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裹着她贴身绢帕的羊脂白玉簪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穿成倒霉女,抱住锦鲤太子躺赢!
她一脸委屈的望着赵瑾瑜,手不自觉的揪住他的衣襟,“殿下要去多久嘛?”
赵瑾瑜皱眉,想拍开她的手又觉得于理不合,忍了忍温声道:“可能需要两个月。”
“这么久,你要去做什么?”陈琬琰不满。
“赈灾。”赵瑾瑜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话出口他微怔,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老实回答她的问话,见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轻叹了口气,“你小心二皇兄和李小侯爷便是,孤尽量早日回来。”
他话音刚落二人俱是一怔,一个是想不通自己突如其来的热心,一个是想不通自己为啥要防着自己的便宜姐夫和夫君。
“回去吧。”赵瑾瑜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
“等等!”陈琬琰慌忙扯住他的衣袖,“你都知道什么?”
赵瑾瑜摇摇头,坦白说道:“孤并不知道什么,这是所托之人的嘱咐,至于为什么他也并未告知。”
“我们要不要交换信物?我有事怎么联系你?”
见她防备心还挺重,赵瑾瑜摸了摸腰间缠着四采穗子的玉契,那是代表他身份的凭证不能给她,沉思良久才从脖子上摘下一块暖玉平安扣,递给她,“收好,莫要丢了。”
玉佩还带着他的体温,暖呼呼的躺在她手心,陈琬琰顺手将吊坠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劳烦殿下帮我戴上。”
陈琬琰说罢将吊坠递还给他,又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
赵瑾瑜僵着手,看着面前的人吃力的高举着油纸伞,不语。
陈琬琰眼神清澈,见他不动低声催促了一声,“快呀!”
赵瑾瑜叹了口气,她身上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端,俯身将平安扣给她戴好,叮嘱了一句,“莫要给人看到了。”
陈琬琰点点头,这不废话么,这东西自然是不能给人看到,太子的贴身之物,她不想活了才给人看了去,实在是她不会弄那个绳子又不敢让丹云帮她戴。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啥值钱的东西,就摸出个黄纸符。尴尬的挠挠头,交换信物是她提出的,人家的东西已经戴在她脖子上了,她却拿不出东西,最后只能从头上卸了一只羊脂白玉簪,用帕子擦擦裹了递给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儿个出来没带好东西,改日相见自当补上。”
陈琬琰说罢将东西塞给赵瑾瑜,就撑起伞脚底抹油跑了,气喘吁吁的回了南禅院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来回回想了个遍,越想越感觉她先前猜测的不错,目前接触的人都有问题。
赵瑾瑜目送她进了南禅院的门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背后湿透的衣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想起母亲,一时想起陈琬琰,还有那只裹着她贴身绢帕的羊脂白玉簪。
簪定情,钗离别。
如何也猜想不出她这是何意?
翌日,赵瑾瑜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奏请去江州赈灾,他跪在御书房,景睿帝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最后确认似的问道:“你要去江州?”
“是,儿臣……”
“糊涂!糊涂!”说着拿起一本奏章砸在他的额头,那奏章掉在地上展开,赵瑾瑜看也未看一眼。
“你这样软弱扶不起,朕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你?”景睿帝铁青了脸,暴怒的瞪着赵瑾瑜。
“儿臣自知资质平庸,难当大任,故而请辞太子之位,求父皇成全。”他从怀中掏出一封请辞奏疏双手捧起,举过头顶。
“你是朕亲封的太子,自小由冯太师倾囊相授,怎可生出这种心思。”景睿帝坐回书桌后头,一脸痛心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放软了语气问他,“你母后在水月庵可还好?”
赵瑾瑜微怔,艰涩回道:“母亲身体抱恙许久,一直未见好转。”
景睿帝听到母亲二字一愣,沉默良久才沉声道:“罢了,你要去江州便去罢。”
“儿臣谢父皇恩典。”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格外的响。
“你是这个国家的储君,肩上担的责任很重。”景睿帝缓和了语气,目光悠远绵长越过赵瑾瑜不知道看向何处,“父皇老了,不可能永远护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赵瑾瑜喉咙发紧,握紧手中的请辞奏疏,沉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从御书房退出来他目光晦涩的看向宫门的方向,皇家历来先君臣后父子,这大半年他尝尽了天家无情,早看透了。
待他走远,景睿帝语气不明的问身后随侍的内侍常福,“你说他可看了地上那奏疏吗?”
常福弓着身子,一脸谄媚,“回陛下的话,老奴刚才瞧着太子殿下并未看那奏疏。”
景睿帝拿了本奏疏批了一排字,最后加盖了印玺,递给常福,“送户部去吧。”
赵瑾瑜慢悠悠的回了东宫,梁欢和沈括得了消息一早就在等着他,还未进门就听见梁欢气急败坏的在数落他。
“你且说说他怎么想的,主动请辞太子之位??”梁欢气的面色铁青。
沈括面无表情的扶额,劝道:“你别走来走去的了,看着心烦。”
赵瑾瑜立在大殿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问道:“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梁欢小跑到他跟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何必去惹陛下不快。”
沈括也阔步走来,看到他额角一块红肿渗出了血丝,气闷的冲门外候着的小内侍道:“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过来。”
梁欢虎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坐下,气闷的站在一旁,静谧的书房无人说话,
梁欢终于忍不住打破这份沉默,“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是真的看不懂赵瑾瑜,本就地位不稳他还主动去请辞,害怕自己被废的不够快?
沈括迟疑的开口,“殿下是以退为进?”
赵瑾瑜颔首,语带笑意,“正是。”
既然这个位置已然坐不稳,何必执着。他确实有意让他的好父皇对他生出一丝的愧疚,看在他这么识相递梯子主动让贤的份上,对他和他的母族宽容一些。
梁欢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示意沈括会说就再多说两句出来。
沈括沉着脸问道:“为何?”
“父皇已生了接母后回来的心思,只是母后回来孤的身份便十分尴尬,孤主动让位大家都好过。”数月之前沈兰是皇后,他是嫡子,若他母亲回宫不能恢复后位还不如不回来,不如趁着父皇对他还存有最后一丝怜悯为母族讨点好处。
“殿下可有想过姑母知晓您如此,是否愿意回来?”
赵瑾瑜紧抿着唇,母后应当会怪他吧。
梁欢回过味,不可置信的问道:“殿下这是为了我们?”
语毕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像是要把赵瑾瑜盯出个窟窿,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只能憋闷的深吸了一口气平缓情绪。
沈括叹了口气,“殿下终究是心太软,可这宫里恰恰最不该有的便是心软。”
赵瑾瑜失笑,不心软又该如何,父皇容的下他在这个位置上吗?如果容得下又为何要亲手为他人装上羽翅,折断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