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门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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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志腿伤好了之后，回到了丹城市公安局担任刑警副队长职务，负责别的案子。尽管南郊杀人案已经结案，但是出于对林夜风的了解，王长志根本不相信林夜风会自焚谢罪。

看来现在应该快点找到何小娜，只要找到她，王长志笃定林夜风会再次现身。

王长志暗暗走访了小娜的亲戚、朋友和同学，结果一无所获。没有办法，他把小娜的照片分发给跟周围县市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派出所和公安局的朋友，让他们帮着调查，不过一连几个月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再说林夜风来到沈城之后，也在多方打听小娜的下落，只是沈城作为省会城市，有着几千万的常住人口，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林夜风不敢太明目张胆。

很快，他身上的钱就花的所剩无几。林夜风暗自苦笑，心道：还是先找个栖身的地方再说吧，不然还没到小娜，自己就得在沈城要饭了。

八十年代的东北地区是华国重工业基地，工业化程度较高，当时东北的工人待遇都很高，不少人挤破头都想要往工厂进。也有不少工厂对外招聘临时工，待遇相对于正式工就比较低一点。

这几天林夜风应聘了几个工厂，其中铁西一家机械厂让林夜风很感兴趣，这个厂子招聘门卫，包吃住，每个月五十元的工资。

可能是工资较少的缘故，再加上那个年代一听说是看大门的，人们脑子里第一念头就是没什么出息，所以没有年轻人愿意应聘这个岗位。

厂子负责招聘的保卫科科长叫樊大勇，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眼就相中了年轻力壮的林夜风。做好登记后，林夜风顺利的成为宏升机械厂的一名门卫。他每天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守好大门，做好访客登记就行了，不过，科长樊大勇却交给他一项特别任务，那就是防外的同时，还得防内。

林夜风不解。

樊大勇解释道：“别看咱们厂子天天生产，瞅着像效益挺好，但实际上到年底拉下的饥荒不少，抛开生产经营产生的，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厂里的人监守自盗，今天偷点铜丝，明天拽点钢管，你说什么好单位能经得起这帮人的霍霍？”

林夜风会意：“科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中午我就仔细检查下班的工人，保证不让厂里的财产不受损失。”

樊大勇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不是那么好干的，有困难就跟我说。”

林夜风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不怕得罪人。”

“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樊大勇又嘱咐几句就走了。

很快，中午下班了，工人们陆续从厂区走出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新来的门卫开始对每个工人的背包进行检查，厂大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因为耽误了下班，工人们一个个怨声载道。

不过林夜风丝毫没有在意工人们的脸色，依旧一丝不苟的挨个检查。

“飞哥，这今天怎么还开始检查了，我这包里还有几捆铜丝，这要检查出来咋整，要不咱们跟他干吧。”队伍里，一个黑瘦青年悄悄的跟排他前面的那个人说道。

“没事儿，一会把你兜里那盒红塔山给我。”叫飞哥的青年小声说道。

黑瘦青年把香烟递给飞哥，多少有些心疼。

很快排到他俩，林夜风拦住二人，说道：“你俩把背包打开，保卫科例行检查。”

飞哥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来，这烟你揣着。”说完把香烟不由分说的往林夜风的兜里塞。

林夜风没有接他手里的香烟，继续说道：“把背包打开，咱们别耽误后面人的时间。”

飞哥见软的不行，瞬间脸色一变。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今天我就不让你查，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林夜风冷笑一声，说道：“我的规矩就是检查你的背包，请你们配合一下。”

三人的冲突引起了工人们的围观，飞哥脸色有些难看，生怕惊动了厂领导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背包递给林夜风。果不其然，林夜风从二人的背包里翻出了三捆铜线和几个铜把手，他把赃物按照厂规没收。他淡淡的说道：“下午你们自己去找保卫科长，怎么罚你们不归我管。”

“行，你他妈给我记住了，我叫张远飞，咱们这事没完。”张远飞恶狠狠的说道。

面对张远飞的威胁，林夜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这两个人一个叫张远飞一个叫于广志，是组装车间的两个工人，他俩深深的看了林夜风一眼，自认倒霉，愤愤的推开众人离去。其余工人见新来的年轻门卫如此不留情面，也都收起小觑之意，乖乖配合检查。

下午上班后，张远飞和于广志被保卫科科长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并给予记大过处分，这让他俩对林夜风更加怀恨在心。

“飞哥，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太特么憋气了。”

张远飞吐了一口吐沫，说道：“完个屁，别着急，今晚找二胜子和大洋他们几个教训教训这小子，妈的，得让他知道知道，这个厂子谁是爷。”

于广志点点头。

下班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铁西南五马路一个游戏厅找二胜子一起出去喝酒。

二胜子本名李胜利，二十三四的年纪，中等身材，没有正经工作，身边有几个小兄弟，平时靠小偷小摸和堵中学生要钱为生，他跟张远飞是发小，帮张远飞打过几次架，所以两个人关系还算挺近的。

酒桌上，张远飞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二胜子说了一遍，二胜子满不在乎的吐出一口烟，说道：“操，不就一个看大门的么，给你俩造这样？真他妈丢人。”

张远飞说：“不是我俩怕他，主要是都一个厂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尴尬，所以这不找到你了么，你在咱们这片儿好使，就当帮我出口气。”

于广志在一旁附和：“是啊，胜哥，这小子断了咱们的财路，咱们得少喝好几顿酒。”

二胜子掐灭烟头，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说吧，要条胳膊还是卸条腿？”

张远飞摇摇头，说道：“不用那么狠，教训教训他出口气就行。”

“行，今晚的，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我的这帮兄弟不是白找的，这人吃马喂的都是钱，你们哥俩看着办。”二胜子说道。

张远飞和于广志点点头，说道：“这个我们懂，放心，肯定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