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去查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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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说完这些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为何，这毛丫头感觉比池夫人还要不好对付……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小人份内之事。”
王掌柜用袖子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池允笙眼神冷峻，抿了一口茶笑道：“你这茶倒是上品。”
“是是……”王掌柜点头哈腰，被她的眼神打量地有些发憷。
“咱们锦绣坊经常有些贵人来，因此小人便买了一些好茶备着。”
池允笙放下茶杯，温色道：“让账房先生过来一下，顺便把近两年的账本都拿过来吧。”
“近两年？”王掌柜脱口而出。
池允笙眼神犀利，盯着王掌柜道：“咱们商铺的账本都是订成册子放好的，最少要保管五年，怎么？近两年的账本都没有准备好？”
王掌柜面色有些慌张，一闪而过道：“是，自然是备好了的，四小姐请稍等，小人这就去叫鲁先生过来。”
鲁先生便是锦绣坊的账房先生，是王掌柜的表亲。
掌柜和账房先生是亲戚关系，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不一会儿鲁先生便使唤几个店小二，一起把账本搬了过来，两年的账本堆起来，足足有两个大箱子那么多。
鲁先生和王掌柜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丝嘲讽的眼神。
这么多账本，看她怎么看得完！
一个纨绔女而已，今日无非就是想耍耍威风，哄哄就过去了呗！
星儿得了池允笙的眼色，机灵地打开箱子，将账本由远到近的日期一一摆上来。
王掌柜假意关心地说道：“四小姐，这两年的账本实在有点多，往日里池夫人都是一月一查的，您这若是要从两年前看起，不知要看到何时了。”
“什么时候需要王掌柜来教我做事了？”池允笙挑眉问道。
王掌柜咬了咬牙，点头哈腰道：“是小人多嘴了，您请。”
这些账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根本不怕查。更何况池夫人都看不出来的假账，这小毛丫头能看出来什么？
池允笙接过第一本账本，拿起算盘便开始算了起来。
前世为了替顾泓良夺得皇位，到处敛财，她不知道对账本有多熟悉，看一眼便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见池允笙一本账本也就看了一刻钟的样子，时不时还标记了下来誊写在纸上。
看着她有模有样地算着，王掌柜和鲁先生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心慌了。
看样子，这四小姐不像是过来装装样子的。
两人心中惊恐，时不时看向窗外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这四小姐就坐在这里继续翻阅着，他们也不敢不陪同，只能站立不安地祈祷千万别真看出什么来。
池允笙看了差不多有三个时辰，眼看就要用午膳了。王掌柜和鲁先生两人在一旁站着腿都发酸了。
池允笙终于合下了手中的账本，道：“看不完了，我只是从上个月份的看到了今年年初的。”
两人惊魂初定，这才偷偷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年轻小娃就是好忽悠，这么一会儿果真就是坐不住。
没等两人开口，池允笙站了起来，拿起手中誊写的纸张扑在两人面前。
凛冽道：“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假账来欺瞒我！是想着我这个纨绔子弟好忽悠对吗！”
两人顿时头皮发麻，连忙跪在地上道：“四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小人怎么敢呢！”
鲁先生更是哭丧着脸，浑身颤抖道：“四小姐，小人好说歹说也在东家这里干了几年了，东家如此信任小人，小人又怎么会做假账来欺瞒您呢！”
池允笙冷笑了下，将一本本的账本一边砸向他的脑袋，一边细细数道：“好哇，那我便一一说来。今年年初咱们店共进了浣花锦五百匹，雨丝锦一千匹。但是到了月中，进账的成衣才三千件。”
“一批绸缎至少可以做五件衣裙左右，你们该不会是想说，剩下不翼而飞的四千多件成衣，全部都是废料吧？”池允笙眼神犀利。
她继续用账本砸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不慌不忙继续道：“行，就算都是废料，是裁缝铺那边出了问题。那一件浣花锦绸缎做成的成衣，居然才卖二两银子，这又是为何啊？”
“难不成都是竞价搞得？”
池允笙一把将桌上的账本全部推翻在地，细细将她发现的问题一一数来。
她发了好一阵的怒火。方才坐了下来，理了理衣襟，双眼看着店门口处，泰然自若道：“星儿，报官吧。”
“是。”
星儿正准备要出去，鲁先生立马拉住了她，哭喊道：“不要啊四小姐！”
跪在地上的两人此时双眼发直，又惊又怕，真没想到这草包真能看出来。
两人顿时六神无主，互互相望，只能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认错道：“四小姐饶命啊！小人们真的没有中饱私囊啊！请四小姐明察！”
池允笙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好哇！既然两位觉得是我污蔑了你们，那本小姐便私下出些银子，请司会的人过来看看这些账本，看有没有问题吧。”
说完抬脚便要走，王掌柜忙拉住她的衣裙，星儿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踢了他一脚怒斥道：“大胆小人！小姐岂是你随意拉扯的！”
王掌柜吓得牙齿打颤，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四小姐不要啊！”
池允笙冷笑了一声，道：“罢了，你们二人祖上也曾跟我池家沾亲带故。我给你们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四小姐请讲！”王掌柜和鲁先生此时早已面如土色脸色发青，这会儿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要么我让司会的人过来查，若是查出来是本小姐冤枉了你们，我自然向你们赔礼道歉！但若是查出来，这确实是假账，你们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池允笙精致的面颊布满狰狞，发狠道：“我适才只是粗略查了一下今年的账，便已经发现至少有三千两银子对不上了。”
鲁先生喉舌打结，慌忙道：“四小姐不要！那、那还有一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