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情令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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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山真人看了拨浪鼓片刻，目中猩红一闪而过，缓缓道：“这人皮取自尚未满周岁的男童身上。”

吕声声一听此言便想将拨浪鼓收起，言山真人伸出手来，想拿着拨浪鼓。

吕声声摇了摇头，“稚子无辜，还是莫要碰了吧。”

言山真人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觉得稚子无辜？”

吕声声点了点头，这拨浪鼓吕声声是在一次夜猎中得到的，拨浪鼓被妖邪操控，拿着它来引诱夜猎之人，吕声声制服了妖邪，拨浪鼓便落在了她手里，摸着鼓皮不同寻常，才拿回来询问言山真人。

言山真人将拨浪鼓拿了过来，摩挲着如玉般的鼓炳，幽幽叹气，“这拨浪鼓快要生了灵智了。”

吕声声蹙眉看着师父手中的拨浪鼓，言山真人轻轻晃动，鼓槌与鼓面相碰撞，却一点儿声音都无发出来，吕声声倒了一杯茶，想听听自家师父讲述这小小的拨浪鼓究竟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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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人间尚由帝王治理，国运龙脉护着一国子民不受妖邪侵扰，彼时修仙之人大多居于山头，开宗立派，不插手人间之事，偶有弟子入俗，庇佑百姓，赚取功德，以求渡劫飞升，修仙对于普通人而言，可望而不可即。

彼时有天才横空出世，以金丹期可对战元婴，越级战而不败，此人心怀大爱，深觉仙门避世难以庇佑穷苦百姓，皇权压迫，便广受百行之人传道受业，修习仙法。

上到世家皇族，下到走贩流寇，不拘于身份，皆可成为他的弟子。

他放弃了仙途坦荡，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教导弟子，他的做法在人间赢得了极大的声誉，人间尊此人为仙人，建庙祭拜。

赢得了人间的尊重却也惹怒了仙家门派，仙家收徒，百年一次广选凡人，入宗后需斩断凡缘，护佑宗门，他的这番做法，令门派受辱，名誉扫地。

他的弟子众多，护佑着弟子逃开仙门追杀，自己却因灵力枯竭而命陨。

他的尸首被弟子安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所做所为终是起了效果，他的不知道第多少代徒孙行家族而衰门派，家族兴盛，凡人修行较之前容易上许多。

门派衰落，无弟子前拜师学习，许多秘籍被束之高阁，流传的只有金丹大道，灵气衰微，修仙问道几乎不成可能，老一辈人执着于飞升，便将心思打到这千百年来闻名于世的天才。

他的根骨五百年不朽，一人铤而走险，将盗来的骨头移植到刚出生的孙儿身上。

生前是善人，根骨不朽乃是功德庇护，但到底在底下埋葬五百年，邪气入侵，那骨已是凶煞之物，入了婴儿之体又如何压制。

婴儿入了魔，吸食家族中所有活人生命，以此化为己身修为，心智未开只知杀戮，无人能奈何那婴儿，为了婴儿不为害世人，无数门派修仙之人前仆后继，如同飞蛾扑火般杀死了那婴儿。

修真界更为衰落，连一个金丹界都凑不出来，便有人结合当今形势，重新创立金丹大道，修仙似乎变得极为简单，一时备受推崇。

后来人们发现修行此道，只是略通一点法术，寿命都难破千，可此时却为时已晚，秘籍功法已消失殆尽，修真界只留金丹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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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山真人话音落下，浅浅抿了一杯茶水。

“那鼓面是入魔婴儿的皮面？”吕声声问道。

言山真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吕声声又问：“那这鼓炳是？”

言山真人将拨浪鼓搁置在桌上，轻声道：“是那位重创金丹大道修士的肋骨，被人用秘法炼制成的鼓炳，他们觉得绝了仙缘一是这魔婴作祟，二是因为此人的金丹大道，便剥了婴儿皮面，取了那人肋骨练成拨浪鼓，发泄心中不满。”

吕声声目光落在言山真人身上，今日他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袍，看起来平易近人，吕声声胳膊上却起了一层疙瘩，汗毛竖立，问：“魔婴死去与那修士重创金丹大道，这时间隔得太久了，魔婴的皮如何保存下来的？”

言山真人轻笑一声，反问道：“声声你觉得呢？”

吕声声敛下眸子，手揪着宽大的绣袍，不再言语。

言山真人重新拿起拨浪鼓，这会拨浪鼓发出了沉闷之音，“声声，此番下山你已见识了仙家百门对于权势的执着，莫要深陷于此。”

吕声声缓缓抬头，“他们知晓师父所修之法与他们家传不同吗？”

“只是心有猜测罢了。”

言山真人知晓的事情远比吕声声想的知道的多，也明白为何仙家白门会死死盯着她了，不只是为了阴铁，还有功法。

言山真人也曾想过将功法传与世人，可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对于人心也会有所忌惮。

“那，蓝家两兄弟也是因此才跟着我吗？”吕声声突然问道。

言山真人瞧了瞧吕声声，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

吕声声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收起复杂的心思，将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开心道：“师父，走出去了才知道言山是真的好啊，没有那么多琐事。”

言山真人帮着吕声声收拾，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你喜欢便好，只是......”

吕声声将辣椒酱放进厨房，探出头来问：“只是什么？”

“没什么，还有许多，手脚麻利点儿。”

“哦~”吕声声应了声，也没有再追问什么，把带回来的归类吃的放在厨房里，加固阵法。

言山真人冷眼看着桌上的拨浪鼓，眼中猩红愈盛。

只是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的任务，言山只不过是你暂时的庇护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