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卫氏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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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筋疲力尽地游回文庙小岛时，已是凌晨。
岛上戒备，森严如故，要不是乔明提前作声，表明身份，怕是又少不了一顿箭羽。
看到卫奇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花臂老唐很是吃了一惊。
不顾卫奇一再拒绝，非要把脉，仔细查看一番。
结果，却是脉象如常，什么问题也没找到，再三询问，也不得其果。
小队出发时九个人，现在回来，只有七个。
小叮当追问再三，大家却都默不作声。
老唐连使眼色打岔，赶紧把兄弟们招呼着，好吃好喝一番，腾了两间单独的寮房，安顿下来。
乔明担心卫奇，让兄弟们挤了一个房间，自己则陪着，单独占了一间。
身体和精神，受到双重打击的卫奇，状态好了一些。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妻失子的巨大打击。
一个，却是亲手结束了，自己亲兄弟的，最后生机。
而这人，也是卫奇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胜似亲兄弟的关系。
两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各有所思，一时无法自已。
谁也不想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还是乔明先发话，问起了卫奇的情况。
对于乔明来说，乔亮不在了，这个自小和乔亮一起，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奇，已然就是自己兄弟一般。
看到卫奇，不由就想起，自己那个阳光开朗，乖巧懂事的兄弟乔亮来。
想起那灾难之前的美好生活，想起那无忧无虑的儿时，无限的童趣。
但这卫奇身上，又有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对于乔明来讲。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兄弟，却总有些事情，就像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有太多的疑问，无迹可寻。
乔明知道卫奇有一身祖传的本领，在部队也是兵王一般的存在。
一路过来，更是展现了各种奇术，不断地突破常人的认知，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奇。
同时，却又显得状态极不稳定。
强起来强得一批，弱起来却又弱得不能自理，让人感到十分的不可理喻。
此时，乔明再也忍不住，终于问起了这个问题。
沉默半晌，卫奇长叹一口浊气，才缓缓道来。
说大哥，这事说来话长，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所学的一门家传功法有关。
哦？果然和修行有关！
年少时期的男孩子，都有一个武侠梦，幻想着自己一身的功夫，仗剑天涯，侠义江湖。
乔明自然也不例外，各种武侠小说也是爱不释手，那些五花八门的神功秘术，简直就是倒背如流。
只不过，后来慢慢长大，才渐渐明白，那小说里的神奇情节，不过是各种夸张和美化，以满足普通人的幻想而已。
现在，在亲眼目睹了卫奇的各种神奇表现后。
感叹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那传说中的事物之余。
一直在猜想着。
这兄弟这忽强忽弱的状态，会不会是，修炼了某种特殊的武功。
或者是遇到了某种意外，功力受到了损害，受到影响的原因？
这卫奇一开口，自己居然猜对了大半。
还真的和功夫相关。
顿时就来了兴趣。
端起板凳，坐到床前来，一个劲催着，继续往下讲。
看到大哥一脸的兴趣，卫奇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大哥你不是外人，说给你听也是无妨。
爷爷的一身本事和传奇，大哥你大概也知道些。
其实，我们卫家，是周文王姬昌的后代。
封地到卫国，王族后裔，便改姓了卫。
先秦灭卫之后，族人四散。
主要的四支，分布在山西、陕西、川渝、河南。
其中武将一支，则几经辗转，迁徙到咱们现在的峡江一带。
而我们这一支人，因为历代的战乱，又是习武之人，几千年下来，已经是人丁凋零，所剩无几了。
这里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祖传的一门功夫。
这门功夫，源自上古巫族，年代比起后世那些如雷贯耳的武学宗派，不知道早了好多，十分古老。
古老到到底是哪个时代，具体由何人所创，都已不可考了。
也许，根本就是上古的先人们，千百年不断实践，汇总，总结而成。
其实，这上古巫文化，博大精深。
后来的诸子百家，多数都有其影子，算得上是我中华文明起源之一。
比如道家的周易，符箓，丹药。
很多基础的理论，其实都和远古巫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武学一道，也是如此。
卫家的这门功夫，如能大成，完全就有如陆地神仙，绝顶高手一般的存在。
比起传说中那些绝世武功，只强不弱。
但是，要达到那样的境界，过程却是无比的危险。
这功夫开始练习时，都是循序渐进，不断积累。
越是逼近臻境，就会出现一种可怕的瓶颈。
在这瓶颈之中，需要研习者，反复不断地去冲击、突破。
每一次突破，都会功力大损，回到原点，重新整合，再行冲击，如此反复。
如果始终不能突破这瓶颈，人，也就废掉了。
历代以来，能够达到这个瓶颈的人，都不多。
全靠个人根骨悟性，甚至是运气。
最终突破瓶颈，终臻佳境的，也不出五指之数。
以爷爷那么强的实力，其实，穷其一生，甚至都没能触及这瓶颈。
不过也正是如此，反而成就了爷爷。
使得老爷子，并没有遭遇那可怕的挫折，反而是一路高歌，在修为上，成就了不错的功力。
这瓶颈的突破极其凶险，父亲卫谨，就是因为在突破瓶颈的时期，出的问题。
这，也是这门功夫虽然十分高深，却并没有得以广为流传的原因。
所以，无论如何，这才是卫奇，始终不提教授自己功夫一事。
就算在决心一死，最后关头，宁愿自己家学就此湮没，也绝口不提的原因。
听卫奇这一说，乔明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
难怪在武装部大院，生死之间，莫名其妙交给自己一本《古巫遗策》，说是卫奇自己小时候练功入门的典籍。
也难怪这小子，时强时弱，就像个醉汉一般，完全不知道下一刻是个什么状态，极不靠谱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现在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达到了卫老爷子，一辈子都没达到的境界。
他那英年早逝的父亲，牺牲时也已经是三十好几，接近四十了。
从这个角度一比较，这小子，岂不是天纵之才？！
要真能年纪轻轻，便突破那瓶颈，那可正是千百年都不世出的大拿了！
只不过，这极不稳定的状态，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可正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卫奇讲得累了，又喘息了一阵，昏昏睡去。
乔明此时，却是思绪万千。
没想到卫奇的一番讲述。
彻底地打开了一扇，自己以前完全都不了解，更是完全都不相信的神奇世界。
不由浮想联翩。
突然，想起那汉代名将霍去病，不就是卫青的外甥么？
二十多岁，便暴病早逝，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功夫的原因呢？
看着睡去的卫奇，乔明不忍再打扰，却是不由自主地拿出那本《古巫遗策》，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