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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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会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又臭又长的老太太裹脚布。我强打精神，耐着性子听各个专家又发表了一通不知所云的言论之后，工作会终于结束了。会上，他们好像又布置了几项任务，我铁定了主意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所以并不关心。
一晚上没吃饭，肚子早已经饿得叮当乱响，就跟着众人来到餐厅吃早餐。机关部门的早餐真不是盖的，麻辣粉、肉包子、水蒸饺、豆浆、油条、大煎饼……全是自助餐，随便拿。逮着这么多好吃的，我当然不能放过，把盘子装得满满当当，然后找个桌子坐下来就开始大块朵颐。
我正吃着呢，王剑冰过来叫我，说是国老想与我谈一谈。我看到局里几个大领导模样的人和他们都坐在一桌，自然极不情愿，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我端着饭碗走了过去。国振江很热情地叫我坐下，然后和我攀谈起来。
开场白无非就是家住哪里，年芳几何诸如此类的话题。林局也顺势插针地问了我几个不痛不痒的过往，似乎在试探我有没有不良记录什么的。对于我的个人生活，也不是什么高度机密，我有一说一，没有丝毫保留。
后来，国振江提到了高家屯的事情，我刚想表达歉意，被他打断：“事发突然，并不怪你，要是换做旁人，估计也难以应对，送到医院的同志只是中了迷魂散而已，已无大碍。”并安慰我，高敏的事情不用担心，他已经安排人去追查了。我把鬼子六的信息告诉了他们，林局一听，立马起身安排人去排查。
林局他们一走，国振江低声问我：“你师傅张真人还好吧？”
对于国振江，我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现在想要找到张老道的人太多了。黑茅不必多说，面具人明显也是为了梼杌而来，国振江似乎跟张老道的关系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着什么蛔虫呢。我跟张老道的师徒情分比较淡薄，那也不愿意让他再平添凶险，更何况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吉凶祸福。于是就说道：“上次我们在虎威岭走散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你们去虎威岭干什么？”国振江追问道。
觉得无需隐瞒，我就把进虎威岭帮李有田找孙子的事大概说了一遍。至于地仙村的事情，我自然是隐去了没说。国振江听完，对张老道大加赞赏，又说了一堆老道士虽深陷囹圄之境，仍心系百姓、侠骨仁心的溢美之词。
王剑冰笑嘻嘻地说道：“听师傅说，张真人本事很大，你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吧，哪天咱俩比试比试。”
这小子永远都是这么争强好胜，可我屁本事没有，所以苦着脸说道：“我跟师父一共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说是师徒，可更像是萍水相逢，哪里学到什么东西，他就教了我一个‘攀爬术’，现在也叫我忘得差不多了。你们说他本事大，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神棍。不用比，你赢了。”
没等王剑冰说话，国振江脸色唰地一沉，训斥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能这么说你师傅呢？应该掌嘴！”
王剑冰见国振江不高兴了，没敢接话。我本来想告诉他，张老道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目前，凭着随山派这杆破落的大旗，万一将来有个什么闪失，他还能多多少少罩着我点。
看着我不争气的样子，国振江似乎想到了什么，慨叹一声说道：“现在你师傅不在身边，你就跟着我吧。我修习全真教，跟张真人也算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别让随山断了香火。” 然后，指着身旁的冯佳凝：“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叔，这是你师姐，静怡师太的弟子；剑冰是你的师兄，空虚道长的宝贝徒弟。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熟了，不用我过多介绍，以后你要听他们的话。”
我一直以为他们三个是师徒，原来是这样的关系。我的脑袋瓜子开始变大，嘴里的肉包子顿时不香了。刚想躲开这个妖魔圈，又给我来个套牢？那怎么可能！当即说道：“国师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一会儿吃完饭就走。等我办完事了再来找你们，好不好？”
国振江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后眼睛一瞪：“你有个屁事！看你现在混的穷困潦倒，不怕给你师傅丢人？”
我心说，张老道现在混得还不如我，我俩还不一定谁给谁丢人呢。可嘴上不敢这么说，就把聂老板家里的事拿出来当挡箭牌。国振江听我不像扯谎，就安排冯佳凝和我一起去解决这个事情。再看冯佳凝，在她目无表情的面孔中，我看到了一万个嫌弃。冯佳凝虽然冷艳动人，但这副生人不可靠近的样子，让我本来还能吃七八个肉包子的肚子当时就饱了。
我恳求国振江：“让剑冰师兄和我一起去吧，两个男人更方便些。再说佳凝姐姐昨晚不是还受伤了吗？需要静养调理才是。”
“不行，我和剑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习武修行之人，一点小伤没事的。”国振江一口回绝。我看了看冯佳凝的手腕，还是那么白皙，一点没有受伤的痕迹。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恢复得如此之快。
王剑冰不怀好意地对我笑着说道：“冯师姐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慢慢你就知道了，跟师姐好好看，好好学。”冯佳凝杏眼圆睁，怒斥让他闭嘴。
吃过早饭，国振江一行三人不知道商量什么事去了，我一夜没怎么睡，困得难受，就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到了局里安排的临时招待所。刚简单洗漱了一下打算睡下，就有人来铛铛地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冯佳凝。她新换了一身精致整洁的黑色西服，像《黑衣人》中的神秘特工一样，显得非常干练。而我头发乱糟糟，上身还光个膀子，形象上略显猥琐，冯佳凝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我问她有什么事，冯佳凝面带愠色：“师傅让我先把你的那点破事处理了，看你这意思还准备睡一觉？”
我普通老百姓一个，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天不睡困得慌，怎么能跟她们这帮人比。于是跟她说，聂老板那头的事不着急，等我睡起来再说吧。冯佳凝一听不干了，对我当头一顿语言暴力，什么自私冷漠、烂泥扶不上墙……
这是激将法吗？老子从小挨得骂多了去了，她这几句不疼不痒，对我起不了半点作用。我悠哉悠哉地倚在门框上，她骂着我就听着。等她骂够了，我就准备接着关门睡觉。她要实在愿意去就自己去，老子恕不奉陪。
冯佳凝看着我的态度依然消极，直接暴走，右手抓着门把手一用力，整个屋门都被她扯了下来。这一下可惊着我了，林剑冰不是说她不擅于近身格斗吗？光凭这手，就足以把我像抗日神剧手撕鬼子一般一分为二了。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女生，身体里潜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废话不敢多说，我转身麻溜地穿上衣服跟着她往外就走，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