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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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屋内的两位姑奶奶已经打成了一片。旁人看来，只有冯佳凝一人跟个神经病似的对着空气乱舞。在我们看来，却是两位神魔高手在拼杀斗法。
冯佳凝身法招式凌厉，捏着法指处处攻击颜春兰要害。颜春兰在阴间混迹几十年不灭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柄银杖舞得密不透风，让冯佳凝近身不得。跟普通人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俩的体力与法力都在不断下降。后来二人也谈不上什么招式了，直接上手薅着头发互撕起来。这下我算是开了眼，敢情这帮玄之又玄的人类和厉鬼们打架是如此模样。
赵龙对王虎说道：“怎么样，兄弟，我就说再等等吧。这个颜春兰可不是一般角色，要不然荣大人能让你我弟兄带这么多人马来。先让她们打着，咱们来个螳螂捕蝉，找机会再将她一举拿下。”
王虎点头认可，然后问赵龙：“龙哥，咱们什么时候上？”
“再等等，不急。”
原来这帮阴差是速报司荣禄的手下，我说他们抓鬼那么积极，指定是紫竹林鬼头崔林找不到颜春兰了，想多卖一个黑户名额又怕管理不利担责，索性将此事上报鬼衙争取立个三等功啥的。这阴间的事跟阳间差不多，都是满满的人情世故。
颜春兰虽是做了鬼，但良心未泯，让他们抓回去准没个好。我对赵龙说道：“龙哥，颜春兰跟贫道说过，她就是想再看看未过世的老公和儿子。等我找到了，她自己就去城隍那里认罪报到。里面那个黑衣女子，是我的朋友叫冯佳凝，省灵异科的，正式编制。等她俩分出个胜负，不劳二位，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你算哪根葱，滚！要不然把你魂魄一起拘了去。”王虎扬了扬手中的铁链，态度真他娘的蛮横。
赵龙制止了王龙，然后对我说道：“自古阴阳两隔，阳间有王法，阴间有府规。平日大家办案的时候，都是互相避讳，从不越界。我们这也是奉命而来，真要是坏了什么规矩，让上面的领导们交涉，我们就是打工干活的，请兄弟理解。”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再唧唧歪歪就是太不识数了。我跟颜春兰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帮她说几句话算是够意思了。不再言语，我跑到马路对面树荫下，查看聂老板和小妮子的情况。聂老板还好，就是小妮子还在打蔫，摸着额头有些发烫。
聂老板问我：“你刚才在门口窗台那里跟谁嘀嘀咕咕呢？” 他根本看不到自己饭店外边围了一堆阴差。
我安慰他：“没事，我就是看看冯佳凝有没有帮你把颜春兰给收了。”
“那我也看看去。”说着，聂老板放下小妮子就要去看热闹。
这他娘的也是个心大的主，别说颜春兰她们怎么样，就是阴差随随便便冲他吹口气都够他在医院里躺半个月的了。我扯住了他，告诉他还是照顾好小妮子吧，旁的事交给冯佳凝解决。
又过了一刻钟，门边的阴差们“唰”地都不见了。我赶忙奔过马路，又来到窗台下，察看屋内的情形。只见冯佳凝气喘吁吁地立在正中央，颜春兰的身形有些支离破碎黯淡无光，表情凄凄艾艾，而阴差们则是团团地将她们围了起来。冯佳凝这娘们可真够狠的，揍一个老太太也下死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赵龙对冯佳凝拱手说道：“冯警官，承蒙您出手相助，帮我们擒得此逃犯。您先歇歇，接下来的事情不劳大驾，阴间的事由我们阴间办即可。”
冯佳凝剑眉怒挑：“阴间的事阴间办？一个近百年的厉鬼都没有看住，让她出来扰乱安宁为祸人间，真不知道你们这帮饭桶都办了什么事！”
王虎不悦，手抖锁链“哗楞”一声。赵龙赶忙拦下，说道：“冯警官所言极是，我们自会返躬内省，决不让此类事再度发生。”冯佳凝冷哼一声，退出三丈外，不再言语。
见此情形，赵龙一声令下，众差官手执勾魂锁链纷纷涌向颜春兰。颜春兰虽知不敌，仍想拼死一战，奈何勾魂锁链本就是克鬼利器，她又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有一战之力，没出两分钟就被阴差们将她的琵琶骨锁住捉拿。
此时，颜春兰几近癫狂，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马如龙，你卑鄙无耻害我，我与你势不两立……”这可给在门外观战的我吓坏了，你们神神鬼鬼的事，跟我有个毛线关系。我也是任人摆布身不由己，该找谁算账找谁去呀，都恨我干什么？
颜春兰骂完我又开始骂阴差，说他们都是有奶就是娘、徇私枉法的走狗。王虎暴躁，拎着阴鞭上去就是给她一顿抽，颜春兰才终于闭了嘴。这女人也是不聪明，非逞口舌之快，何必呀。
等赵龙、王虎一行离去，冯佳凝立时放下冷峻身段，晃晃悠悠地想要找把椅子坐下。刚走几步，就蹒跚跌倒在地。美女跌倒，咱不能傻看着，赶紧冲进屋去把她扶到椅子上。谁知冯佳凝非但没有感谢我，回手就给了我一个大比兜，骂我趁人之危不要脸。我捂着被她打得生疼的脸蛋子，内心十分委屈：不就是趁机揩了点油嘛，打人不好，打人是不对的。
“师姐，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当然没事，拧下你的脑袋还是没有问题的。”冯佳凝恶狠狠地说道。
真是不识好歹，既然她自己说都没有事了，我也懒得管她。看到柜台上有瓶不错的好酒，我拿起酒瓶子咕咚了起来。
这时候，聂老板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向里面张望，我喊他进来，并且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解决了。聂老板很高兴，千恩万谢。我趁机跟他念叨：“聂哥，放心吧，颜春兰已经被我大师姐清除了。只是你家的这个鬼老厉害了，看把我大师姐伤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没个十万、八万的用来治疗，估计好不了。”
聂老板感激地说道：“只要能把鬼驱除了，不让她再纠缠我的家人，怎样都可以呀。只是这个价格……我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兄弟你看能不能……”
冯佳凝“啪”地一声将旁边的桌子拍得粉碎：“马如龙，我们正派人士以斩妖除魔、拯救苍生为己任，岂能以此敲诈他人钱财？你个狗东西，对得起张真人的一世英名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我吓一跳，果然是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恢复得又能拍桌子瞪眼了。我刚想跟她争辩，老子没偷没抢，帮了这么大的忙，要点辛苦费怎么就不行了？少他娘的拿张老道压我，他那品行比我强不了多少。
聂老板赶紧打圆场：“马兄弟说得对，要不是他帮忙，我这一家老小还真就被那老鬼折腾死了。这点钱兄弟拿着给冯警官买点吃的喝的补补身体，其他的钱等我凑够了再给你送过去。”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塞给了我，估摸着得有个一两千块。我假意推脱了两下，但架不住聂老板太热情，只好笑纳。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就告别了聂老板。一时间打不到车，冯佳凝不爱理我，就在前面气鼓鼓地独自走着。我倒是无所谓，不爱理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就在后面溜溜达达地跟着，顺便美滋滋地把聂老板给的钱掏出来数数到底有多少。
正此时，侧前方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奔着我就来了。我正数钱美着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给我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离路边，接着只听得冯佳凝“啊”地一声，然后如断线的风筝在天空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