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甄嬛传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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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一惊，很快调整过来，正要说话突然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额头渗出丝丝细汗，莞贵人抬眼略带羞涩看着皇上，“端妃娘娘伴驾最久，臣妾听得娘娘说皇上从前风姿绰约，一时感慨，还望华妃娘娘莫要取笑臣妾。”
这一番话虽简略，可却让人难以怀疑，毕竟端妃只与莞贵人在温宜公主周岁时见了一面，整日抱病，两人之间没有交情，怎会平白无故的袒护莞贵人。
吕声声语气厉色之意显然，“温宜公主之事绝不容姑息，公主膳食都不当心，这样的奴才伺候公主叫皇上与本宫如何放心。”
吕声声鲜有这般疾言厉色，倒是唬得众人不敢言语，皇上听罢，亦道：“皇后所言有理，让内务府好好查查，至于伺候温宜的宫人，让内务府重新挑选一批吧。”
曹贵人踉跄一下，想要开口求情，苏培盛从殿外进来，古怪的看了一眼华妃，低下头恭声道：“皇上，刘畚抓到了。”
苏培盛之言，在众人耳边炸开，齐妃看了眼莞贵人，又瞧了瞧上座的皇上，想要说些什么，目光落在惊慌的华妃身上，忽而问道：“华妃，刘畚抓到了，你惊慌什么？”
殿中之人下意识看着华妃，莞贵人眼中惊喜一闪而过，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怨恨。
吕声声看向华妃，华妃强装镇定，勉强笑道：“不过是欣喜刘畚被抓，沈贵人说不准会沉冤得雪，齐妃姐姐何出此言啊？”
齐妃撇了撇嘴，“但愿如此。”
皇上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出清凉殿，吕声声起身跟在身后，皇上步伐太快，丝毫没有等吕声声的意思，随风传来苏培盛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千真万确，奴才怎敢欺瞒皇上啊，刘畚的确招供一切皆受华妃娘娘指使。”
吕声声只是意思跟了一下，其余人这才出了清凉殿，只看到皇上御驾一脚，吕声声让众人都散去，又关怀了一番端妃，便打道回上下天光。
行至福海，湖光山色，宛若身置仙境，翠绿的荷叶飘在湖水之上，福海面积辽阔，此处水源最好，别地荷花已有残败之意，唯独福海湖中碧莲，郁郁青青。
身后传来端妃气喘吁吁之声，“皇后娘娘吉祥。”
吕声声嘴角噙着一缕温柔的微笑转身，“快起来吧，你身子骨不好，皇上都说了好几次了，别拘于这些虚礼了。”
端妃依言起身，清淡说道：“娘娘与之前不同了。”
吕声声还是笑着，只是那笑意浅淡，不及眼底，“人总是会变的。”
“娘娘从前那般重视礼仪，今日皇上亲自扶起莞贵人时，臣妾瞧着娘娘神色丝毫未变。”端妃有些试探说道。
“端妃也知是皇上？规矩是规矩。皇上是天子，自是不必遵守规矩，惹得自身不痛快。”吕声声放眼看去那汪洋的湖水，笑道：“况且今日莞贵人着实受了委屈，皇上宽慰一二有何不可，还是在端妃你眼中，本宫就这般不通情理？”
吕声声并未看端妃，不管端妃听后作何反应，似乎心中真是这般想的。
端妃走到吕声声身侧，神色恍惚，“臣妾竟比不上皇后娘娘心胸宽广，莞贵人与她真是相似啊。”
吕声声淡笑，“再像又如何？终究不是她。”
端妃温和声音传来，“只怕皇上动心而不自知呢。”
吕声声这才将目光从山水之间收了回来，看向端妃，端妃眼睛是那样的淡然与透彻，吕声声摆了摆手，剪秋带着人离吕声声远了一点，既听不到两人谈话，又能时时注意到这边动静，剪秋从静常在之后，便对端妃甚是防备。
“姐姐与皇上相处三年，方有如此情深，你觉得莞贵人需要多久？”
“情字难言，臣妾怎敢猜测，只是娘娘何尝不是有所顾虑，不然为何将莞贵人所学惊鸿舞透露给曹贵人？”
吕声声轻笑出了音，只是那笑容凄凉的很，“是啊，你与本宫陪伴皇上时间比后宫诸人所陪时间皆久，不都是做了皇上的棋子吗？”
端妃不复刚才那般淡漠如菊，一呛后咳嗽起来，在清凉殿时端妃是假咳嗽，现下咳起来比刚才更要严重。
吕声声不顾端妃情形，轻声问道：“你这些年恨的到底是那碗红花，还是你自己都不敢说出，你恨的是什么。”
端妃愕然看着吕声声，“本宫累了，想必莞贵人正要找你，你早些回宫歇息吧。”
吕声声转身想走，端妃声音愈弱，“不，那时只有华妃最亲近我，别人端去，她断然不会轻信。”
吕声声讽刺的看着身子微微曲着的人，“可本宫记得，端妃你曾经与华妃关系密切，是因为你二人皆出于将门，与别的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不同，很爱骑马射箭，这些年，齐家在年家的打压之下，已经略显颓势了。”
端妃脸色愈加苍白，吕声声忍了忍，还是说道：“你若沉浸在情爱之中，本宫帮不得你，你可曾想过，若静答应所出为阿哥，皇上是否准予你养他？”
端妃凄惨哀哭，“是啊，我又何曾不心疼齐家所遭受一切，可我有什么办法？”
“皇上重用年家，只不过因为年家脾气率直，十分易于掌控，不似齐家，文武皆全。”
吕声声静静的看着端妃，“竹篮打水一场空，算计了华妃又如何？你也只能抚养他人公主，将来战事频发，公主和亲远嫁，届时延庆殿不知如何寒意逼人。”
两行清泪从端妃眼角划过，喘气之声愈发重了，忙从袖中摸出瓷瓶，颤颤巍巍的倒出药丸服下。
吕声声抿唇，“你该服药了，本宫命江福海送你回去。”
“若臣妾听命娘娘，娘娘可保齐家荣宠依旧？”
吕声声很想点头，可也只是笑了笑，“齐家历来是马背上得功劳，本宫不觉得齐家需要女儿恩宠维持家族体面，齐家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端妃强撑着行了个大礼，“臣妾多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