一天这么严格考成和严查下去，会查到你头上？”
朱慈烺听后也就沉声问了起来。
朱之臣听后也没敢在隐瞒，忙道：“陛下圣明，臣的确是怕被查到，所以就想着揭发李乔，让陛下对臣从轻处置！”
朱之臣说着哭道：“但臣对陛下是真的忠心耿耿的呀！”
“臣虽然没管住自己的手，但是绝不敢有背叛陛下的心思，所以，乃至也没像李乔那样，撺掇哪一位公卿勋贵去见太上皇，求太上皇出面祖制新政，臣也是因为知道李乔竟有意把太上皇推到前面来，让陛下和太上皇父子相争，才实在是看不下去而决定连夜来向陛下坦白的。”
“请陛下明鉴！”
朱之臣说后就再次叩首在地。
朱慈烺听后不由得嗤然一笑，然后道：“好臣子！果然是个好臣子！是一个有底线识时务的好臣子！”
朱慈烺算是看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知道朱之臣这是怕自己这个皇帝因为害怕太上皇复位，而会下令让锦衣卫严查，进而查到他和李乔的关系，也查到李乔，所以选择干脆主动把李乔揭发出来，以此求得自保。
尽管朱慈烺心里认为朱之臣这种人不过是一个精致利己的人，不是真的对自己这个皇帝忠心耿耿，而是在求自保，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一个为自保不惜出卖自己亲友的小人。
但治国用人不是交朋友，有时候小人也是要用的。
何况，千金买马骨，朱慈烺现在要想挖出更多的蛀虫，得鼓励大臣们揭发一些不忠于自己不忠于朝廷的事。
所以，朱慈烺也就还是选择了相信朱之臣的话，且夸赞起朱之臣来。
接着，朱慈烺就下旨让锦衣卫去拿李乔。
在锦衣卫来拿李乔时，李乔正在自家屋内与美妾饮酒作乐，很是高乐，且颇为自得道：“什么保国公、驸马爷，还有大内的公公，在我们文臣面前都算不了什么，表面上看，他们比我们尊贵，但论根基，怎与我士大夫相比，我士大夫想让他们先去做探路的棋子就做棋子，所以，才有老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天下当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也！”
但就在这时，李乔的家奴李九疾步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道：“老爷，锦衣卫来人了。”
李乔不由得一怔，旋即猛然颤抖了一下，酒意瞬间都消退了大半。
接着，李乔就面色苍白地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回事，锦衣卫怎会来我这里？”
不多时，锦衣卫千户乔可允就带着一大队锦衣卫走了进来，且看着李乔道：“有旨意，刑部左侍郎李乔涉嫌怂恿权贵怂恿太上皇干政，图谋不轨，故下诏狱严审！”
“带走！”
乔可允这时拿出圣旨说后，就吩咐了一声。
于是，两锦衣卫校尉就走了上来，将李乔扣押了起来。
李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知道可能是朱之臣出卖了他，因为他的事，只有朱之臣才知道。
“他怎么能这么做？”
“怎么能！”
李乔十分不解的喃喃念了起来，接着就仰天骂道：“朱澈水，你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出卖朋友！”
朱之臣此时只在自家屋内打了个喷嚏，然后就继续写起关于反抗鞑子的戏本来。
作为一名已经决定宁出卖朋友也要向皇帝朱慈烺表忠心的官员，朱之臣自然在讨好皇帝方面是毫无精神压力的，也就学着阮大铖，准备多写几本把鞑子宣扬的十恶不赦的戏本来讨好皇帝。
毕竟，阮大铖能被提拔为礼部右侍郎的原因，满朝官僚都很清楚，清楚是阮大铖积极写建奴如何如何可恶的戏以及讴歌抗清志士的戏而受到天子赏识的。
朱之臣也不例外，自然想靠此得到天子宠信。
朱之臣不久后还真的写出了一折子戏，在南都城的街巷间火了起来，是关于一忠于大明的情侣被多铎拆散的事，因为情节构造的很好的，且文笔也极为煽情，所以让很多百姓看了都落泪，而更加的恨鞑子。
这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有时候，文人的作品高尚程度与本人品格是完全相反的。
朱之臣虽然为自保出卖朋友，且主动做佞臣取悦朱慈烺，但作为文臣，其才华还是有的。
朱慈烺也在这后不久就也知道了这戏，且还特地召见了朱之臣，赏了朱之臣金笔一根，让其奉旨多写此类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