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真心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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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暖觉得，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也没有非要将太后置于死地，仍旧挂念着母子情分。只要太后知道自己是真的做错了，或许皇上甚至不会将她送出宫中。
可惜，这最后的机会，太后都没有抓住。
看着太后被架出去的样子，阿暖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好像自她来到京中之后，就处处受到太后的为难和掣肘。
如今突然说太后就要倒了，她还有一种奇怪的不舍！
也知道皇上和齐历泽有话要说，阿暖“自告奋勇”：“臣妾去送送太后娘娘。”
皇上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阿暖：“也劝一劝母后。”
他更是嘱咐宁轻颜：“颜儿，你陪历亲王妃同去吧。你们姐妹许久不曾见面，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午膳时分，咱们一同去你宫中用膳便是。”
宁轻颜对着皇上行了个礼，然后挽着阿暖便出门去送送太后娘娘。
事已至此，太后大抵也知道自己全然没有了回天之力。
被送出皇上的宫中的时候，她愤恨地瞪了一眼阿暖：“历亲王妃，你就能和哀家保证，和皇上保证，历亲王从没有谋反之心吗？！皇帝给了他那样的荣耀，他难道就半点儿不动心吗？你让皇帝等着吧！没有了哀家，没有人掣肘他齐历泽，皇帝的江山，可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阿暖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人心。
她只是叹息一声：“我们家王爷，为何定然要向什么人保证什么呢？他从没有过的心思就是没有，太后娘娘信也好不信也罢。”
阿暖耸肩，当真是满不在乎一般：“而且臣妾不妨告诉太后娘娘，王爷与臣妾已经商量好了。此次回京，便是同皇上辞官来的。”
阿暖低头，手不由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其实她如今什么也摸不出来，但心里就是知道，那里有她和齐历泽的孩子：“王爷说，是时候停下来，好好陪陪我和孩子了。我也想着，王爷劳苦了那么多年，总要休息一下了，太后娘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什么？！”
听了阿暖的话，太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齐历泽竟然要辞官？他疯了不成？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齐历泽了，这都已经捏在了手里的权势富贵，他舍得放下？”
“太后娘娘也太不了解我们家王爷了吧？”
阿暖都摇头叹息，似乎是在替齐历泽而感觉到难过：“自先皇到现在，我们家王爷究竟是个什么脾性，为了大泷朝的江山做了什么，太后的心里当真一无所知吗？不是人人都想要江山，想要那种过眼云烟一般的荣华富贵。”
想到齐历泽，阿暖的心里，就觉得被温柔的光塞得满满当当了一般：“皇上了解王爷，所以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王爷。太后不了解王爷，所以从始至终都在和王爷作对。可太后娘娘想过吗？没有王爷，如何来的今日大泷朝尖山的这般太平盛世呢？”
是的，太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而到了此刻，她不得不去想阿暖所说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连太后的内心，似乎都开始动摇了起来。
如果没有齐历泽，就没有如今大泷朝这太平盛世。
太后闭了闭眼，只剩下最后的嘴硬：“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哀家如今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眼瞧着前方的内宫门就在亚年了，太后整个人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只希望皇帝不要后悔他今日的决定。行了，历亲王妃就送到这里吧，恐怕此生，咱们不会再有见面的那一日了！”
阿暖的脚步停了下来，太后也不曾回头，好似仍旧不曾后悔。
“哎！”
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地从宫门口消失，阿暖叹息一声：“这太后娘娘，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旁人呢？若真了解王爷的人，自知道王爷从不曾生出那般心思。可惜，太后永远都不知道。但愿青灯古佛，能让太后的心里更加豁达，日后大约就不会为了今日的失败，而痛苦了吧？”
“阿暖。”
听闻此言，宁轻颜也上前，轻轻地拉住了阿暖的手：“从前竟是不知，你是这般玲珑心思。看样子皇上说得对，有你在历亲王的身边，他倒是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呢！”
“哎？皇上也夸我啊？”
在宁轻颜的跟前儿，阿暖倒是放松了不少：“姐姐，如今瞧着皇上很是看重你呢！你们二人，是不是关系很不错呀？”
阿暖这暧昧的样子，惹的宁轻颜的脸颊都红了起来。
但进宫之后，宁轻颜方才知道从前在家中兄弟姐妹们相互扶持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她格外珍惜阿暖入宫的时间，倒是也没瞒着阿暖：“皇上对我是挺好的。我也很喜欢皇上。不过祖母总说，皇上是君王。如今就是对我再好，也不好叫我全数交托真心，否则日后也许会伤的很惨！”
嘿，这老太太！
阿暖赞叹：“咱家祖母，可很少有这么明事理，又清明豁达的时候呢！”
宁轻颜轻轻地拍了拍阿暖的手臂：“可不许这么说祖母！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阿暖，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王爷也是高高在上之人，手握滔天权势。可他就能对你一心一意，为何皇上却不能对一个人一心一意呢？”
其实阿暖也解释不明白。
何况在上一世的时候，阿暖的世界里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历史。
明孝宗朱佑樘，便没有三宫六院，一生只有一个皇后相伴左右。
所以其实只要男子愿意，还是能做到的吧？
但这话，阿暖可不敢和宁轻颜说，只能安慰她：“自古帝王便是如此。姐姐若是能得了皇上的真心，自是最好。可若求而不得，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后宫之中，风云多变。我也只盼着姐姐能够照顾好自己，不要卷入那些是非漩涡之中。”
这是最真心的话，叫宁轻颜听着心里头都舒服了不少。