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没死就能躺着,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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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个下属放浪形骸地吃着自己的午餐，柳一一对云澜这种中高端品牌的印象滤镜碎了一地，她以为只有他们那种草创公司才会在岗位上吃外卖。
“柳经理，我们以前也很注意形象的，楼下的高级餐厅也经常去，现在没办法，没钱，”
熊猫眼察觉到新上司的惊讶，抽空解释了一嘴。
也是刚刚柳一一才知道，她的三个下属有两个还是主播，那个美艳女鬼风和这个僵尸风熊猫眼都是，秃顶大爷原来也是，但天天戴着头套直播，不到半年他就秃成了个地中海，上个月刚退圈。
柳一一本来还以为吧，可能快时尚品牌面对的都是年轻消费者，所以迎合他们的审美做了些大胆的尝试，年轻人嘛，喜欢奇奇怪怪的二次元风，这个她也懂。
可万万没想到，这仨都不是专业主播，他们就是公司的普通职员。
柳一一挠头，这什么奇葩的人事安排？
让三个素人职员来充当主播，这三个素人为了不暴露真容还把自己化得奇形怪状，这直播能做起来才叫奇迹吧？
难怪柳静雅把她派到这儿来，这哪是起点低啊，根本就是开荒嘛。。
柳一一也顾不上跟关亦询这小屁孩计较了，她喝口可能掺着口水的咖啡暖暖心神，问：“公司是招不到主播吗？还是没有人事招聘指标？为什么你们要做主播？”
秃顶大爷先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这就要从我们公司老板把股份卖给元生集团说起，这个柳总担任公司总裁之后，我们云澜就有了冷宫制度，在你之前，我们这儿都有八个经理了。”
他用手比出个八字，为了追求视觉效果，两只手都竖起了四根手指。
“九个。”熊猫眼补充。
秃顶大爷赶紧又放开右手大拇指，“哦，九个，有一个一听说要调我们这儿，直接辞职不干了。都没来。但人事任命发了。柳经理，你为什么调来？”
柳一一说：“我面试来的啊，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如果她没看错，仨新手下看她的眼神，挺接近看活着的死人。。
食物是最好的融合剂，三个人在心里默契地为这懵然无知的新领导默哀片刻，然后为她解惑。
小萌新美艳女鬼先来：“我叫邱赳赳，雄赳赳的赳，上司约我开房被我揍了一顿，就被发配到这儿来了。”
熊猫眼吸溜了一大口可乐，把嘴里的炸鸡顺下去，说：“我叫贾笑，就上司跟一女的搞那什么，我砰的一下把门推开了，两人下半身都让我看光了。嗯，可能是女人身材很辣觉得被我占了便宜，也可能男人身材太垮有点儿自卑，啊，就被调到这儿来了。”
柳一一眼睛睁大，点点头，又看向最后一位。
秃顶大爷说：“我没啥，就是说团队要保持年轻，我岁数大了，又不想赔钱辞了我，就调这儿来了。哦，我刘奋，奋斗的奋，柳经理，你真是面试进来的？”
柳一一点头，又说：“可能我面试的时候说错了什么吧，反正就来这儿了。那这么说，我们市场2部就是云澜的冷板凳部门了？就是来这儿，就是软性辞退的前奏了呗？”
熊猫眼，不，贾笑摇头，很江湖地介绍：“冷板凳太平庸，咱这儿霸气，叫活死人墓。进来，有死无生。反正从我进来吧，就没见过谁从咱们这儿再调去别的部门过，都是打包走人！就咱仨，现在出门都不带有人跟我们拼桌，怕晦气，还跟咱起了个绰号，守墓人。”
“那你们就没想过改善下现状吗？这种状态应该是没奖金没提成的吧？”柳一一都不能理解，这种工作环境咋还能有毅力跟这儿耗着呢？
“唉。。。”
贾笑长叹一口气，“怎么不想啊？我是市场1部搞运营的，在这儿也做过很多成功方案，可得送到1部去审核批准啊，人家倒也挺欣赏，拿去自个儿用了。咱这儿，永远暗无天日，还拼什么？天天熬夜，还不如养生，做做灵异主播也挺好。”
贾笑扒拉着他的黑眼圈，很淡然地表达他对丧这种工作态度的认可。
“公司有免费的网，免费的空调，还能做直播，挺好啊，化妆品还有公司试用品可以免费用，比在家做主播好很多啊，”赳赳女鬼缓缓转头，把一根菜叶丢进嘴里，嚼着说：“没有人进来，没人打扰，死人才能一直躺着，我们还活着就能躺着，多幸福。”
刘老秃舔了舔手指上的油，嘀咕说：“没啥，年终奖是少点，但也有，就是没以前累了，下班还能做个兼职，挺好。我原来做研发的，工资本来就不高。”
柳一一越发觉得咖啡卡喉咙了，问：“不是说这儿要发展直播业务吗？就没招过主播？”
赳赳女鬼说：“招过，但没底薪没提成没支持，播几天就都走了。听说他们1部要招主播了，底薪5000，打赏过万还有现金奖，”
“真的啊！那不会把我们都裁了吧？我都快五十了，有赔偿金又能顶多久啊，我还有房贷没还完呢。。”刘老秃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汉堡掉桌上，他赶紧一把抓紧，大啃一口压惊。
柳一一觉得到时候了，说：“三位，我们如果真的会被裁掉，为什么不把直播做起来呢？哎，先别打断我。”
也没谁想打断她，刚才关奇葩都说这是他女人了，后台很硬，说不定是被误埋呢。
柳一一站起来，“你们想啊，我有危机处理经验，贾笑本来就是搞运营策划的，咱这儿也有两个主播，其实就是个成熟小团队嘛。老刘，你以前是做什么研发的？”
刘老秃咽下汉堡，说：“彩妆，粉饼，眼线液，杂七杂八都碰过一点儿，”
贾笑说：“我美工、运营，数据分析都会点，现在就我盯着后台。”
邱赳赳举手：“我长得美，身材好。但你能在这儿做多久？”
柳一一看着仅有的三名属下，说：“做到我能从这里升职为止，所以，你们想不想加入我一起去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