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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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秋高气爽，终南山的夜除了知了的嗡鸣，唯有静谧的夜。我一跃踏上大殿房顶，未发出半点声响，然后从荷叶香囊中掏出可笑可乐慢悠悠地喝了起来。我有大把的时间，不在意耗费点工夫看看成为精英弟子有什么好处以及如何成为精英弟子，只是很想搞清楚张老道如此拼了血本去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到底值不值。
我既不是判官，也不是阎王，更不是如来佛祖。我成不了救世主，也不想去管谁的是非，一切看我的心情。我的心不大，但也不小，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些年，不是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谁会去搞得整夜睡不着觉？于是，我抱着可乐瓶子睡着了......
“道可道，非常道......”“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在嘟嘟囔囔的读书声中，我被吵了起来。雾蒙蒙的天空似乎有一个大大的电灯泡从东方冉冉升起，揉了揉眼睛，我才发现那是初升的太阳。趴在房檐上再看下面，几十个银装素裹的男女老少依然在空地上排成几排捧着道家典籍在自顾自的瞎念。一眼就看到了张力，仍是那么清秀帅气，正捧着一本本古香古色的书读得来劲。若不是知道他的过往，谁能知道他是一个杀人恶魔。
我虽然没有上过学，但还是去过学校，见过读书的娃娃。“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文字很美，要不是那个肥脸的教导主任用几个大耳瓜子把我从教室边上扇了出来，我估计能够背完全首。我喜欢这样的文字，但是没人给我一个读书的机会，从来没有，一直都没有。
正当我胡思乱想间，静怡师太牵着婉儿从大殿走了出来。师太还是一副谁欠了她八百吊的死样子，不发一言。婉儿却脆生生地喊道：“早课结束，去食素斋。”殿下的一干道士们听闻，纷纷收起书本，按老幼排序毕恭毕敬地走向食堂。只是张力似乎不受待见，后面的每个弟子都会将他推往身后。张力敢怒不敢言，如小媳妇一般唯唯诺诺。
不说吃饭还好，一说吃饭，我的肚子也咕噜噜地饿了起来。肚子一响，静怡一道黄符就射了上来：“什么人！”静怡师太一喊，全体道士都望向了殿顶。这老娘们还真有两下子，这也能听见，没等她的黄符到达屋顶，我早已化成一个小道士混在了人群之中。
见无动静，静怡师太不再言语，其他道士们也非常识趣地默不作声，排队进了食堂。可能上辈子是饿死鬼的缘故，见了吃的我就把控不住自己。本以为道士吃的都是粗粮菜叶子，没想到他们吃的是如此精致。
纯手工的蒸饺是香菇油菜馅儿的，香喷喷的小玉米是水果味儿的，纯正的豆浆、豆腐脑都是现磨现做的，爽口的小咸菜是用植物油炒过的，连最普通的白米粥里都放了好多莲子和枸杞......看到如此多的好吃的，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目光短浅、见识粗鄙了。
在如此的美味面前，尤其是免费的美味面前，那还客气个毛线，我坐在张力面前敞开肚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地造了起来。张力的吃相还挺斯文，老子可不管那个，一碗、两碗、三碗......一屉、两屉、三屉......当我再一次端起餐盘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始注意到了我。身旁的张力将我一拽：“道兄，差不多了，吃多了消化不好。”
我看他那个人面兽心的狗样子，并不理会，还要去盛饭。没想到这瘪犊子直接加大手上的力度，给我胳膊上都扣得生疼。要不是哥们练过，估计最起码是个骨折。
“啊！啊！啊！哎呦我x！你狗日的扣我干什么！”我可不惯着他那个，直接喊了出来。整个餐厅的目光一起聚集了过来，没等他人说话，婉儿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张力见状，吓得筷子都掉地上了，慌忙扶膝跪地：“弟子该死，扰了师兄师姐清净。”
“不是，是他狗日的扣我，不让我吃饭！”我直接揭穿了他。
张力直接将脸埋到地面，再也不敢抬起头来。我则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儿和静怡师太，毫无惧意。
俩人看了我半天，婉儿说道：“是你？”
我冲她们嘿嘿一笑：“是我。”
“找死！”婉儿话音落，人已到，食指和中指合成一线直奔我面门。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小丫头还是这么狠毒。要是以前，我对佳凝有愧，尚且忌惮她三分，现在我能饶了她？抓起身旁的张力就向她扔了过去，反正张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死是残看他的造化。
婉儿伸手轻轻一推，就将张力拍了出去，丝毫不减弱她对我的伤害意图。虽然在旁人的眼里，婉儿的速度极快，但在我的眼中，跟动作慢放毫无区别。待她行至近前，我直接赏了她两个大比兜，然后顺势一甩，将她甩向静怡师太。
静怡师太颇有大家风范，用浮沉向前一伸，就将婉儿揽入怀中，然后沉声说道：“马如龙，几天不见长本事了，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说完，我将刻着“随山马如龙”的小木牌掏了出来。
“好呀，没想到你命够硬，竟然找来了。要不是师兄替你说话，你还能有今天？”静怡师太满面不屑。
“那又怎样，你想反悔？”
静怡师太淡淡一笑，用手一指张力：“我全真并非鸡鸣狗盗之徒，反悔倒还不至于，只是一个门派只能允许一个旁支弟子进入精英选拔，你要是参加了，他怎么办？”
我看着趴在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张力，内心不由得一爽：“爱咋办咋办，反正我这个牌子是真的。”
静怡师太似乎奸计得逞一般，笑着安排弟子：“既然如此，你们去把张真人请来，还是让张真人定夺吧！”
看着她小人得志一般的笑容，我心中暗想：定夺就定夺，难道老子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