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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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几个烂字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疼不痒地,接着问他:“别转移话题,梼杌出不出来,我并不关心。它杀它的人,我要我的饭。我俩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我离开这里还解决不了问题了?”
臭乞丐看我冥顽不灵的样子,捋着山羊胡顺了好半天气,然后说道:“作为一个上古大妖,被封印这么多年,内心复仇执念非常之深,更何况它是梼杌,本就顽固傲狠,你的气息它已认定,怎会轻易放过你,必然要了你的小命。”
“凭什么?又不是我封印的它?我帮忙把它放了出来,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还恩将仇报了?再说你不是又把它收回去了嘛。”
“你虽说破坏了圣物墨斗的灵力把梼杌放出来不假,但因为被你的污秽之物所染,更毁了它的千年道行,你说它恨不恨你?我的念力不够,只能困住它三天,再说墨斗灵力受损几近全无,能不能困住三天贫道也没有把握。三天后,它出来还会追杀你,我可能也会跟着遭殃。什么事遇到你准没个好,你就是一个丧门星!”臭乞丐说道。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我问他:“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就跟你非得跟我抢那个矿泉水瓶子一个意思!”
沉思片刻,我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又接着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蠢材,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就问你要不要活命吧?”他开始暴躁起来。
“要,凭啥不要。”
臭乞丐后来跟我说,要是想活命就拜他为师,然后传授给我一套控妖术,就能自保了。我当即也表明了我的态度,拜师可以,但不受师徒之礼,想趁机捞好处占老子的便宜更是想都不用想。什么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什么的,在我这里统统不适用,我可不想跟个傻瓜似的天天孙子般地围着给他端茶倒水,端屎端尿。
一听我的话,他立马瞪起了眼睛:“本道爷传你法术,降妖除魔,不仅拯救黎民苍生百姓,还能让你脱离生命危险。别说我还没让你干这干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让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应该吗?”
什么拯救苍生免遭涂炭,救我于水火之类的屁话我根本不信。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先小人后君子,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他也没那么好心眼,指不定是图我什么。我一没钱,二没权,老丫挺的要不是图我年轻力壮人傻,别的我也想不出什么了。于是对他说道:“你要是答应呢,我就勉为其难当一回你的小徒弟;要是不答应呢,你把口诀告诉我,然后咱俩一拍两散。”
他一听就急了:“你个龟孙,是我教你还是你教我?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爱学不学,不学滚蛋!”说着就要走人。
看到他气急败坏,我的内心反而更加镇定,说道:“别呀,臭乞丐,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老走没关系,把控妖口诀留下。”
老头子的山羊胡被我气得根根上翘,怒喝:“白日做梦!”
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点都不着急,并帮他分析了一下。我承认他是有些本事的人,最起码能收拾了那么大个的妖怪,就是我所不能的。但是他收得了妖怪,未必能收拾得了我,因为我不相信他的那些什么破法术对我有用,都什么年代了,这些封建迷信早就该破除了。凭身板,我看起来比他硬实多了,揍一个小老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你还要跟我动武不成?”臭乞丐一脸蔑视。
“不是我要你跟动武,是你骨头痒痒了逼着老子跟你动武。”说完,我就脱下了上个月在建筑工地刚捡的的确良工作服,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还算饱满的胸肌,觉得不太踏实又顺手抄起了一块垫床板的砖头。拳怕少壮,我想这足以把眼前的老叫花子打得满地找牙。
“就这些手段了?”他仍然一脸轻蔑。
“这还不够么?”我反问,心里着实不爽,并打算着要是他还继续摆这个臭脸跟我装x,下一步先给他一砖头来个满脑袋开花。
臭乞丐手掐兰花指,似乎做好了随时跟我动手的准备。我也不敢含糊,像这种一对一的身体对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立马提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准备跟他大战一场。可不知他又想通了什么,掐了半天的兰花指又收了起来,脸上流露出些许哀伤,长叹一声道:“好吧,小兔崽子,今天我就成全了你,但事先说好,你不能再叫我臭乞丐了,最不济得叫我一声‘道爷’或是‘师父’吧!”
“你真的是道士?”
“如假包换。”他倒显得很坦诚。
“那好吧,我没意见。”不就是跟称呼嘛,叫啥都无所谓。
“现在可以把砖头放下了吗?”他冷冷地看着我。
“没问题,臭……道爷。”他都这么配合了,我再这么僵着也不太好意思,随手把砖头丢在地上。后来,我俩又非常和谐地一人抽了一截烟屁股,以示不计前嫌。然后,他略带情绪地把控妖术教给了我,不太好记,大概背了几遍,稀里糊涂地算是掌握了一些要领。
教完了我,他又把墨斗从破袄兜里掏出来交给了我,告诉我好好保存,别弄丢了。我当即就不干了:“道爷,这玩意跟个定时炸弹差不多,谁喜欢谁拿去,给我干嘛?另外,这也是你们随山派的掌门信物,虽然我刚学了控妖术,但除了吓唬吓唬梼杌,别的难成大器,您这也太随便了。”说完,随手又丢还了他。
他眼睛一瞪:“我说让你当掌门了吗?你也配!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权力!”老道士不是掌门,还带着掌门信物,难不成是随山派的叛徒?我的内心又开始忐忑起来。是不是有人要追杀他,老东西实在躲不掉了,这是要甩锅给我呀?他这是真把我当傻子了。想到此处,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垫床板的砖头又抄了起来:“老鳖犊子,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原来这个东西是你偷出来的?不好脱手,硬是要嫁祸于我呀!”
老道士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枉,山羊胡又支楞起来了:“你放屁!你胆敢再污蔑我的清白,贫道定不顾道法因果废了你!梼杌已经认定了你的气息,你俩现在是不死不休。无论你在哪里它都会去杀了你,拿着墨斗才能保你使用咒法之后困住梼杌性命无忧。”听他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这就好比警察抓人要有手铐子,动物园抓野兽要有兽笼子一样。
眼前的这位不管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最起码目前人畜无害。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鞠着笑脸向他示好:“道爷,是我小人之心了,您别介意。那您就不怕我把这个信物给卖了,或是拿着它到你们那个叫随山派的老巢去混吃混喝?”
此时,老道士一脸蔑视:“恕贫道直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不光离经叛道、胆小猥琐,更是贪生怕死。先不说你能不能去做,你先问问自己敢去做吗?救你只是因为道家不伤及无辜,不乱入因果,绝无他意!”
他的点评一步到位,获得了我的高度认可:“您说得都对,那怎么还要收我为徒呀?”
老道士目露难过之色,仰望苍天,艰难地吐出五个字:“都是倒霉催的!”哦,错了,是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