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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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着车，牧原坐在我旁边，元因在后座躺着，不过好像滚到座椅下面去了。
我问牧原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却告诉我让我不要着急，先把后面的跟屁虫甩掉。
后视镜里，一道墨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倘若不是他提醒我，恐怕我只会以为是什么小动物。
我捏紧方向盘，手心出了很多汗，“那是？”
牧原双指捏着一张黄色的符箓，贴在车窗上，顺口解释道：“木鱼人，他的身手很不错，我认为他或是那天夜里袭击木知瑶的人。”
“我用了障眼符箓，可以暂时隐藏这辆车，虽然持续时间不长，足够让他迷失了。”
我惊叹一声道：“你也太厉害了。”
他摇摇头道：“其实这种符箓本质上是召唤类符箓，付出一些金钱，或者德行，就可以请到周围的鬼，神，灵物之类的东西来帮忙。”
“就例如这次，我贴的这张符箓附带了三界内流通的货币，一个圆，刚才就有个贪吃鬼拿了这个圆，将我们车整个吞入腹中，以达到障眼隐身的效果。”
说完，他还从兜里掏出一颗纯黑色半透明的小圆球出来，在夜里它居然还发着淡淡的黑光。
我简直被打开新世界，如果三界存在，那是不是有神仙，还有什么魔兽，给我激动的，那是不是还有魔界圣女，仙界女神之类的，妈呀不得了啊。
牧原疑惑道：“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刚刚差点撞死了一只鸟。”
我嘿嘿一笑，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他。
他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太复杂了，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那些东西，只是称呼不同，说到底都可以归为一类——灵魂。”
太深奥了，我听不懂那些，如果都归为一个灵魂的话，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思来想去其实都没有意义了，还是活在当下最重要，考虑太多反而失去自我了。
这时候，又有一只鸟儿飞过，羽翼漆黑而丰满，它眼神犀利，不停的盘旋在离我们不远的上空中。
我心里有点紧张，想起了刚才捡起来的纸条，“牧原，你刚刚是不是也看到了一只鸟？”
他点点头，我立马将车停在了路边，掏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纸条，“刚才太激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上面用签字笔清晰的写着两排字：
别相信任何人，请到飞鸟盘旋处相会。
是委托人！
我和牧原对试了一下，把车往鸟飞的地方开去，直到前面是一条小路，我们才下车。
四周是高高的芦苇，风一吹就晃动，别有一种心惊胆战的刺激感。
牧原走在前面，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借着月光摸索前进。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进入一片空地，飞鸟下站着一个老人，估摸着大概六十多岁，身材瘦高，头发斑白，看起来竟然和庄二牛有两分相似。
老人用手捏成一个半圆，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短促的声音响起，那只大鸟稳稳的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他却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们是朝圣宗来的道士吗？”
我点点头，看来可以确定他就是委托我们的那个神秘人了。
他让我们带着东西跟他走，这地方不宜久留，我让他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元因搬过来，不然怕他醒了搞不懂什么情况。
按照原路返回，我从后备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再把元因拖出来，毫不留情的用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哇哇哇，下雨了…！”
元因头发被矿泉水淋湿，眼睛湿漉漉的打量着眼前的情况，思考再三他的小脑袋瓜还是没能想出一个结果。
我给他长话短说，没想到这个缺心眼一个劲的说我好色，不要脸。
我直接锁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我心里的滤镜已经完全碎成渣渣了。
当然，可能我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变成了一个色鬼。
他骂骂咧咧的跟了我一路，直到和牧原他们会合，才稍微收敛一点。
我叹了一口气，让老人快点带我们走，这地方确实有点阴森森的。
不一会，我们到了一个林中小屋，不是很大，外面放了几个巨大的鸟笼，里面零散的养着几只鸟，两只白的，三只灰的，加上老人肩膀上的黑的，一共是六只。
老人打开笼子，让黑鸟飞了进去，又从旁边的袋子里抓出一把谷子放进里面的食盒里。
他领我们走进去，打开灯，我才发现屋子里空间很大，中间摆了一张四方桌，左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右边角落有一盆枯萎了的茉莉花。
我们都坐下后，他又给我们倒了一杯茶水，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充斥着整间屋子。
牧原把玩着茶杯，直接问道：“老人家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他的名字叫庄金，是庄二牛的父亲，同时他还有个女儿叫庄雅。
从小庄二牛游手好闲，对学习根本不上心，反而是庄雅每一学期都是年纪第一，在五年前考上了省内的重点大学。
上学需要钱，他们村又是方圆十里数一数二的贫穷村，自己家里也没有存款，于是他就想出门打工了，本来打算让他儿子庄二牛和他一起去的，可是庄二牛学了一门木匠手艺，在村里扎了根，不愿意和父亲一起去打工。
外面打工很辛苦，逢年过节也都是在厂里度过，时不时还要给不争气的儿子寄钱。好在庄雅没有辜负他的付出，在城里找了一个好工作。
大概在一个月前，他辞去了工作，回红花村养老。
但是…那时候的红花村和记忆里的村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已经过了五年，村里有所改变是很正常的，庄二牛带着他逛了一遍村头村尾，发现村子里多了很多新面孔，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却对他儿子很热情。
庄二牛拍了拍胸脯，告诉他，自己是村里的红人了，不再是以前游手好闲的混混。
庄金欣慰的说，儿子做木匠做得好，才会有这么多村民喜欢他。
本来到这还没有什么，直到一个人影闯进了他的视线，他才发觉这里变得多么荒谬。
他的老婆，亲爱的妻子，思念一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柔声叫他老公。
可是她应该死去了有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