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古代君臣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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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出现的时间太巧合，就像故意拦着柳如晦不让他往下说一样。
可艾羽的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诧异地看着胸口缠着绷带，脸上苍白的艾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
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都慌张行礼。
文银还想上前扶一把艾草，却被艾草一把推开。
“文公子！”
一个称呼就足以提醒文银两人之间的距离。
镇住文银，艾草的目光又落在柳如晦身上，“柳相，朕实在想不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柳如晦抬起头，正对上皇上失望的眼神，心头一紧。
“皇上！”
“不必多言，把阿羽放开吧。”艾草摆了摆手，身后的周雅植适时地扶了他一把。
“皇上，此人极其危险，臣刚刚查出他给您下了一种蛊……”文银还想再劝。
“朕说话是不管用了吗？”艾草抬眸，冷声道。
恍惚间，文银仿佛见到了那日在乾清宫里睥睨四方，杀伐果断的君王，一时语塞。
柳如晦一直低着头，他心里百转千回，想着如何与皇上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此。
但艾草敲打完那一句，就没有再看他一眼，反倒是上前扶起艾羽。
艾羽没有再推开艾草，他直愣愣地盯着艾草苍白的脸颊，眉头紧锁，“你……”
艾草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羽弟，别再任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总这样跟哥哥闹别扭，要到什么时候。”
“哥哥？”艾羽终于明白过来。
【检测到艾羽的好感度上涨到80，黑化值降低到30】
兄弟蛊是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蛊虫，而此时艾草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为什么自己毫无反应，要么是艾草从头到尾都没有中蛊，要么，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心头思绪如线，剪不断理还乱，艾羽努力回忆儿时的一切。
仿佛是为了验证柳如晦刚刚的话一般，记忆里的艾草虽然孱弱，却一直护着他，艾草一直以来性子沉稳，他的母妃被太后所害，怎么会一夕之间去找太后求饶？他平日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一直往自己嘴里塞馒头？
过去的一切一切串了起来，少年温柔虚弱的面孔和如今面前的人逐渐重合。
艾羽恍然大悟，却也痛极恨极！
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呢？为什么这么多年，宁愿自己恨他怨他和他作对，也不肯与自己分担？
可想明白一切后，艾羽又陷入极端的纠结里，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就连艾羽自己也说不好自己期待什么答案，他一直渴望哥哥能看看自己，所以折腾得天翻地覆都在等哥哥的那句别闹了。
可万一艾草根本不是自己的哥哥呢？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艾草弯腰替艾羽解开镣铐，“你的羽字营还好好的，晏城也相安无事，我们兄弟闹别扭就不要让别人跟着遭罪了。”
“哥哥这些年亏欠了你，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弥补给你。”
看着朝自己伸出的素白手掌，艾羽的眼底染上几分欲望，“那如果我说，我想要哥哥呢？”
趁着艾草发愣，艾羽想把人揽入怀中。
却被人拦住了。
萧逍挡在两人中间，“拿开你的脏手！”
“萧将军？”艾草扭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萧逍。
好嘛，一屋子全是人，一个个都看着他。
“臣知罪，不该让皇上孤身犯险！”萧逍手拿银枪，枪尖对着羽王，一边向艾草请罪，一边分毫不让地盯着羽王，就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胆敢向前一步就让他身首异处。
艾羽突然生出一股嫉妒，这一个个凭什么都觊觎着他的哥哥！
他偏不信邪地上前想抓着艾草，萧逍当然不惯着他就要用银枪给那双手戳出一个窟窿。
艾草看在眼里，连忙阻止，“萧将军！”
艾羽的手掌划开一道口子，朝艾草露出委屈的神色，“哥哥，疼！”
满屋子剩下的人都开始磨后槽牙。
文银瞠目结舌：他学我！我都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他为什么这么熟练！
萧逍握着银枪的手被反震地生疼：这是碰瓷啊！
柳如晦心里唾弃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周雅植攥紧拳头：他最好是皇上的亲弟弟，不然晚上得找个结实一点的麻袋了！
艾草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清楚艾羽的小动作，可是平素嚣张跋扈的少年这会儿软软地撒着娇，朝自己装乖，他也得配合着演好这出戏才行。
撕下龙袍的一角，艾草细致地将那被划开的手背包扎好。
艾羽得意地朝周围虎视眈眈的其他人挑了挑眉，大有炫耀之意，但是低下头看着艾草完好的手背，他心里的狐疑更深。
自己受了伤，但艾草却全无反应，蛊虫失效了，还是真的如他所想？
将军府里，艾草养伤，艾羽也凑在他身边。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外界没人知道西北西南都曾试图谋反。
倒是整个大艾的兵力几乎都集结在此，很快，匈奴人坐不住了。
艾羽和萧逍纷纷请战。
“羽王不是受伤了吗？还是好好养伤吧！”萧逍不免挤兑两句。
艾羽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萧小将军才打过几场仗，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上战场的时候，你怕是还在……”
“我自然是在后宫常伴皇上左右。”萧逍打断他的话，他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就是编瞎话也得堵他一回。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萧逍还偷偷看了眼艾草，他再皇宫里的时候基本没见过几次皇上，常伴左右不过是现在无望的痴心妄想罢了。
“你！”艾羽果然跳脚了！“本王小时候都是跟皇上吃住一起的！我们兄弟的情谊也是你能比的！”
艾草只觉得头疼，堂堂两个将军竟然要拿谁陪皇上时间久来比较，仿佛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那就羽弟和萧将军一起去罢。”艾草端水大师上线，在中间打圆场，“此番定将匈奴逐出中原，要他们彻底俯首称臣！”
“臣领旨！”
“臣弟领旨！”
艾羽得意地冲萧逍一抬下巴，仿佛这一个弟字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别受伤，朕在这儿等你们的好消息。”艾草冲他们笑了笑。
两人较着劲儿走出门外，点兵去了。
而艾草伏案继续批着折子，和前几个世界不同，身为皇上，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即使有小五帮忙整理，但艾草也需要动笔誊抄一些东西，对照着历代王朝新政改革的方针，选择最适宜大艾的，将什么时间推行什么，谁负责都一一写明。
遗书这种东西一回生两回熟，以前只需要给孩子留两封信，但这一回要处理好一整个王朝的身后事，着实费了艾草不少心力。
忙着忙着，就在案几前睡着了。
深夜，有人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走到艾草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大氅，习惯性地替他收拾桌上的奏折，却突然发现，案几一角露出的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遗诏！
手边的热汤一不小心打翻，艾草恍惚间睁开眼，看见来人，诧异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