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古代君臣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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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体不适，这庆功宴就延后再办吧？”周雅植当先提议。
“是啊，皇上，臣不急在这一时。”萧逍随即响应。
柳如晦也投来担心的目光。
艾草却摆摆手，“无妨，朕是太高兴了，所以没睡好。”
“庆功宴自然是要摆的，不仅仅是两位将军，还有数十万将士，他们辛苦了，自然要好好犒劳一番。”
“传朕旨意，全城设宴，自即日起西北三城减免三年赋税！”
“谢皇上隆恩！”萧逍当先跪下，接着其他人也跪了一地。
因为皇上一句话，不仅将军府，整个嘉峪关都热闹起来，这座常年打仗的西北边城仿佛突然变了个样子，街上张灯结彩，百姓喜笑颜开。
一直忙到晚上，将军府挂满了红布绸缎，弄得比结婚还要喜庆，后院的校场上也摆好了宴席。
入夜，灯光亮起，竟不比白昼暗淡，这是边境百姓从不曾见过的繁华盛景。
下面坐了一圈的将士，艾草坐在上首，目光扫视一圈，举杯邀请，“诸君为大艾抛头颅，洒热血，辛苦了！朕代表大艾百姓，敬各位将士！”
下面的将士们纷纷举碗，高呼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次出兵多亏了羽王和萧将军两路出击，大破敌军，朕答应要论功行赏，两位将军有何想要的不妨说来，朕能做到的一定答应！”艾草目光慈爱地落在下面的两人身上。
艾羽还在踌躇，一旁的萧逍早早想好了，上前一步请命道，“此番一仗，匈奴十年不敢进犯，臣的使命已结，只想回宫，不知道贵妃的名头皇上还愿不愿意给臣？”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惊诧于萧逍当了统领三军的将军后居然还愿意回宫当妃子，偷摸议论：这皇上是有多大的魔力，能让萧将军舍江山而选美人？
有人感慨于萧逍的勇气，尤其是他手底下的亲兵，更是知道主帅的心思，纷纷起哄：哪能只是贵妃了，这必须得升皇后！
当然，也有人不屑于萧逍的不要脸！
昨天还把萧逍降低了危险等级，以为这个傻子掀不出什么大浪的艾羽此刻握着杯子的手重重将酒杯搁下，手关节嘎嘎作响。
他倒是忘了，这家伙本是后宫妃子，在这一点上，自己这个弟弟始终越不过这些人去。
想到这里，艾羽心中烦闷，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酒。
萧逍跪在下首，昂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艾草，等着他的回答。
艾草第一时间朝周雅植露出尴尬的笑容，颇有讨绕的味道，论功行赏的话是他说出去的，可他也没想到萧逍看遍了大好河山，完成了儿时梦想，之后竟还想回到那一方宫墙之中……
“此事乃家事，容后再议，萧将军可有其他愿望？”艾草没办法，只能开始“拖”字诀转移话题。
“那臣没有了。”萧逍站起身，眼神还盯着艾草，仿佛在说：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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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羽又灌了一口酒，上前道，“臣弟有话说。”
艾草松了一口气，赶紧问道，“羽弟有何想要的，尽管说来！”
“臣弟时时感怀年幼时和皇兄一处的日子，如今边关无战事，不知道能不能在宫里给我也留一个院子……”
艾草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一个个都想往皇宫挤干嘛？
“也………不是不行。”艾草看着跪在下首的两人，叹了口气，只能妥协，“你们要是在边关呆得烦了想换换心情，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之后艾羽还非缠着艾草一定也给他赐一个殿，就叫慕羽宫，那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艾草只能折中改了个名字，大笔一挥，赐了一个“暮雨”的名字。
肉眼可见的，艾羽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一场宴席从下午吃到晚上，即使有周雅植在一旁看着，艾草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些酒，等到散席时，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由着周雅植扶着，慢吞吞地起身，下首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
“皇上，臣伺候您就寝吧？”周雅植牢牢占住艾草身边的位置，试探道。
艾草却摆摆手，指着天上的星星，笑眯了眼，醉醺醺道，“我们逃跑吧？我，想去看星星！”
周雅植顺着那手指的方向抬头，只见满天星河不知何时悄然爬到了他的头顶。
身旁的艾草拉着他的手，往前踉跄地走着，“嘘，别出声，快点…”
艾羽上前拦住人，“这么晚了，你要带皇兄去哪里！”
结果反倒是艾草皱着眉头，绕过他，嘴里嘀咕着，“你谁啊……”扭头朝周雅植笑了笑，“羽弟，快点啊！”
这一下，不仅周雅植懵了，艾羽也懵了。
“你，刚刚说什么……”艾羽回过神来，追了上去就要抓住艾草的手，却被周雅植打了回来。
艾草护在周雅植身前，眼神“凶狠”地毫无威慑力，“你到底是谁！哦……我知道了，你一定那个老妖婆派过来监视我的家伙对吧？我，我不去找羽弟了，我跟你回去……”
他因为吃醉了酒，说的话颠三倒四，可艾羽却一下子听懂了。
艾草离开冷宫的第二年他还不敢相信哥哥会抛弃自己，所以他总是找机会往乾清宫跑，可哥哥一次都没见过他。
其实，哥哥不是不想见自己，只是不敢，不能吗……
眼角仿佛进了沙子，看着面前喝得醉醺醺，却不忘保护“他”的哥哥，艾羽罕见地松开了手，“臣不是太后的人，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让开一条道，看着哥哥又惊又喜的表情，目送着艾草拉着周雅植走远。
身后跟着的萧逍想追，却被他一把拦下。
“你干嘛！”萧逍傻眼了，这家伙不是也对皇上心思不轨吗？怎么看着皇上拉着别人走反而无动于衷，甚至主动帮忙？
“别打扰他。”艾羽的目光随着远去的身影渐渐飘远。
他守护的才不是哥哥和情敌，而是当年的他们啊！
嘉峪关的城门很高，往日都站着几排士兵，守卫森严，但今天晚上全城设宴，所有人都去喝酒庆功去了，所以艾草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跑到了最高层。
“我们上去好不好？”艾草拉着周雅植的手摇了摇。
“太危险了，皇上。”周雅植始终将人半搂在怀里。
“我就要上去嘛。”此时的艾草就像一个小孩子，撒娇耍赖。
周雅植哪里见过这样的皇上，默默叹了口气，一把抱起人，坐上了城墙的垛口之上。
“哇！”艾草兴奋极了，仰头看向天上，“你看，星星！”
“嗯，真好看。”周雅植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艾草的侧颜，艾草看着天上的星星，而他看着他的星星。
“你知道吗？母妃告诉我，善良的人死之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艾草趴在周雅植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很轻，“你说，我也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