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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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苍白,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床头柜上的心跳监控显示器在滴滴作响,崔佩楠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要离他而去。
还好这次恰好被表妹碰到,及时解救了她,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想到此,他的心脏就如同蚂蚁在啃噬一般,细细密密地疼痛着。
崔佩楠呼吸都变得沉重困难,他面露狠厉之色,恨不能替她忍受伤痛,恨不能亲手替她教训施暴者,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我们优良传统的教育,教诲人们:不能因为恶魔的出现而把自己也变成恶魔。最好的制裁,就是让施暴者接受法律法规的裁决。
听说那伙施暴者领头人,是个混不吝的暴发户千金小姐,家里有钱,之前多次犯事,都是她父母用金钱,替她消灾解难,导致最终无人追究不了了之。
等待公平正义的审判,有时候就像是一句玩笑话,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
医院里——
自从楚寒橙住院起,蔚彤彤便向班主任请了长假,平时早晚自习时间她就没去上,直接往返医院跟学校之间。
学校内出了这么恶劣的伤人事件,校方也感面上无光,只想着受害者能早日康复,让这件事情翻篇。校方领导一致讨论通过了蔚彤彤的请假申请。
楚寒橙的祖父母年纪大了,往返一趟医院属实不易,二人家里还有事也脱不开身。
在她住院期间,蔚彤彤自发充当起保姆角色,任劳任怨的照顾伺候起楚寒橙。
彤彤父母一向比较开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十分心疼楚寒橙的遭遇,在蔚彤彤保证不会影响学业的情况下,也没反对女儿做出的决定,反而还把家里的司机李叔安排到医院,随时方便接送她们出行。
楚寒橙在医院住了有一段时间院了。距离她出事那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她的皮外伤比较严重,又伤筋动骨,医生强烈要求她住院养伤直至痊愈。
最引起医生重视的是,经历这次打人事件之后,楚寒橙整日沉默寡言茶饭不思,安静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了无生息。医生提议给找资深的心理专家辅助治疗。
楚寒橙的祖父母在得知消息后,两老放心不下,把小孙子送到亲戚家,请求他们帮忙照管几天后,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赶来了医院。
楚寒橙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挺正常,没什么异样,等他们走后又是一言不发。
尽管蔚彤彤尝试着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也没见到什么成效,她依旧消沉,时常望着窗外发呆。
看着好友日渐消瘦,蔚彤彤内心很惶恐,她担心好友抑郁症加重,怕她会有一天突然想不开去做傻事。
崔佩楠这段时间很压抑。在弄清楚打人事件的事情原委之后,他没了往日温和的绅士风度,情绪变得异常暴躁。
眼下楚寒橙还在养伤住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出气的最好时机。
好友们担心他暴走报复江茴香那群人,纷纷给他出谋划策分析形势。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随时会暴走的脾气,表面装作清冷自持,每日往返学校与医院之间,一日不落地看望楚寒橙。
每次探视他都避开楚寒橙本人,只有等她睡着的时候,崔佩楠才会露面,蔚彤彤一直帮他,在好友面前打着掩护。
楚寒橙现在正受着伤,他不想生事给她增添烦恼,表明心意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在明确了自己对楚寒橙的心意之后,他是很想捅破那层窗户纸,立刻对她表白,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她。
可他深知,眼下时机还未成熟,现在表明心意只会惊扰到她。她以前的生活他没来得及参与,只希望她以后的人生由他来守护。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迷了他的眼,醉了他的心,全都在他心里刻下深深的烙印。
他的一颗心从此掉落在她的身上,一发不可收拾。这场爱恋来的猝不及防、毫无防备,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大家都心思各异,思考的全都是有关楚寒橙的事情。
单翎出于对同桌楚寒橙的好奇与关心,萌生了迫切想要探知她的过往经历的想法。
他不是见色起意,也没有爱恋她,只把她当做朋友一般。他很好奇她那些不愿提及的秘密,那个蔚彤彤当时没有挑明的秘密。
他以前没主动了解过他这个同桌,跟她也就只是泛泛之交。一来他们交流不多,他没有这个立场;二来他有自己的圈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他人,况且男女有别。
关注点不在一处,与其说他们是同桌,还不如用近距离的陌生人,来形容也不为过。现在既然她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他也准备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他自然要对她知根知底最好不过。
楚寒橙住院的第28天,这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期间。
单翎打听到楚寒橙的一位小学同学,也在他们学校念书,刚好今天也在操场上体育课。
单翎跟夏磊还有阮霖打完球,一身臭汗,连头发尖都在滴汗。三人来到水池前,随手打开排成一排的其中三个水龙头,伸长脖子把头凑到水流底下,任由流水浇头。
“翎,听说你最近跟蔚彤彤那疯丫头走得很近啊?”
阮霖抬头,徒手抹了一把头发,顺势拧了几把,转头询问单翎。
“嘿,真的?”
夏磊闻言直起腰身,任由头发上哗哗直流的冷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嗯。”单翎没打算跟兄弟们隐瞒,他坦然告知。
“哇靠,你小子可以啊!”夏磊贱兮兮地侧过身,一把抱住单翎。
“你离我远点,恶不恶心!”
单翎闪身,避开了他,低头看了眼衣服上没能幸免,被他蹭湿的些许水痕,满脸嫌弃。
“哈哈哈”阮霖在旁幸灾乐祸,笑得前俯后仰的。
“对了,你们有听过关于楚寒橙的事吗?”单翎向好友发出疑问,想打听关于楚寒橙的过往。
“什么事啊?那丫头整天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又不苟言笑,我可不敢惹她!”
阮霖一脸懵逼,显然也是毫不知情。
“我就只知道外人对她的评价,说她有点孤僻,比较严肃,不好接近……其实我觉得还好,女生不都那样吗?”
夏磊想到几个月前的那场恶作剧,并没有计较,他客观做出评价,只不过关于楚寒橙的事,他了解的也不多。
“……”单翎见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你们是在讨论楚寒橙吗?4班的那个楚寒橙?”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有点花痴的女同学,站在水池旁眼冒星星?的盯着几人看。
夏磊触及到对方眼神中,赤裸裸的打量,低头看了眼自己,赶忙跳到阮霖身后,双手环抱住自己被打湿的衬衫下,隐隐露出肉色的身体。
“同学,你认识楚寒橙?”
单翎看向来者,见她主动提及楚寒橙,似是与她相识,便不由问道。
“嗯,我是她小学同学啊!她的事我们以前的老家的同学,差不多都知道。”
搭讪的女生一脸惊喜,校草居然跟自己说话了!
“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夏磊来了兴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她啊!性格挺孤僻,又有点两极分化。有时候她挺外向开朗的,不过那仅仅只是对待她的熟人;有时候又阴沉个脸挺凶的。
我跟她小学同班好几年,一直觉得她身上有股忧郁气息,比较悲观……”
那名同学说完,不由的看了单翎一眼,见他对自己所讲述的内容很感兴趣,继续提供信息,开始细数过往:
“她从小是跟着她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听说他父母好像在她一岁时就离家外出了,后来一直杳无音讯。直到初中时才回来……她小时候老是被人欺负,村里人也爱找她家麻烦跟她家人吵架辱骂,欺负他们老小,排挤他们一家,她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听着她的讲述,单翎接受的信息在脑子里爆炸。
接下去她讲了什么内容,他完全听不下去了,耳边只有“父母不和,跟着老人长大,老受欺负,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句话一直在循环播放,有如魔音贯耳。
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疑惑,此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他完全明白了蔚彤彤的欲言又止。毕竟这种隐私,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提起的。
如果不是他有心探知,他们差点就变成,将来毕业留言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好在他知道的还不算太晚,他庆幸自己主动了解了楚寒橙的过往,估计这种种的细节,他的好兄弟崔佩楠一无所知。
夏磊、阮霖听完妹纸的话,也都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两人内心极度震惊。
他们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们都有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楚寒橙的那些过往,在他们听来,简直就是天荒夜谈,离他们遥不可及。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些,他们甚至只会将之当做一个玩笑话而已。
“那个,我可以要一个你们的签名吗?我一直有关注你们篮球队的,我跟我朋友都挺喜欢你们的……”
妹纸绘声绘色地讲完故事,露出嘴脸两边浅浅的一对梨涡,笑看着他们三。
“怎么签啊?”
阮霖双手一摊,他们是在上体育课,又没带纸跟笔。
“没事,我这儿有笔,你等着!”
妹纸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裤子的哪个口袋里头,摸出一只细长的黑色马克笔,像献宝似的,捧到三人跟前。
“签哪里?”
阮霖接过她手心的黑笔,看着她。
“这儿,这儿,就签这儿!”
妹纸喜笑颜开,突发奇想地指了指自己身上t恤靠肩膀后背位置的地方。
“你确定要签这儿?”
阮霖怀疑人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嗯嗯!”
女孩不假思索地连连点点头。
刷刷几下,阮霖生平还是头一回,给人在衣服上签上自己的大名,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好,总觉得怪怪的,女孩子的脑回路清奇,他猜不透。
阮霖签完名字,妹纸又把湿漉漉的眼睛,转向单翎身上,其实三人当中,她最喜欢他,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签名,她会开心地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阮霖见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单翎,冲他努努嘴,单翎回过神,接过他递过来的马克笔,心不在焉地在女生指着的t恤左侧下摆,鬼画胡地寥寥数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手中的笔被一旁的夏磊,夺过去,他拉着阮霖做遮挡,侧过上半身出来,照葫芦画瓢,也在她呢t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还不忘画了一个丘比特之箭。
远处操场一声哨响,是女生班上的体育老师,召集学生们集合了。
妹纸得偿所愿,乐不可支,嘴角咧着笑,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自己的班级团体中,跟班上提起女生炫耀起自己衣服上的‘杰作’。
远远看着操场上发生这一切,单翎心思不在这上面,他顿觉无趣地撇撇嘴,不置一词。
夏磊身上的湿衣服,已然干的差不多,他跟阮霖对视一眼:
“翎,你怎么看?”
“八九不离十,估计都是事实。”
单翎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他有些犯愁,自己该不该多嘴呢?
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佩楠那边的情况再说吧!
“翎,你发什么呆呢?体育老师喊了,全班集合啦!”
夏磊不知他心中所想,拍了他肩膀一掌,朝操场集合地走去。
阮霖的年龄,在几兄弟当中最小,头上又有个哥哥罩着,整日没心没肺的,对单翎的想法一无所知,他漫不经心地拉着单翎,一并走了过去。
“今天听到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