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她哥说得对,这地方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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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褚苍辰从被子里伸出手,细白的手腕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色泽,他眯着眼睛看向没有遮挡的窗户,觉得这屋子似乎跟他昨晚看到的不太一样。
暗黑的窗沿上方,是精致的镂空的水晶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不同于玻璃的炫目光芒。
旁边的墙面也有奢华的痕迹,这像是一座很精致的女子卧房,只是在岁月的摧残下变成了邋遢不堪的样子。
褚苍辰拥着被子坐起来,这里晚上很冷,好在被子铺得够厚,睡了一夜,还算暖和。
他伸手拿过外套,越发对这个童年时阴森异常的鬼屋好奇起来,他快速穿上衣服,先点着炉子,等热气在屋子里散发出来,他才端上热水去门外洗漱。
杂树乱草密实分布的小院里,也能依稀看到从前的精致模样,廊柱上的彩绘褪色了不少,但还能看出曾经的绚丽。
他想,这是个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痕迹证明,这并不是个一直冷僻的所在。而且看格局,这院子也不算小,除了他住的那间,这院子一共有五间,每一间都是精心装饰过的,很显然,也不是一座建到一半就废弃的院子。
褚苍辰搬出一个昨天送进来的干净凳子,坐在门口的阳光处,开始漫无目的地构思。
画纸上不断被添上随性的色彩,渐渐的,褚苍辰忽然发现,画中的景象跟院中的景象很像,是一座废园。
“叩叩叩!”
“表少爷,我来给您送早饭来了,方便进来吗?”
一道粗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褚苍辰都不用看到,就能想象到那个大汉躬身谄媚的模样。
他冷声道:“进来吧。”
不知道这种随时随地能进来监视的人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虚伪客套?他在这个地方是什么身份他很清楚。连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客,还不怎么尊贵。
外面的人听见回应,才推开门进来,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就到了褚苍辰面前,看他在画画,又是一阵恭维:“表少爷画的真好,色彩斑澜,意境不俗,”
褚苍辰笑了声,转头看向弓着腰的刘二,“刘副总管不必这么客气,我又不是这儿的主子,当不起你这么奉承。”
刘二尴尬陪笑:“这是怎么说?您是表少爷,自然是刘二的主子,这只是老太太一时气恼,说不定您这幅画还没画完,就能出去了。我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不尊敬啊。您看这早饭,我帮您摆哪儿合适?”
褚苍辰随时指着大门口的桌子,“就那儿吧,哎,”
刘二连忙转身,“您说。”
褚苍辰回头:“你别躬着了,我看着别扭。”
刘二微微直起腰,还是个微弯的状态,褚苍辰也懒得再纠正,问:“你在这里做多久了?”
刘二想想,说:“那有点久了,到现在该有十来年了,我爸做得更久,他在这儿做了有四十年。”
褚苍辰问:“那你听说过这春荷院是怎么回事吗?原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住着谁?什么时候给改成这样的?”
刘二笑笑,“您这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一点儿。听说这院子啊原来叫悠妤居,这原来是个京剧名伶的名字,听说她长得艳丽妩媚,就是之前经常唱戏的那个小妾。”
褚苍辰不解;“老太爷一直关在这儿的那位?”
“是,”刘二左右看看,小声说:“这院子您只猜对了一半,这院儿的名字是有改过,但建的啊,从来就是这个格局,连上面的这些网,还有外面那些玻璃罩顶,都是一开始就有的。”
“听说那悠妤姨娘长得是妩媚动人,性情也是狂放不羁,老太爷把她纳回来,她并不情愿,就造了这座院子来安置她。听说以前老太爷一来,她就哭得震天响,第二天就唱戏,那哀怨凄惨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表少爷,您可不能跟别人说这是从我这儿听去的,老太爷下过命令,不让私下议论。”
褚苍辰皱眉:“那你还告诉我?”
刘二腼腆一笑,“您是表少爷,昨儿也确实是我冒犯,也请您见谅,我就是个下人,上面有吩咐,不敢不听啊。”
褚苍辰笑笑,“我明白。”
刘二又是一笑:“那小的去为您摆饭?”
褚苍辰点点头,又看向院中的杂草枯木,和头顶的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这种高度连放风筝都飞不起来吧?
难怪,难怪二表叔每次提起这里都讳莫如深,原来这是祖辈的不堪丑行。
“那后来老太爷都去世了,怎么还把她关在这儿呢?”褚苍辰走进来,坐在桌边开始吃饭,又问。
刘二站在一边,有些不好启齿,“老太爷纳她进门才六年人就没了,可这六年都被关在一个地方,您瞧瞧这院子,密不透风,连看看天都有网拦着。老太爷走后,老爷子倒是想过放了她,可人都疯啦,整天连件正常衣裳都不会穿。”
他微微上前,悄声说:“听说有一回她半夜里睡不着,就游荡到竹林里抱上一个男人,一开始都没人知道,后来几个下流胚子都来这竹林晃悠,这才知道,她都挺了老大的肚子了,老太太气得了不得,活生生把那孩子打了下来,自那以后就彻底疯了。也再没从里面出来。”
褚苍辰艰难咽下口中的粥,忽然觉得这院子阴凉瘆人,他还有些不确定地问:“什么叫打下来?”
刘二笑笑:“还能是怎么打下来?拿棍子往那肚子上打呗,我也是听我爸说的,那时候我还没进来当差呢。表少爷您也别记我的仇,老太太手段是狠啊,我真不是有心对您动粗。”
褚苍辰眉头皱着,总觉得这屋里有血腥味,他捂着嘴跑到外面,把吃进去的东西又都吐出来。
刘二惊得跟出来,忙给他拍背,“表少爷,这饭菜可都是渔嫂亲自送来的,我没交过别人手啊,您这不是吃坏肚子了吧?”
褚苍辰摆摆手,好不容易吐干净了,才去炉子上调了杯温水,有气无力地说:“我就是觉得这屋里好像有血腥味,胃里难受。”
刘二往屋里看看,他用力闻闻,也觉得味道够呛。不过又安慰道:“您先忍忍,估计没两天就出去了,这屋子就这么几间,之后也有几个进来住过,还是别折腾了,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没两天似乎格外漫长,褚苍辰每天在院里勉强吃上一点,到晚上就开始做噩梦,他总能听见有谁在他床头唱戏,曲调哀怨婉转,经常让他在半夜惊醒。
他开始相信,这个院子是气场不同的,住在这里的人都容易发疯。
只是五天而已,柳一一周五晚上再来看褚苍辰,就发现他整个人憔悴得不行,顿时担心地问:“二表哥,你这怎么了?怎么憔悴成这样啊?”
褚苍辰原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晨朝露,如今却脆弱敏感的像海上脆帆,彷佛都不用一阵浪,只要海风稍微用力点,就能把他吹散了。
褚苍辰神色恍惚,听到柳一一问,他疲惫地问:“瑜菲,你有没有听见唱戏的声音?”
他的疑问里有不确定,但这不确定是不确定有没有唱戏的声音,还是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柳一一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褚苍辰必须得出去,她哥说得对,这地方很邪门,会把正常人变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